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香小棉花养成记》莫尔之

4、过年

　　柏瑞伊表面上是个温柔的人，其实骨子里却是淡漠疏离的，他并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的身体接触，和别人感情上太亲密也会觉得不舒服，但和柏雪明第一次共枕却没有产生太大的排斥。

　　柏雪明睡觉的时候喜欢侧着身体蜷缩成一团，大概是身体本能地会寻找热源所以他整个人都几乎缩在柏瑞伊的怀里，不过也只是缩在他的怀里，不像一些人会跟八爪鱼一样趴在别人身上。

　　柏瑞伊觉得他有点像一只猫，虽然柏雪明不会像猫一样打呼噜，但和他在一起睡觉会特别安心，仿佛能分泌一种特殊的物质让人变得平静下来。

　　“真奇怪。”柏瑞伊在心里纳闷，他也侧着身体方便自己面对柏雪明，右手轻轻捋着柏雪明偏棕黄色的头发，一遍又一遍。柏雪明还没醒，但他觉得自己的头发被梦中不知名的手捋的很舒服，便朝柏瑞伊的手心蹭了几下。

　　“这下可和猫更像了。”柏瑞伊心想，“还是那种只有巴掌大的小奶猫。”

　　柏瑞伊醒的早但没有立刻起床，他赖在床上撸了好一会“猫”才悄悄掀起被子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滑出去。

　　“瑞伊，你要起床了吗？”尽管柏瑞伊的动作很轻，柏雪明还是醒了。

　　柏瑞伊放下掀起了被子的手：“嗯，现在还早雪明还可以再睡一会儿。”柏雪明哼哼唧唧地朝柏瑞伊的怀里拱了几下，完全忽略了柏瑞伊说自己要起床的话。

　　“现在几点？”柏雪明咂咂嘴问道。

　　“六点半。”

　　“那么早，天都还没亮呢，再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柏雪明还处在睡意朦胧的阶段，他怕柏瑞伊还是要起床便蹭到他身上用手搂住柏瑞伊的腰黏糊糊地撒着娇。

　　柏瑞伊被他这么一闹想起床的欲望都没了，又陪着他多睡了一个小时。

　　柏瑞伊到柏家的时候是一月份，还没待多久就面临中国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日：春节。一般人家在这个节日总是要把家里布置得热热闹闹然后吃个团圆饭。

　　柏家不太一样，柏家一脉单传就只有柏尚庭这一个儿子，他父母早年得病也相继过世了。所以这几年来的春节都是一家三口过，在外人看上去可能有点冷清，不过也乐得自在，虽是缺少了大家庭的那种热闹劲，但好在不用看人脸色，互相客套，也有自己的一番乐趣。

　　柏雪明很喜欢春节，非常享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静谧时光。毕竟柏尚庭因为公司的事情经常出差，难得有比较长的时间可以陪他和季月然。今年又新添了柏瑞伊这个成员，柏雪明就更加高兴了，贴春联，挂红灯笼这些往年都让管家来做的事情，他都要拉着柏瑞伊挨个尝试一下。

　　“瑞伊，不要看书了，我们去玩儿。”柏雪明揪着他的衣角撒娇。

　　“等一下，马上就好。”柏瑞伊把翻到的那一页折了个角放回书架上，转过身道，“要玩什么？”

　　“嗯……瑞伊以前过年的时候喜欢玩什么？”柏雪明其实也没想好要玩什么，只是看柏瑞伊这几天都在看书担心他太累了才来纠缠着让他陪自己玩。

　　“也没什么好玩的。”柏瑞伊说的是实话，他和柏雪明正好相反，一年一度最讨厌的节日就数春节。过年的时候天气很冷，孤儿院的条件差，经常蜷缩在被子里冷得一夜一夜睡不着。只是身体上的受冻还好，每到这个时段就会有人送一些旧衣服和用品到孤儿院，院长把这些东西发到他们手上，再让他们一一鞠躬道谢。

　　柏瑞伊感激别人给孤儿院送旧物品的好意，但让他为能收到这些破旧的衣物而表示真挚的感谢实在是一种折磨。再加上他本身的性格就高傲，很是受不了别人眼里流露出的怜悯。

　　“就是在一起吃顿好一点的晚餐，有的人会表演一些才艺，然后再听那里的阿姨说一些故事。”

　　“表演才艺？”柏雪明好奇地反问道。

　　“就是唱歌跳舞之类的节目。”

　　“那瑞伊会表演什么节目吗？”

　　柏瑞伊叹口气道：“我一般都属于看别人表演节目的那一拨人，没有什么才艺可表演。”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曾经在众人面前唱两只老虎的尴尬经历告诉柏雪明。

　　柏雪明还以为自己提到了他的什么伤心事赶紧安慰道：“没关系的，瑞伊那么聪明，不久以后就能把钢琴学的很好，在别人的面前表演才艺了。”

　　“那雪明以前过春节的时候都会干些什么呢？”不想在才艺表演的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柏瑞伊赶紧转移了话题。

　　“就吃好吃的，看一会儿春晚，看爸爸妈妈打情骂俏。有的时候也会飞到国外去，就像度假一样。”

　　柏瑞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国外的人长得和我们不太一样，皮肤有的特别白有的特别黑，眼睛的颜色也有很多种。瑞伊和他们长的有点像，又不是完全像，瑞伊也是外国人吗？”柏雪明盯着他绿色的眸子认真地问。

　　“一半是，一半不是。我的妈妈是中国人，爸爸是法国人，所以长相才会混杂着东西方的特征。”

　　“哇，那是所有的混血儿都像瑞伊一样好看吗？”柏雪明好像特别喜欢他的长相，经常会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侧颜发呆，现在这么近距离地看杀伤力更大，柏雪明被迷得找不着北，周围都泛起粉红色的泡泡。

　　被莫名取悦的柏瑞伊一本正经脸：“不是的，我是最好看的。”

　　沉迷男色的柏雪明摇着小尾巴开心地说：“我也觉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比瑞伊更好看的人呢！”

　　这一年柏家没有去国外，而是留在家里过了一个很传统的春节，吃了一桌很丰盛的晚餐。柏雪明平时吃的很少，过节这天吃的比平时还要更少些。柏瑞伊奇怪地问：“雪明你怎么吃这么少？”

　　季月然早就知晓柏雪明的小心思：“他在等饭后甜点，几乎每年都这样，平时都在限制他的甜食供应量，好不容易过春节大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从昨天就一直盘算着呢。”

　　被戳破心思的柏雪明也不在意：“我的慕斯蛋糕，芒果千层蛋糕，黑森林蛋糕，啊，想吃。”他把碗挪到一边，下巴杵在餐桌上嘀嘀咕咕念出一系列糕点名字，吸了吸口水，一副馋到不行的模样。

　　“这样不管他真的好吗？万一吃太多的话会消化不良的吧？”柏瑞伊虽觉得他这个小馋猫的样子挺可爱，但也担心他吃的太多对胃不好。

　　“当然担心啊，所以待会就由瑞伊你在合适的时候负责规劝他不要吃太多。”柏尚庭好心地叮嘱道。

　　“对对对，这项工作就交给瑞伊你了。”季月然也跟着附和。

　　柏瑞伊觉得自己有种被人摆了一道的微妙感。

　　晚饭结束后李管家把餐桌收拾干净，一一端上柏雪明心心念念的糕点。季月然和柏尚庭都自然地离开餐厅留柏瑞伊守着吃的不亦乐乎的柏雪明。

　　“嗷嗷嗷，这个好吃！”

　　“我太幸福了！”

　　“奶油轻轻在嘴巴里化开了，甜得好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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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在吃甜点的时候柏雪明的词汇量挺丰富的，比喻也用的不错。而守着他的柏瑞伊也觉得是时候让他停止对甜点的扫荡了。结果没等他开口柏雪明就抢先了一步：“瑞伊，你要吃吗？”

　　柏瑞伊：“不了，我不太喜欢吃甜的。”听了这句话的柏雪明用一种极度惋惜的眼神看着他：“真是太可惜了，这些真的特别好吃！”

　　“雪明，差不多了。”

　　柏雪明像是没有听懂他说的话，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装出无辜的样子。

　　“好了，把勺子给我。不能再吃了，吃太多待会儿胃会不舒服的。”

　　“可是，剩下这么多，好浪费。”柏雪明紧紧攥着勺子并没有把它交出去的打算，“书上说农民伯伯种地很辛苦的，我们要珍惜粮食。”

　　“所以你打算牺牲自己的胃来体谅农民伯伯的辛苦吗？”

　　“既然瑞伊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牺牲一下好了。”柏雪明流露出大义凛然的神采，继续吃着盘子里的糕点，他皱着眉头想让自己的举止更加严肃一些，但是每吃一口眉目间故作的严肃就会被一种难以掩盖的喜悦所取代，连续吃过几口后眉目间那故作的严肃一点影子也看不见了。

　　柏瑞伊眼疾手快地夺过他手中的勺子，“不可以再吃了。”

　　被夺去取食工具的柏雪明委屈道：“可是——”

　　“吃太多甜食会长蛀牙，到时候会把你送到凶残的牙医那里，他会用大钳子使劲把你被虫蛀的牙齿拔下来，流很多很多的血，非常非常的痛。”柏瑞伊恐吓道。

　　柏雪明不依不饶地张大嘴巴亮出自己的一口小白牙：“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不会有蛀牙的。”他的手偷偷摸摸接近柏瑞伊的想把勺子“偷”过来。

　　柏瑞伊不动声色地挪开自己的手：“你喜欢甜点还是喜欢我？”问出这句话的柏瑞伊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忍不住反问自己怎么这么幼稚。

　　“偷”勺子未成功的柏雪明垂头丧气道：“都喜欢。”

　　“不行必须选一个。”不管了，就幼稚到底算了。

　　“……那当然是瑞伊了。”

　　“为什么停顿这么长时间才决定是我？”

　　“我没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