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爱人》tumao

48、四十八

　　“我能忍受所有人的不理解和歧视，我的人生从不缺乏讥讽的目光，没关系，这些全都没关系，没人会要求过客去认识真正的自己。但是你知道吗，谁都能辜负我，抛弃我甚至伤害我，但唯独不能是你！决不能是你！”
　　面对埃德蒙的控诉，查理哑口无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对这个年轻的孩子干了些什么，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足以用人渣来形容，比禽兽更甚而为之。但是他会害怕，他害怕自己就连苟延残喘都不能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消磨仅有的或者早已不复存在的血缘亲情。
　　对于如悲恸动物的埃德蒙，查理只能默默说声抱歉，他知道歉疚不能带给对方半点能够扭转眼前局势的希冀。
　　于是他选择沉默。
　　埃德蒙强撑起上身，曾经白嫩光洁的双手如今遍布伤痕血迹，即使是在这样的劣势下，他的双眼仍旧亮得惊人，燃烧着仇恨的火光。
　　“这是最后的诀别了吗？”罗文忽然出声打断，他已经受够磨磨唧唧的查理，现在他只要能立马拿到钱就行了。
　　所以当他一声令下就要再度对埃德蒙施以酷刑时，一道声音突如地到来，那是渺小的摇曳在他内心深处能够称之为信仰的——风铃。
　　“罗文，你这该死的混蛋——”
　　下一秒，几道身影激烈地缠到一起，那是匆忙赶到的艾尔莎。
　　老天，她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更加无法相信自己若是再晚上一步，埃德蒙铁定已经支离破碎了！而自己的亲弟弟居然就在一旁冷眼旁观，任由这些渣滓肆意妄为！
　　艾尔莎气急攻心，几乎招招下死手，连着断了几人的手脚。
　　但有人比她更生气。
　　小丑先生没有像艾尔莎那样跟人扭打在一块，而是直接走过众人，解下浅灰色的羊毛衫外套裹住埃德蒙。
　　对于艾尔莎的出现罗文丝毫不惊讶，但在看到另一人时，他不禁瞪大双眼。
　　他是……
　　埃德蒙还处在崩溃边缘，身体因为愤恨在颤抖着，看到如天神降临的小丑先生竟奇迹般地渐渐平复下来，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可先前因为声带许久未用，一下子发泄情绪使得本就脆弱的喉咙划出血，牙龈间皆是渗人的血丝。
　　“你……你来了。”
　　带着腥气的沙哑声音在小丑先生听来却是无比悦耳，他喜欢这种被倚靠被眷恋的感觉，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埃德蒙是属于自己的。
　　青紫遍布埃德蒙的双腿，就连上身也没一处完好的，小丑先生深邃的双眸瞬间迸发一股冷意，好似黑夜里的惊涛骇浪要将颠簸的船只撕个粉碎。
　　“他们都碰了哪里。”
　　埃德蒙有些不太明白小丑先生的意思，可仍能察觉对方正在克制着什么，好像只要一个答案他就会陷入疯狂的境界。
　　“什么？”
　　“那些脏手碰到你哪里。”
　　这问题显然埃德蒙不想回答，血红的双眼，抿紧的唇瓣昭示着骇人的惊恐，甚至才安抚下的心境顿时轩然大波，连带着身体都不自觉地抖动着。
　　他在害怕。小丑先生停止了追问，即使得到答案又如何，在场的有哪个人能逃离自己的手心，全都死绝了，埃德蒙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