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笔记·上 7月23一修 ...
-
东西可以乱吃，flag不可以乱立。
——距离期末考还有一个周末的早上，在约定地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小林花音的佐藤千奈美如是说。
“千奈美，真是不好意思了。”小林妈妈站在玄关叹着气，手上还拿着刚使用完毕的温度计，“花音昨天半夜忽然开始发烧。现在才稍微退了点。”
寒暄了几句，佐藤千奈美只好独自去学校。
那么，自称每天穿四件、还贴着暖宝宝的小林花音是怎么在已经开始回暖的三月感冒的呢？
时间得退回到昨天的傍晚时分。
期末考近在眼前，各个社团的部活要么取消，要么时间大幅度减少。
因而，赤司征十郎很难得的，能在回家的时候赶上了下班高峰期。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交通拥堵是现代化都市的标志之一。相比起一些海外发达城市，东京的堵车状况并不严峻。不过偶有例外，如果前方刚好有道路施工，道路拥堵的时间还是得以十分钟以上作为单位的。
车子在桥上堵了好一阵子，也正好给了他时间来欣赏这些每天都路过、却不曾驻足观赏的风景。
冬末春初、还带这些凉意的夕阳懒懒地倒映在河面上。
岸边的草地刚经历完冬日的严寒，才渐渐从病恹恹的枯黄色转变成充满生气的嫩绿色。在这一片黄、绿交杂的草坪里，帝光中学白色的校服不能再惹眼。
桥不高，视力极佳的赤司仅用了几秒，就认出了校服的主人。
想象一下如下情境：
作为学生会副主席，作为班长，作为同班同学。如果看到了数小时以前，还和自己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的同学一头扎进河里，并且超过五秒还没有浮出水面，该怎么做？
在小林花音跳入河里的第六秒，赤司选择了下车。
车子的位置在桥的正中间，离两端通往河岸的楼梯有一段距离。
赤司到岸边的时候，小林花音已经爬上岸。怀里还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奶猫。
看到少女还能一边安抚着怀里的小奶猫，一边带着一贯的笑容向他打招呼，赤司征十郎这才松了口气。
“二月份的东京还是很冷的，”看着上岸后直打冷颤的少女，赤司征十郎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如果不介意的话，小林さん请穿上这个。”
小林花音穿得极其单薄：蓝色的衬衫加上白色的针织外套。与千千万万的日本女学生一样，就算是冬季，下身也保持着短裙加大腿袜的搭配。
她并没有伸手去接过外套，只是腾出一只手，把沾水后黏在脸颊上的刘海别到耳后。
“谢谢赤司君。不过，不用啦，”小林花音指向不远处的楼房一边说，“我家就在那边。刚刚就是在房间里看到，才过来救这只小猫的。”
少女话语的尾音轻轻往上挑，不知道是因为拯救了生命，还是因为少年的好意而心情愉悦。
“那么，小林さん请尽快回家。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请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即使是关心的话语，从赤司嘴里说出来，却有着一丝无法抗拒的命令感。
“那我先回去了。赤司君也尽快回家吧。”小林花音往家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对少年说，“嗯……明天见！”
“明天见。”
……
“所以，你就这样拒绝了男神的外套？”听完小林花音叙说自己是如何着凉的，千奈美总结出自己认为重点所在。
好友没有抓住谈话的重点，这让因感冒而头疼不止的小林花音很是委屈：“这个时候作为好友，你不是应该叫我多喝热水吗？”
“热水每天都可以喝，可是穿男神外套的机会错过这次就没有下一次了！”
隔着电话，小林花音都可以想象出对方单手握拳、两眼放光说出这句话的情景。
“男、男神？”
嗯……一向视异性为粪土、两眼只有软妹子的佐藤千奈美居然也会说出这个词？
“不不不，赤司君是不同的——”
原本侧睡着的小林花音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佐藤千奈美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过了几秒才继续与她通话。
“总之，花音ちゃん先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再给你细说赤司君究竟有多神。”佐藤千奈美语速加快，“快上课啦，等部活结束后我再把今天份的笔记拿给你。Ｍｕａ～拜拜～”
“嗯，晚上见。”
重感冒带来的，不仅仅是畏冷头疼，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是自在的。
身上仿佛承载了几万吨重物，在柔软的床榻上身体无限下沉。不消片刻，小林花音便沉入梦中。
再一次醒来，是弟弟在敲门。
“姐姐、姐姐，快起来，有人来给你送笔记了。”
小林花音隔着门虚弱地回话，“是你千奈美姐姐吧，你直接让她进来就行了啊……”
“是一个我没看过的，穿着你们学校的校服。”弟弟想了想，又补充道，“是个小哥哥。”
“诶诶？”小林花音艰难爬起身，顶着一头的雾水。
一分钟后，她裹着厚厚的小熊披肩来到了玄关。
“打扰了，小林さん。”站在门外的蔷薇发少年说道。
小林花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诶诶诶？怎么会是赤司君……”说罢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无礼，赶紧补充道：“啊，下午好赤司君。我的意思是，原本千奈美说她会过来。现在的情况我有点意外……”
赤司征十郎不紧不慢地解释着，“的确是出了点意外。”
“诶？！千奈美她没事吧？”小林花音自动理解为“好友出了点意外”，也顾不得礼仪，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不，不是佐藤的身体出了什么意外。管弦部练习室的设备出了故障，他们去借了社区活动中心的练习室。因为距离较远，佐藤也不清楚几点可以结束部活，就拜托我帮忙送笔记。”
听完，小林花音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那……谢谢赤司君。”
双手接过笔记，小林花音和准备离开的赤司道别。
小林花音的手刚搭上门把，已经离开了一段距离的少年忽然侧过身子来。
“虽然这么说有点逾越。小林さん，请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生病的话，疼爱你的家人，还有关心你的朋友都会很伤心。”
莫名其妙被说教的小林花音有点委屈得咬着下唇，“嗯……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天气还很冷，请尽快进屋吧。”看着对方委屈的表情，赤司声音都柔了几分，“下周见，小林さん。”
“……下周见。”
泡澡时例行的闺蜜夜谈，极少关心校园八卦的小林花音还是没忍住询问“男神”的前因后果。
即使中学加入了社团，她的校园生活无非也就是从“家-学校”的两点一线，变成了“家-学校-社团活动室”的三点一线。课后的八卦小分队，她是从来都没感受过。
偶尔路过校园里扎堆闲谈的女生们，也有听到过“啊赤司大人好体贴”、“黄濑君好帅啊”一类的话。她只是约莫知道赤司在帝光女生中的评价极高，至于根源，则从未探究过。
“嗯……那花音ちゃん先说一下你对赤司君的印象。”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杂音，佐藤千奈美似乎在收拾着什么东西。
算起来，从入学那天开始，到今日为止，她认识赤司征十郎也快一年。
记忆里的赤司，万分符合父母口中总念叨的“别人家孩子”的条件：能文善武、脾性随和、乐于助人。完美无缺得好像神之子一般。
不过这些，好像都是大众都持有的对赤司的印象。
小林花音想了想，“大概……成绩非常好，很有领导能力，篮球打得很好，将棋造诣也很高。”
“嗯，还有呢？”
“很有礼貌……待人方式温柔……？”
“的确是这样，但是，你后面半句那犹豫的语气是什么呀？”
小林花音咬咬下唇，那是委屈时她的习惯动作：“就是……我总感觉有时候赤司君很凶啊……”
电话那头的佐藤千奈美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凶？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评价要是被‘赤司男神后援会’的人听到，怕不是每天书包都要被扔进垃圾桶八百次了吧。”
“你大概是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完美。小提琴、钢琴、骑马、篮球、将棋、绘画，我真的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他不会的——不对，应该说，是他没有达到‘精通’程度的。”
“……”花音惊讶得瞠目结舌。
“显赫的家世、温柔的性格、最最重要的是那出众的颜值……那是多少少女的梦中男神标配啊！”千奈美感叹道。
“所以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我们可爱的花音ちゃん有了‘赤司君很凶’的错觉？”
千奈美自顾自地做了个总结，“所以说，花音ちゃん别那么埋头苦学，也要稍微了解一下现在的中学生生活啊。不追idol、不看动漫，休息日的活动是学习和围棋，你这样子的老年人生活可是会交不到朋友的～”
“……我有时候也会去爬山的。”花音赌气地反驳。
“哦吼，爬山，老年人最爱的活动之一。”
“不听不听不听！”花音嘟着嘴，“我泡完澡，先起身穿衣服了。”
通常在最后授课日，老师多多少少都会再次划些考试重点。
因为生病没能去上学，好友就多抄写了一份给她。
手指轻轻拂过淡褐色的牛皮纸封面，小林花音慢慢呼出一口气。
千奈美是有多喜欢这个牌子的笔记本啊？这种笔记本是一家规模不大的连锁零售店特有的，她们居住的区域并没有分店。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千奈美就会拉着她坐好几站电车到店里去购买。
笔记只翻开了最多两秒，又被她猛地合上。
小林花音揉揉眼，有些不相信刚才一瞥所看到的。
深呼吸调整好心态后，她又一次翻开笔记本，皱着眉头扫了两眼。小林花音拿起手机给好友发邮件：
你的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笔记·上 7月23一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