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香小棉花养成记》莫尔之

9、打架

　　柏瑞伊不知道林舒和是吃错了什么药，自从周末慌慌张张从家里走了之后就不再主动和他说话，好几次自己想要和他搭话，他都刻意躲开。一来二去，柏瑞伊也有些火大。就算要生气也总得给个理由吧，怎么突然就闹脾气？

　　思来想去，林舒和那天是在听了自己喜欢的人是柏雪明后行为才突然反常的，所以他是没法接受自己喜欢柏雪明吗？那原因是什么？

　　柏瑞伊决定要弄清楚，他走到佯装和周围女生聊得很开心的林舒和面前，敲敲他的桌面：“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旁边一个女生很热心地站起来问：“瑞伊同学要不要坐这里？”

　　柏瑞伊摇摇头：“谢谢，我有些事情要和他私下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忽略他的林舒和，再次重重地敲了敲桌面：“出来，我没在和你开玩笑，我有事情和你说。”

　　林舒和脸上略显僵硬的笑终于绷不住，认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跟着他往外走。

　　两人到楼下找了一个人比较少的拐角，柏瑞伊率先开口：“你最近怎么回事？”

　　林舒和眼睛到处乱瞟，吊儿郎当地说：“什么怎么回事？”

　　“别想蒙我，自从那天你匆匆忙忙走了之后就一直躲着我，我那天做了什么事让你反感吗？你也不能总这么躲着我吧，有什么事大家说清楚。”

　　林舒和沉着脸低着头没有应声。

　　柏瑞伊观察者他的脸色试探性地问：“是因为我说我喜欢雪明？你觉得我配不上他？”

　　林舒和也是服了柏瑞伊这神一般的脑回路，这几天来他也躲得挺累的，索性摊开了说：“行了，行了。你真想知道？”林舒和深吸一口气：“那是因为我以为你之前所提到的那个喜欢的人是我，周末去你家也不是为了复习什么功课，只是单纯想要和你多一点相处时间而已。后来听到你说喜欢的人是柏雪明后，我无地自容，想跑了不行啊？”

　　林舒和跟念经似的也不带喘气，噼里啪啦朝着柏瑞伊一顿轰炸，说完后，脸和脖子都通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说话卯的气太足。他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则脸皮极薄，又极度自恋，冷不丁被柏瑞伊这么下了面子，尽管是无意的，不对，就是因为是无意的才让他羞得无地自容。

　　柏瑞伊也没想到会在这么个情况被告白，他一直以来都是把林舒和当做自己的好朋友，纵使一开始是因为他的身份才愿意亲近他，但后来的相处也表明了林舒和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从上次他慌慌张张地离开后自己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影响到他了，没想到原因找到了，却搞得两个人现在都非常尴尬。

　　他这边斟酌着该说点什么，林舒和却装作大大方方地回应：“好了，问完了吧，我回教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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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雪明在家里照常度过了一个平常的早晨和中午。学了该学的课程，画了很久的画，期待着下午放学回家的柏瑞伊。

　　然而这安稳的表象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被打破。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季月然接到柏瑞伊的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说他在学校和同学起了争执打了架，让她过去接柏瑞伊。

　　“明明，妈妈要去一趟瑞伊的学校，你一个人好好在家待着完成好老师今天交代的任务喔。”季月然匆匆换好衣服，经过柏雪明屋子的时候给他交代道。

　　“为什么今天要特地去接瑞伊啊？平时不都是司机接他回来的吗？”柏雪明还在吃力地做一本练习册，咬着自己的拇指奇怪地问。

　　“是啊，但是今天情况比较特殊，瑞伊他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了。”

　　“什么？打架！”小棉花坐不住了，也不管自己刚才做得头疼的数学题。在他的意识里打架是暴力可怕的事情，这意味着瑞伊可能有危险，“我也要和妈妈一起去。”

　　季月然好笑地看着他：“你去干什么，能帮上什么忙吗？”

　　柏雪明执拗道：“确实不能帮上什么忙。可是我很担心瑞伊，妈妈你就让我去好不好？”

　　“好好好，去去去。”季月然最受不了的就是柏雪明用这么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的样子。“直接走吧，不用换衣服了。”

　　柏雪明现在穿个印有小熊猫的T恤搭条棕色的短裤，属于挺日常的穿着，很能衬托出他可爱的模样，听季月然这么说就直接哒哒地踏着小步子跟在季月然后面。

　　“妈妈，瑞伊有没有受伤啊？”

　　“不会的，你瑞伊哥哥那么厉害，要受伤也是别人。”季月然其实并不怎么担心柏瑞伊的事情，他知道这孩子挺稳重可靠的，能把他逼到打架这种地步肯定是对方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而此时的柏瑞伊正和其他三个学生站在办公室里听班主任训斥，他的嘴角和脸颊上有明显淤青的痕迹。柏瑞伊脸长得漂亮，尽管伤的不严重却让人有暴殄天物的感觉，班主任训话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向他这边偏袒。

　　“安老师，你好。”季月然的声音在柏瑞伊的身后响起，他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看，没想到季月然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一个漂亮的软绵绵的小尾巴。鉴于自己现在的样子不适合见人，柏瑞伊心虚地转过头，没想到柏雪明一过来就牵住他的手，柏瑞伊一愣，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回握住。

　　“这个孩子长得可真可爱，是——？”

　　“是我儿子，”季月然接过话，“明明给老师打个招呼。”

　　柏雪明依旧牵着柏瑞伊的手没有挪动步子，不过朝安老师的方向鞠了个躬，毕恭毕敬地说：“老师好。”

　　“嗯，你好你好。”安老师朝他点了个头算是相互问候过。

　　“这孩子很黏他哥哥。”季月然看向他俩牵着的手朝安老师解释道。

　　安老师含笑道：“嗯，看出来了。”

　　“瑞伊今天是犯了什么事？”季月然切入正题。

　　“啊，是这样的，柏瑞伊同学今天课间的时候突然和这三个同学动了手。”

　　“确定是瑞伊先动的手？”

　　“对，班上有目睹到这一幕的同学。”

　　“可我觉得不怎么像啊，这孩子脸上还有伤，其他三个我怎么看着安然无恙的？”

　　安老师还没来得及解释，其他三个人中的瘦高个嚷道：“不是的，这小子专挑看不见的地方打，我们虽然脸上没有伤，但我现在肚子还疼着呢！”

　　“瑞伊，是这样吗？”季月然没有理会瘦高个的话问道。

　　柏瑞伊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个人，冷冷地道：“不是。”

　　“嘿，你这人。”瘦高个被他这漠然的语气给激怒，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刘周！”安老师吼了一声制止了刘周上前的动作，不过他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瞪着柏瑞伊。

　　“瑞伊，为什么要和他们打架？”季月然也不管这个吵吵闹闹的刘周，耐心地问一脸冷漠的柏瑞伊。

　　柏瑞伊听完季月然问的问题后和她对视了几秒接着偏头看了一眼柏雪明最后低下了头，从头到尾保持沉默。安老师接过话：“之前我也问过他原因，不过他就是不愿意说。”

　　“唉，”季月然叹了口气，“我差不多猜到原因了，不想说就不说吧。安老师，我会和这孩子私下再沟通沟通，保证他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你也看见了，这样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瑞伊这孩子的脾气很倔，他不愿意说的事情是肯定不会说的。”

　　“那行吧，这件事我也不太好处理，你私下再和瑞伊多沟通沟通，让他以后不要再这样突然和同学动手，有什么原因要好好说清楚。”

　　“一定一定，我回去肯定好好给他做思想工作。”事情也差不多告一段落，季月然带着两人准备离开，没想到瘦高个却突然插一脚：“怎么？这件事就这样完了？柏瑞伊从头到尾连句道歉都没有。”

　　“道歉？”柏瑞伊声音又冷又低，仿佛酝酿着一场无声的风暴，他朝瘦高个的方向走了几步，对方被他身上的那种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声音都吞吞吐吐：“打——打了人，不是该道歉吗？”

　　季月然在后面扶住柏瑞伊的肩，安抚性地拍了几下，对瘦高个说：“刘周是吧，你把我儿子打成这个样子，我没找你要医药费都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还要让他给你道歉？你觉得现在你们双方的样子到底是谁应该向谁道歉？还是说我应该联系你的家长，我们再喝个茶把这件事从长计议一下？”

　　刘周词穷，旁边一直当人肉背景的两个人赶紧过来拉住他小声地说：“好了好了，趁现在事情还没闹到你爸妈那里，赶紧停下来吧。而且，本来就是咱……”

　　最矮的那个在刘周旁边小声说了几句之后刘周的脸色慢慢变得暗下来，是啊，万一事情闹到自己父亲那里确实有些收不了场，他一想起老爸之前打人用的那个衣架还觉得屁股痛呢。于是之前那嚣张的气焰也收敛住，没有和柏瑞伊继续纠缠。

　　上了车，季月然也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语气轻快地道：“唉，你俩下午想吃什么？我们今天下午就在外面吃了，瑞伊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

　　柏瑞伊没有搭话，安静了几秒才道：“阿姨，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知道对不起刚才怎么不把和别人打架的原因说出来？”

　　柏瑞伊又不说话了。

　　季月然从后视镜中看他沉默的样子无奈道：“是和雪明有关是吧？”

　　柏瑞伊嗯了一声，给旁边粘着他的柏雪明顺了几下毛。

　　柏雪明来的时候倒是挺聒噪，担心柏瑞伊受伤，害怕柏瑞伊被老师处罚。真的和柏瑞伊见面了却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牵着他。

　　他不知道瑞伊打架的原因，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所以只能保持沉默，用牵手这样的动作来表示自己会一直呆在柏瑞伊的身边。柏瑞伊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