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蛀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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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再一点，无声无息，爱情也好，恨意也罢，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慢慢蚕食人们的心灵，等到你发现的时候才会惊呼一声，然后知道，你已经爱上或者恨着这个人。
嗯，就连蛀牙也深谙循序渐进的道理，在不经意间就在你洁白的牙质上挖出一个小小的黑洞。
从某个程度来说，柏瑞伊其实很佩服柏雪明如此热爱吃甜食却从来没有长过蛀牙的特性，一方面要归功于他每天认真督促柏雪明好好刷牙，另一方面柏雪明本身的牙质挺好的。
不过，世事难料，在柏雪明十五岁的时候终于长了人生的第一颗蛀牙，柏瑞伊心疼的同时不知为何有种“果然还是长了”这样的念头。
“疼吗？”其实他这句话完全是废话，柏雪明的右脸都肿了起来，泪眼汪汪地长着嘴巴让他观察自己被虫蛀的乳牙，疼这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柏瑞伊伸出拇指轻轻地磨了几下他的蛀牙，试图减轻他的疼痛，不过没什么用。柏雪明还是捂着自己肿肿的右脸哼哼唧唧。
“以后要少吃一点甜食了，知道吗？今天晚上的甜点也不能动。”柏瑞伊想趁这个机会让他明白吃太多甜食的坏处，等拔掉这颗蛀牙后减少他在甜食上的供应量。可是柏雪明却不这么想，他现在被蛀牙折磨得疼痛不堪，还被勒令要减少甜食的用量，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不要，呜呜……要吃小蛋糕……”撒娇技能点满，柏雪明哼唧着牵住柏瑞伊的衣角耍赖。
“都这样了还惦记自己的小蛋糕呢。”柏瑞伊戳戳他肿高的右脸，奶香小棉花瞬间嗷嗷叫了几声，捂住自己的右脸往后退了几步。
“瑞伊你这个大坏蛋，我今天不想理你了，呜呜呜……你就知道欺负我，现在连小蛋糕都不给吃了。”柏雪明理直气壮地满嘴歪理，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他这个委屈样都会以为错的是柏瑞伊。
这些年来，柏瑞伊对柏雪明偶尔发作的小脾气已经习以为常，见柏雪明莫名发了一通脾气，他也毫不生气：“明明，听我说，等到把蛀牙拔了我们就可以继续吃小蛋糕，但是现在不可以。以后也要减少甜食的摄入量，这不仅仅是长蛀牙的问题，脂肪多热量太高的东西吃多了对心脏不好。而且还会长得胖嘟嘟的，明明想变成胖嘟嘟又不健康的男生吗？”
“不想。”其实柏瑞伊说的这些道理他都知道，他已经十五岁了，这些基本常识还是了解的。不过柏瑞伊还是一如既往地把他当做十一岁的那个柏雪明宠着惯着，养得娇气又金贵，就像现在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还是由着自己任性，耐心地跟自己讲道理。
“我刚刚试了一下，那颗被蛀的乳牙已经开始微微松动，明明是想明天就去拔掉，还是过几天再去拔？”
“过几天再去。”柏雪明赶紧回答，主要是怕痛。
“那好，依你。”柏瑞伊特别温柔地揉了几下他的头发，“那我去写作业了，明天数学要小考。”毕竟已经高三的人了，各种试卷作业漫天飞。
“瑞伊，你对我真好。”柏雪明仰着头直视他湖绿色的漂亮眸子，特别认真地说。
柏瑞伊轻笑一声道：“还知道我对你好呢，刚才谁骂我大坏蛋来着。”
奶香小棉花不好意思起来：“那是因为你戳我的脸，我一疼，就急了。”
“逗你呢，”柏瑞伊稍微弯下腰无比自然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那么喜欢你当然要宠着你啦，好了，这回是真的要去写作业了，你乖乖的去看漫画或者画画，实在不舒服的话睡一会也行。但一定不能偷吃甜食知道吗？”
柏雪明最受不了柏瑞伊说“乖乖的”这三个字，这几个字一出，奶香小棉花就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朵蓬蓬的奶香棉花糖，又软又甜，只能无条件地听从柏瑞伊说的话。他肿着小脸，嗯了几声便乖乖地回到房间。
其实柏瑞伊所在学校的高三氛围并不怎么浓厚，毕竟其中的大部分人都要被家里人送出国，更多的是忙着准备托福或者雅思。柏瑞伊不打算出国，所以算是学校稀有的高考大军中的一员，这也不错，参加一次闻名世界的中国高考也算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高三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恐怖，柏瑞伊的学习强度和以前差不多，效率也一如既往地高，他想这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自己的成长环境。优秀的教师资源和柏家在经济上的支持让他不知领先了多少考生，每天除了学习外还能抽出时间来上别的课程。
不过季月然考虑到他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也把那些课程都取消了，每天的饮食也明显比之前丰盛了许多，他的任务反而是减轻了。不过同时也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高考备考生。
做完作业又写了两张数学模考试卷，已经晚上十点了，按照以往，这个时候奶香小棉花应该过来粘着他要睡觉了。柏瑞伊摘下眼镜，转几下眼球，把桌面收拾好便去找“失踪”的柏雪明。
也没失踪多远，就在他自己的卧室里，趴在摊开的漫画书上睡得很熟。柏雪明偏着头露出发肿的右脸，眉头皱着明显睡得不舒服。
柏瑞伊看着挺心疼的，他走到柏雪明旁边打个横抱把他抱起来，大概是睡得不安稳，柏雪明动了几下很快就醒了过来。
“瑞伊，牙疼。”柏雪明闷哼着，眼睛里很快就汇聚了一片水光。
柏瑞伊心疼他却没办法替他受着，只能抱着他一边轻晃一边轻声哄着。“洗澡澡吗？”
“不想洗。”柏雪明疼得不想说话，他觉得自己的牙龈在抗议，一抽一抽地疼。
柏瑞伊没办法只好让他躺着，蘸湿毛巾避开发肿的地方给他擦了脸和手，又找了西瓜霜喷在牙龈上，他才稍微好受一点，最后又哄了好一会才睡着。等柏雪明睡着的时候柏瑞伊也差不多困了，匆匆洗了个澡就挨着柏雪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柏瑞伊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次，习惯性地把手往旁边一搂却发现扑了空。柏瑞伊一愣被吓了一跳：“明明。明明！”他赶紧打开台灯却发现床上是空的，人呢？柏瑞伊慌张地从床上坐起来，去浴室看了一眼，没人。
他跌跌撞撞地去了一趟柏雪明的卧室，打开灯看到床上的那小团时才松了口气。
怎么半夜跑回自己房间来睡了？柏瑞伊把大灯关了，开了床头不太刺眼的小灯，坐到床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睫毛还是湿漉漉的，明显哭过。脸上肿的地方好像消下去了一点，看起来没那么严重。柏瑞伊没坐多久觉得自己困意渐浓，便把台灯关了，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的卧室，既然他想自己睡那就自己睡吧，别把他给吵醒了。
第二天早晨柏瑞伊起床的时候柏雪明还没醒，他昨天被折腾一通，胃口不太好，就随便啃了两口面包喝了点牛奶。
季月然看他只吃这么一点担心地问：“怎么，身体不太舒服吗？吃得比平时少这么多？你今天早上要数学测试对吧？”
“只是没什么胃口而已，阿姨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那再带一个面包，万一饿了还可以吃。王姨！给瑞伊再打包点东西在路上吃。”季月然不等柏瑞伊回答急忙朝厨房那边叮嘱道。
柏瑞伊趁等着打包的这小段时间对季月然说：“阿姨，雪明他牙疼得厉害，还是早点带他去牙医那里看一下的好。”虽然柏雪明说了要过一段时间才去拔牙，但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没等奶香小棉花把牙给拔了，柏瑞伊可能会先心疼死。
“他昨天晚上闹你了？”
“不是，他脸肿得厉害，又一直哭，我心疼。”话虽然有点肉麻，但不假。
季月然叹了口气：“关键是他粘你粘得紧，要让你陪着他才肯去牙医那里。你先别担心他，好好把早上的试考了，等会儿他醒了我哄哄看他愿不愿意跟我去。”
“好，谢谢阿姨。”
“你这孩子怎么老这么成熟，稳重得跟个小大人似的。也只有跟雪明在一起的时候才有个孩子样。”
柏瑞伊接过李姨打包好的食物，朝季月然笑道：“阿姨，我已经成年了，也该是个小大人了。”
“知道啦，快点去学校吧。”
“嗯，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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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数学小测对柏瑞伊来说没什么难度，最后一个题是有点难，不过刚好昨晚做的那套试卷上有一道很相似的大题，方法稍微变通一下就能解出来，算是挺顺利的。
一二节课考完试后大家都挺累的，柏瑞伊喝了口水打算在课间小睡几分钟。不过他还没趴多久，就被林舒和给吵醒了。
“嘿，哥们儿，哥们儿。”林舒和用笔戳着他的背。
柏瑞伊懒得理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睡。
“哥们儿，哥们儿。”林舒和继续孜孜不倦地用笔戳着。柏瑞伊被他吵得睡不着，不耐烦地扭过头去：“你要干什么？”
“你考的怎么样？”
“满分。”柏瑞伊转过身。
“别呀，多和我说会儿话吧，最近你都在学习，很少主动找我聊天了。”
柏瑞伊细想，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主动找他聊过天吧，很少这个程度副词是怎么出来的？
“你不高考吗？”柏瑞伊问道。
“当然要啊，不然我为什么不转到什么中加班中美班去？”
“那你很闲啊，都不用复习的。”
“拜托，我又不是非得上清华北大。我老爸就是想让我体会一把高考的滋味，大学毕业后还是得把我送出国的，费这个劲干嘛？倒是你最近学得挺认真的，真想考清华北大啊，不过你成绩这么好，好好努力说不定还真能上……”
您好，您的好友林*话唠*舒和上线。
柏瑞伊就这样浪费了课间休息的时间听林舒和嘀嘀咕咕了十分钟。心里却在想柏雪明牙疼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跟季月然去看牙医了没有，今天下午的活动还是翘掉直接回家好了。
恍恍惚惚地上了两节英语课，又结束了下午的课后柏瑞伊收拾书包早早回家。
林舒和见他准备走了赶紧拦住：“今天下午不是还有比赛吗？又想跑路？”
“雪明身体不舒服，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喔，这样啊。”林舒和讪讪道，“那你快去吧，代我向他问好。”
“会的，比赛好好加油。”柏瑞伊拍拍林舒和的肩，背上书包迈开长腿往外走。
他快走到教室门口时，林舒和问道：“你弟弟他是生什么病啊，听上去挺严重的，要不要我去看望一下？”
“不用了。”柏雪明站在门口朝他笑了一下，“他就是长了颗蛀牙，不算多严重。”说完拔腿就跑。
林舒和楞在原地：“一颗蛀牙？卧槽！！！柏瑞伊，你别是魔怔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蛀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