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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及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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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回了梁城,濮阳的战报刚好传回来,他连忙召集了将军府的所有府兵,甲胄未卸,赶往濮阳,可是到了城门口,却被守门的卫士拦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
“我乃孟昭,今要前往濮阳。”
濮阳之事才发生不久,消息尚未传到梁都,一般人根本不知道濮阳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他们个个穿着甲胄,带着兵器,满脸的煞气,便要强行将他们扣押,旁边的守卫急忙将城门关闭。
孟昭一见城门要关了,他一把抽出配剑,指着那个人,满脸的煞气说道:“不想死就把城门打开。”说着,一步步逼近城门。
“大胆狂徒,竟然敢在梁都作乱,把他们抓起来。”顿时狭小的城门楼洞里打作一团,那些府兵们可不敢跟守卫们作对,不一会儿全都被抓了起来,孟昭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也被抓了。
魏王听了守卫的回禀气得头脑发昏,一脚就把跪在地上的孟昭踹倒在地。
“这是梁都!你在这里闹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濮阳被包围了是吗?你这是动摇民心,单凭这一条,寡人就能杀了你!”
“我要去濮阳!我要去救我父亲!”孟昭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地面,仿佛要把地面灼出一个洞来。
魏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说道:“那里危险,你不能去!”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梓欢呢?你不是跟在她身边吗?”
想必魏王这几日焦头烂额,梓欢前几天就和魏氏宗亲去了肇和,他居然忘了。
“公主现在还在肇和。”
魏王想了想,才突然想起来梓欢很久不在宫里了。他又看着孟昭,道:“你的职责是保护公主,濮阳之事寡人自有定夺,你只管做好你的分内之事。”
“大王······”孟昭猛地抬头看着魏王,还要再说什么,魏王却抬手制止了他,接着道:“濮阳围军有十二万之多,你就带着你府上那几个守卫能救出大将军吗?”
“濮阳之事,寡人已经有了对策,你若是以身犯险,出了什么事情,寡人要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孟昭心知是不能说动魏王准允他去濮阳,便也不再辩驳。心中却盘算着出了宫便立即赶去濮阳,魏王总不能一直派人看着他吧。
然而等到出了宫,孟昭见到了最不愿意见的人。
明仲这次一反常态地表情凝重,他走到孟昭的身边,说道:“城门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也猜到你肯定是想要偷偷去濮阳的,所以就在这里拦着你。”
孟昭冷冷地看着他,扬了扬下巴,说道:“你觉得你拦得住我吗?”
“你别去濮阳了,去了也没用,吴军把濮阳城围得水泄不通,你根本就不能接近濮阳。”
孟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况且,还有个人正需要你的保护。”
孟昭莫名地看着他。
“公主带着宗亲子弟去肇和正是为了给你父亲找援兵,你不去帮她吗?”
孟昭闻言,恍然大悟,瞪着眼,满脸戾气地说道:“就知道这件事是你的阴谋,你是不是让公主囚禁那些宗亲?”
明仲不置可否。
“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诸侯之子,惹怒了诸侯,只会让魏国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我知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诸侯派来的刺客已经快到肇和了,如果你现在不去的话,可能连公主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魏王下令征召诸侯封地的卫兵时,诸侯当然不会答应,但是后来才慢慢体会出来这是一出连环计,先是以太子加冠之典为由将所有的子嗣都召到梁城,然后再下令征兵,有子嗣在手,诸侯自然不敢反抗。
但是他们当然不会任宰任割,必然会想尽办法救出自己的儿子。
孟昭这几天大脑都被濮阳占据了,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今天听明仲之言,才想起来梓欢还在肇和。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明仲,就在明仲还在心里揣摩他的眼神是要表达什么意思的时候,孟昭已经上了马,往肇和奔去。
一路疾驰,昼夜不停,本来要两天的路程,孟昭硬是半天就赶到了,全依仗了他□□那匹西域神驹了。
孟昭赶到的时候,那些宗亲子弟已经拿着刀剑逼到了梓欢的面前,只要一动,无数刀剑就能在梓欢的身上戳出百个洞,梓欢立于台阶之上,面容冷峻,院子里已经被弓箭手包围,只要宗亲们动一下,立马就会被射成刺猬。
情势危急,一触即发。
“只要你们乖乖地在这里待上两天,等到诸位叔叔筹集了兵马,我自然会放你们回封地。”
“你一直都在骗我们,现在使这种下作的手段逼诸侯出兵,你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吗?”
昨日言谈欢笑,今日却是刀剑相逼,形势斗转,他们的愤怒已经达到顶端了。
梓欢神色冷峻,道:“我并不想逼迫他们,也不想伤你们的性命,如果诸侯听从召令,筹集兵马,现在你们应该带着诸多赏赐返回封地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他们已经被弓箭手包围了,即便现在取梓欢的性命轻而易举,可是他们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肇和宫。虽不甘于任人宰割,却无奈于性命被掌握在他人手里,此刻也只能相信梓欢的话。
“你说话算话,若父亲筹集军马后,你一定放我们回去!”
梓欢见他们动摇,面色也缓和了些,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哥哥弟弟,我怎么会伤害你们呢?等到诸侯将兵马集合交给父王,我就放了你们。”
见他们面上没有了抵触,梓欢吩咐左右宫卫道:“把他们都带回宫!”
待众人都散尽了,孟昭才走到殿门口,看着梓欢一脸的疲累,站着的身子有些摇晃,好似快要倒下了,孟昭心里泛起一阵疼惜,想必这几天她也一直焦虑不安的。
梓欢一抬头就看见殿门处站着的孟昭,他身穿软甲,身上被划开了几道伤口,血已经凝住了,胸前的衣襟被染得血迹斑斑,脸上也脏兮兮的,几缕凌乱的头发从额前耷拉下来,整个人都是狼狈不堪的。
两人隔空对望,梓欢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快要被一股惊喜的浪潮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