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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同榻共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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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梓康吃了早饭,被他拉着去了书房。书房就在寝殿旁边,中间隔了一层垂帘。晏灼很喜欢书房,因为从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一棵梅花树,此时是冬季,红梅盛开。晏灼很喜欢红梅,尤其是雪中的红梅,她没有桃花的妖冶,却多了股清雅的风韵。
晏灼打开窗子,太阳便照了进来,梓康走到她的身后,笑道:“你每每来此,都要看这棵梅树。”
晏灼回头一笑,说道:“梓康,你还记不记得燕子宫的梨花坳?”
“记得,那里永远都开着花。”
“真想去看看!”晏灼怅然道。
“你这么喜欢梨花,我让他们开春的时候移一些过来,这样你就能天天看到了?”
“梨花只开在春天,就算移栽过来了,也不是天天能见的。”
梓康转过她的肩膀,担忧地看着她,问道:“你今日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晏灼被他这么一说,神思忽然清明了许多,她望着梓康,一股难言的悲伤袭上心头,仿若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心间流失,这种感觉她只要是和梓康单独在一起,就会出现。
她太害怕和梓康分离,每一次出宫,她都担心下一次进宫就会见不到梓康。这种惴惴不安一直都伴随着她,这一次似乎更浓烈了。
可是,父亲不是已经找到了医治梓康的药方吗?只要找到红灵芝,梓康就有救了。想到这里,晏灼的心才舒泰一些。
“梓康,开了春,就把梨花和梅花都移栽过来,我们在这里建个园圃,好吗?”
梓康不假思索地答道:“好。”
晏灼的心在这一刻出奇的平静了,她轻轻地靠进梓康的怀中,心中盘算着,等到父亲拿回药方,也差不多到了明年春天,左不过明年夏天,梓康就能痊愈了。
两人倚肩又探讨了一会儿以后该在哪里种梅花,哪里种梨花,不觉也站了许久,晏灼方道:“外面有风,还是关了吧。”
梓康走到案前,说道:“我近日都没怎么练笔了,不知生疏了没有。”晏灼闻言走了过去,见他铺了一张绢帛,正在润笔,便给他磨墨。梓康抬头,两人相视一笑,又垂头开始写字。他从小到大学的是隶书,工工整整,他虽然从小体弱,但一直刻苦练字。晏灼时常劝诫他不要劳神,但他却说笔墨能修身养性,晏灼也就不再阻拦了。
“巧笑之瑳,佩玉之傩。”晏灼读了出来。
“你的名字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可我觉得‘巧笑之瑳,佩玉之傩’更适合你。”
“听爹说我是因为生于四月,娘偏爱桃花,才为我取这个名字的。”
“大概每个名字都不是随便取的,都是有来历的。像我,梓康,本来到我这一辈,应是从‘光’字的,可父王偏偏为我和梓欢取了康和欢字。大概是希望我能健健康康,梓欢能永远快乐。”
练了些字,晏灼又陪他看了会书,但见他似有倦意,晏灼强势地拿走书,他才休息去了。
太子寝殿终日散着一股药味,因为草药亦有相克,晏灼担心药与香冲突,所以寝殿里没有焚香。晏灼就坐在床边看着他。他长得不似魏王,五官舒朗透着柔美,大概是像王后吧,晏灼猜想,她并没有见过王后。他的眼睛轻轻闭着,睡觉时很安静,一双轻眉显出几分清雅。她似乎要把他看进心里,却又不满足,悄悄伸出食指描着他的眉,缓缓下滑,滑过鼻梁,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梓康拉下那只手,睁开了笑眼。
“你这样,我睡不着。”
晏灼脸一红,想抽开手,却是被紧握住了。
“你也无事,便陪我休息吧。”
晏灼眼睛不离他面容,歪头枕在了另一只手臂上,梓康却说:“你这样不舒服,还是陪我躺着吧。”说着身子往里面挪了挪。
晏灼脸更红了。
“要是让别人看见······”
“梓欢出宫了,父王也去祖庙祭祀了,这宫里还有谁会来这儿?”
晏灼除去鞋子便在外侧躺了下来,因为只有一个枕头,两人挨得极近,青丝铺散交叠,彼此气息相交,晏灼的心此刻从未有过的安宁。梓康拉了一只手与她的交握,放于被衾上,便闭上了眼睛。晏灼见他闭上了眼睛,也跟着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