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脑洞集》安知未凉

4、我家小女仆不可能那么可爱（二）

　　顾则琛是个小少爷。

　　当然现在是21世纪，所以他不是真正的地主家的少爷，不过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了……

　　一个孩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只是受家里珍视才这么说，但顾小少爷可是实打实含着钻石匙的金贵出身。

　　只不过顾先生比较热衷于赚钱和去赚钱的路上，顾夫人也不是个对家庭很热衷的母亲，顾则琛从小时候开始便过上了相当孤独无趣的生活。

　　他还记得母亲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参加酒会，留他一个人在家里。他爬到厨房的料理台上，看见街道上嬉笑欢闹的小孩和温柔絮语的家长，看见夜空中偶尔绽开的朵朵烟花，然后不慎一脚滑空摔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头很痛，只能听见顾母和别人说话时不带什么感情的声音：“摔的不算很严重吧？”

　　“是的夫人，少爷情况还算好，不过以后还是要小心些。这回都是我的错……”

　　“知道了，你不用自责。”

　　顾则琛抬头看母亲。见他醒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向他微微点一点弧度优美的下颌，便关灯转身离开了房间。

　　屋内再一次被无尽的黑暗与寂静包围，他躺在床上瞪大双眼，却什么也看不清。周围安静的让他喘不过气，他张张嘴，像一尾被抛到岸上的鱼。

　　是谁都好……来和他说说话吧？

　　他很乖，也不是故意想捣乱，他只是想让谁注意到他……和他说说话呀。

　　突然房门开了一个小缝，一束微亮的光照射进来，他不由自主抬手遮住了双眼。来人似乎不是很熟悉房间的布局，跌跌撞撞碰到了好几处才跑到床前。

　　“小少爷在吗？”那人小小声的问。

　　顾则琛转过头去，黑暗中只能看清个模糊的轮廓，似乎……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还在自顾自的小声念叨：“我叫凌旭，是过来照看小少爷的，但是小少爷是什么啊……”

　　顾则琛坐起来拉开床头灯，暖黄的灯光一下充满了整个房间。他看到了那个小姑娘，圆圆的脸上有一双圆圆的杏子眼，正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呆呆的小姑娘，没想到她先惊叫起来：“你就是小少爷呀？”

　　“你也太好看了吧！你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最好看的顾则琛：……

　　他不知道怎么回话，却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新的希望——似乎以后都不会再是孤单一人。

　　从此顾则琛多了一个小尾巴，这个小尾巴自称是他的“独家专属小女仆”，明明是比他还要小还要矮的小女孩，却像个护仔的老母鸡一样，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一脸担心的跟在身后。

　　顾则琛不是个打眼的小孩，在班级里也属于被同龄人忽视的存在。没办法，就算他长的再精致漂亮，周身散发出的阴郁气息和生人勿近的神情也让同龄人望而却步。

　　顾则琛问过她为什么对他这样，小姑娘咬咬指尖一脸理所当然：“因为你长的好看哇。而且听你妈妈说你太笨了，如果没有我照看的话肯定还会摔跤的哦！”

　　凌旭的妈妈是在顾宅烧饭做事的苗妈，那天顾则琛摔下料理台后她自责了好一阵子，为没有看好他而后悔。于是她和顾母商量了一下，把自己年岁相仿的女儿送来陪伴顾则琛。

　　他笑了笑，努力咽下伤人的话语。

　　但凌旭真的从不介意他说什么，不管他怎么任性怎么妄为，好脾气的小姑娘总是奉上甜甜的笑容然后努力满足他的要求。

　　时间久了，也不知道她是他的小尾巴，还是他在追逐着她的身影。

　　只是有一次，放了学后顾则琛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凌旭。他内心有些恼火，最后在楼梯拐角处找到了缩成一团的小姑娘。

　　她竟然在抽泣。

　　“你哭什么？”小少爷抱臂站在她面前，不耐烦的情绪一下消散了，没发觉自己的声线都有些颤抖。

　　她抬起头，雾蒙蒙的杏眼里还有水意，但已经飞快把脸上的泪水擦掉了：“没……没事呀少爷。”

　　在顾则琛逼问的眼神中，她终于败下阵来，委屈的开了口。

　　“他们说……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还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

　　“还说看我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男孩……怪不得……怪不得喜欢跟在娘娘腔后面……”

　　“但少爷不是娘娘腔！他们凭什么这么说！”

　　小姑娘忿忿不平的握紧拳头，脸蛋红彤彤的，像个小太阳。

　　顾则琛“扑哧”一声笑了。他坐到凌旭旁边，抬眼看夕阳。落日余晖给小姑娘的发丝镀上一层亮闪闪的金，他抬手摸了摸，悠悠的开了口。

　　“喂凌旭，你不知道自己名字有多好听吗？”

　　“凌云之上，旭日初升。”

　　“我叫顾则琛，是个非常没有特点的名字，抱歉这么晚才告诉你啊。”

　　“娘娘腔不娘娘腔的……无所谓啊，只要你愿意，我是什么都可以，我叫什么都可以。”

　　“走吧，我们回家吧？”

　　我的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