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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念君恩(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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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躺了三天,终于把身体养的好了些了,其实我觉得根本没有什么重大问题,只是季无忧那个家伙非要小题大作,说什么也不让我走动,只能在床上老老实实的躺着,每天还想着法子弄什么稀奇古怪的药给我喝,这还不算,我明明自己可以喝,他却一定要喂,弄的我浑身都不舒服,感觉自己真的快要不行了一般。
趁着他今天不在,我终于可以自由一些了,这几天也着实把我闷坏了,其实我是更想去看看那个人的,已经三天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虽然我让季无忧给他拿药材治疗,但终究还是不放心的,我必须亲自去看才行。我走下了床,头一阵的眩晕,我知道,这是我在床上躺的太久的缘故,我慢慢的适应了一下,就走出了房间。
屋外,一人静静的站立在花丛之中,正打量着周围的花,那般痴迷,我一时恍惚,那神情,本是他才该有的啊,他很喜欢栀子花,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知道他喜欢,所以我也喜欢,他爱栀子花的程度甚至达到了痴狂,我有些嫉妒,不明白为什么这花在他眼里这般重要,我恨自己不能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那人看到了我,他与三天前已经大不相同了,衣服干干净净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的梳理,他的面庞看起来很坚毅,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他的五官长的并不突出,只是一看就让人感觉很稳重,只有那双眼睛,有着别样的光彩,我真不明白,这样的眼睛怎么会长在他的身上?他看到我,忙走了过来,看着我一直盯着他看,他的脸居然红了一下,然后支吾了半天,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公子,救命之恩,原雪庭必当不忘,我一定会报答的。”
我淡淡一笑道:“原公子客气了,我救你,本就不是为了你的报答。”
他有些不知所措,那神态,宛如一个娇羞的女子一般,他本不该是这样的人啊。他使劲咽了咽口水,才又开口道:“不管如何,你救了我,我总要报答的。”
我实在不理解他为何这般执着,但也不愿与他分辨,只的道:“那是你的事情了,你若一定想报答,我也拦不住啊。”
他的表情很是开心,然后在怀里摸出了一块玉配,通体泛着翠绿,那是一个难得的好玉,他如捧着宝贝般递到我的面前,诚恳道:“请公子一定要收下,这是证明,他日公子拿这块玉配来找我,不论有什么事情,我必当万死不辞。”
我接过玉配,略微扫了一眼,这确实是个价值连城的东西,怪不的他那般小心翼翼,可是就算是如此,在我眼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轻轻一笑道:“你不用公子长公子短的叫,我叫凌若寒,这玉配你也收回去吧,我不需要。”说完,我想把东西放回到他手里,可是他却再不肯接,我无奈,只的又拿了回来,道:“既然这样,我就替你暂时收着了吧。”他立刻变的高兴起来。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栀子花丛中,我不解,便问道:“你很喜欢这花吗?”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恩,不知道为何,一看到这花,凭由的有一种亲切感,就好似这花是专门为我而生一般,这清香,就如同她一般啊。”他忽的住了口,只是把头垂了下去,如同犯了错的孩子。
她?我心念一动,会是何等的人啊,居然被人与这花相提并论,若有时间,我真该好好的见识一下了,随口问道:“哦,那她是怎样的人呢,居然有这般的雅致?”
原雪庭的眼神有些迷离,他怔怔的看着花,慢慢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有时离我很远,有时又离我很近,她在我心中该是很重要的,可又时却又不是那样,我真的不太明白了,说实话,她并不是特别的艳丽,甚至连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可,可我对她......”说到这里,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他紧张的抬眼望着我,大概这三天,季无忧没少警告他,我最忌讳什么样的话语,他大抵是非常小心了,只是一时忘形才会脱口而出的吧。
我不怪他,其实对于这样的话我听的实在太多了,不差他这一个,再说他也绝对不是有心的。我现在没有心情去在乎这些,我只想知道,能和这花一较高下的人,我怎么能不重视,因为他便是爱极了这花的人啊!我追问了一句道:“哦,那她跟你必定颇有渊源吧?要不怎么会形容的如此透彻?”
他仰望了一下天空,似乎在考虑什么,听到我的问话,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答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啊?这词听着居然是如此的刺耳又如此的遥远,我苦叹了一下,这辈子,我怕都与这个词挨不上边了。这词对我来说太陌生,甚至我还愣到了那里。他以为我没有听明白,忙解释道:“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便定下的亲事,我只是觉得她会是个好妻子。”我笑了,他根本不需要解释的,是不是好妻子不需要我来证明。我的眼神似乎又开始迷茫,眼前的景象再次变的模糊起来,每次,当我想他想到最深处时,便总是这样,现实与幻景连在了一起。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也不敢问,只是陪在我身边。我们两个并肩站着,形成了一副别样的景象。
“若寒,谁许你出来的?”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我真是拿他没有一点办法,只得回过头,看着地面道:“我没事。”
季无忧眼睛翻了几次,他本来恐怕是鼓足了勇气找我理论的,但见我又是这个态度,就又说不出话了,正好看到旁边站着原雪庭,立刻转移了目标,他气势汹汹的冲原雪庭吼道:“他身体不好,你还要拉他出来吹风吗,万一他有什么,你赔的起吗?”
原雪庭本就是极为厚道的性格,听他这么一说,也担心的望着我,似乎我真会病倒一般,我耸了耸肩,撇了一眼季无忧,道:“你若要呆在这里,就给我安静点,否则就该上哪上哪去。”
季无忧见我居然帮着原雪庭,更是不快,他狠狠瞪着他,又似乎有些委屈,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我懒的再呆下去,一个人走回了房间,背后,轻风一扫,众花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