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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暮光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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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么。”阿罗轻声的说道,柔腻的声音带着冷血动物特有的阴冷,让听的人有种毒蛇缠身的感觉。
他细声的呢喃,让跪在脚边的切尔西不寒而栗。然而她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破坏了他原本就阴晴不定的心情。
不了解,自然也就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以免让他愈发的生气。
虽然,阿罗大人很少因为自身生气的原因惩罚沃尔图里的守卫。可只要见识过他的手段,便没有任何吸血鬼想要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去触这个霉头。哪怕这种可能性真的微乎其微。
‘可是,我觉的你并没有用心的照顾你的主人。” 阿罗矜持的将线条精致却稍显尖锐的下巴冲着切尔西。
深邃的眼睛正对上她无比惶恐的视线。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直到切尔西身上凌厉的审视逐渐溃散,她紧张的神经也一并随着他放空的瞳孔小心翼翼的舒展。
突然。
他猛然间俯下挺拔的脊背,右手探出食指,分明的指端托起了切尔西苍白的脸,翘起的小指,将锋利的指甲尖儿轻轻的搭在了脆弱的咽喉。
从皮肤里向外伸出的冷意,让跪在地上的人止不住轻微的打了个冷颤。因紧张而出现的颤抖,将纤细的脖颈送向了直抵要害的指甲。
可他的手却依然很稳,阿罗将清晰的唇线缓缓的压近了她的耳畔,“我实在难以想到,除了我的收藏,这个城堡还有哪里可以让你寻找到一个可以衬得上马库斯的花瓶呢?”
“大人--”脱口而出的求饶轻易的被咽喉上的威胁制止。
“嘘。。。不要这样迅速的辩解,切尔西。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这很粗鲁。”
他将手掌完全的从下颚贴上了她的后颈,诱哄般的问道“当然,我也不喜欢别人敷衍我。那么告诉我,作为这么多年里,马库斯唯一交代过你的这样一件趣事,你为什么不来问问我有什么收藏呢?”
切尔西强忍着他强大气场的压制,和被读心时头脑涨痛的眩晕感,断断续续的祈求道:“阿。。。阿罗大人,请。。。请您原谅我的愚蠢。”
他稍微与她拉开了些距离,略带无奈:“哎,亲爱的切尔西,你可真令我失望。”
跪在地上之人的瞳孔剧烈的收缩,本来就略显颤抖的身影立时变得摇摇欲坠,像是听到了最严厉的审判。。。
她令最最敬爱的阿罗大人失望了,对暗恋着阿罗的切尔西来说,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残忍的话。
他压制了方才放出的强大气场,再次挺直脊背,靠在了华丽的椅背上,冷淡又傲慢的说:“你回去吧,顺便去我的收藏室把那只莫耳甫斯的花瓶带给他。”
阿罗止住切尔西想要脱口而出的道歉和羞愧,抬了抬手,绻懒的将她赶出了大厅。
“我说,你每天像防备情人出轨一样的看(读一声)着马库斯,他要是不出去透透气,恐怕就要被你烦死了。”一身白袍的凯尔斯戏虐的从侧门走了进来,痞痞的靠在雕刻着茛苕的科林斯[1]上。
“可我就是舍不得你们两个离开我,没有你们陪伴的每一秒都让我感到窒息。”马库斯带着令人寒毛直竖的虚伪假笑,做作的打趣道。
凯厄斯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天啊,你可得了吧。我可不想每分每秒都要忍受你那令人作呕的假笑。我宁愿去外面狩猎不洗澡的人类,也不想天天在用餐时让你恶心我美丽的眼睛。”
阿罗明显被他难受的表情取悦了,他大声的笑着,就连刚刚走出阁楼的马库斯都被他的笑声引起了兴趣。
“哦,凯厄斯,你不能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这样嘲笑我,不然我就真的让海蒂把那些引诱回来的小甜点直接送给你品尝。相信他们身上的油脂和皮屑一定会让你印象深刻。”阿罗坏心眼儿的调侃。
“切” 凯厄斯明显被阿罗描述的东西恶心的不行,连忙故作轻松的瞥了瞥头,转移话题到:“这个现在只有我们记得的节日根本算不上特殊了,也只有你还在缅怀着不是吗?”
刚进来的马库斯好像听到了什么令他感到好笑的事情,也抿起了嘴角有些促狭的看着阿罗:“凯厄斯说的很对,看来你已经被那些愚蠢的人类遗忘了,你说呢美丽的圣-狄奥多拉皇后。”
阿罗显然没有感到一丝尴尬,他笑着对几日不见的马库斯抛了个媚眼儿:“嘿!相信我马库斯。我扮演的狄奥多拉并没有瑕疵,“她”只是输给了时间的漫长,和人们的健忘罢了。”
他为了增加论点的说服力,飞快的又在后面补充道:“等你去扮演圣人的时候,就会明白这种无力感了。”
所谓的圣-狄奥多拉节,是大约700年前开始整个东欧非常流行的纪念日,主要是为了纪念拜占庭帝国查士丁尼一世的妻子,狄奥多拉皇后的。
相传是一位美艳无双,意志坚强的传奇女性,当时所有君士坦丁堡的的高级官员们都对她倾慕不已。在她嫁给查士丁尼一世后,成功的辅佐丈夫成为了东罗马帝国少有的中兴之主。被当时的拜占庭人们奉为“上帝的恩赐”。
可其实,这位风情万种的“美人”不过是阿罗可两个朋友之间共享的恶趣味罢了。那时,阿罗因为一时疏忽,差点儿害正在征讨狼人的凯厄斯身受重伤。
凯厄斯一气之下要求阿罗在当时的东罗马首都君士坦丁堡扮演三年的交际花。
没成想,风(毫)情(无)万(下)种(限)的”狄奥多拉在那时阴差阳错的遇见了自己的歌者查士丁尼一世。
于是,阿罗一边开启了狂暴的“谈恋爱?”模式,一边游刃有余的戏耍着那群“基督徒”们。在他厌恶了查士丁尼一世后,完美的享用了这份小点心,并且假死回到了两位老朋友身边。
。。。。。。
这就是圣-狄奥多拉(沃尔图里族史版)的故事。
起初,凯厄斯还经常用这段黑历史捉弄阿罗,可谁知道他脸皮那么厚,反正一点儿心理阴影也没有。还沾沾自喜的觉得非常有趣。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三个都觉得让一群信仰上帝的基督徒,像对待圣人一样的去纪念崇拜他们眼中邪恶至极的吸血鬼简直太有趣了。
相信如果真的有撒旦存在的话,他老人家一定会从地狱里捧出来,亲切的拍拍他的头发,称赞他们一句“做的好!”
同时,这极大的满足了阿罗变态至极的虚荣心。
可遗憾的是,在罗马帝国崩溃的现今,已经越来愈少的人还会记得这他这个伟大的“圣人”了。
于是,就在刚才,阿罗灵光一闪的决定————要圈拢马库斯去扮演一位圣人。这样既可以继续戏弄哪些愚蠢的基督徒,还可以给自己的老朋友一些足够的个人空间。
也许等他出去浪够了,就会想起自己(沃尔图里)的好。然后安安心心的回到沃尔图里陪着自己过(当)日(牛)子(做)了(马)。
如此完美的计划,除了他运筹帷幄,智慧卓然的阿罗,还有谁想的出来。
嗯,说干就干。
有了阿罗的诱导,劝说,怂恿,圈拢,再加上凯厄斯唯恐天下不乱的推波,助澜下。。。
本来只是想去为了新收到的花瓶感谢一下的马库斯稀里糊涂的被两个损友拖到了远在翡冷翠千里之遥的杰诺瓦[2]港。
海港的夜有着永远都不会熄灭的火光,来来往往的商船,周而复始的卸下从僧伽罗,德里苏丹和丝国[2]带回来的香辛料,绸缎,和盐糖。
狭长进深的陆地贪婪的抱住从海上满载而归的船只,高耸的灯塔上,燃烧着跳动的火,欢迎着它们回家。
坐在灯笼塔的塔尖上,马库斯依旧是面无表情。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这已经是他能展现的最臭的表情了。
因为那双凌厉的眼睛里仿佛有着燃烧的火焰,恨不得将面前这两个无理取闹的幼稚鬼烧成飞灰。
“就算是扮演商人,可我买下的那家造船厂在威尼斯,为什么拉我来杰诺瓦?”马库斯没有好气的说道。
他实在是不喜欢如此匆忙的出行,整个计划草率的就像跳脱的阿罗一样,让人头疼。
“不,不,不,我亲爱的朋友” 阿罗和凯厄斯勾肩搭背的奸笑道,“你怎么能做自己的船出海呢?这会让你没办法交到朋友的!”
“黎明之后,会有很多驶去东方的大商队,你可以去找个代理人,看看他是否能介绍你混进去。”
“好啦!”凯厄斯不明深意的笑了起来:“我们就送你到这儿啦,亲爱的马库斯,请千万别忘记顺便帮沃尔图里赚些金币回来。传说丝国的香料可以驱赶令人厌恶的昆虫,我觉得这是个绝妙的礼物。”说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阿罗也欠扁的附和道:“出去多走走,玩够了就回来。不用逼迫自己非要成为什么圣人,毕竟你并不像我这样的招人喜欢。也不用太过惦记我们,切尔西会帮你照顾好飘窗上的小花儿~,我保证。”
马库斯冷冷的瞧了他们一眼,就好像是在感叹“你们可真无聊“。
他垂眸看了看远处的船队,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说:
“扔掉吧,它太脆弱了,不适合我。”
暖黄色的火光将他英俊的面容映照的朦胧起来,顿了顿,忽然快速的抬起腿,将这两个婆婆妈妈烦人精从塔顶踹了下去。
抿了抿嘴角:“等我回来再好好收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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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种柱子,原型参考宙斯神庙。
[2]僧伽罗:今斯里兰卡
德里苏丹:今印度(□□初期)
丝国:今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