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镜，灼魂光》梓伊

13、第十二章 秘境城池

　　那日斩杀了苍山巨猿之后，慕容溟一行人本也想留下些疗伤药物，却见琼华拿出的丹药药剂各个并非凡品，便只留下了传讯镜和地图。
　　平原上的紫红色霞芝草已经成熟，凌烨对霞芝草并无兴趣，琼华也只说先前采够了，便让慕容溟等人带走了大半。慕容溟等人走后，凌烨和琼华寻了一处山洞，布了些警戒撒了些药粉，二人便暂时落脚在此。
　　凌烨修为本就只剩一成，先前赶着救下琼华也未能用上半分仙力护体，伤了肺腑筋骨，后又激战一番屡屡被震动内腑，即便有琼华的疗伤丹药仍是伤得有些严重，在琼华的坚持下，便暂时落脚在这处山洞疗伤。
　　琼华告诉凌烨，她猜测自己因充作破苍莽海原漩涡的阵眼，所受压制最大，被投入此地时，修为被全部封上，半分仙力也无，于是使不出半点法术，好在乾坤袋均是以意念驱动，不至于令她取不出东西。凭借着身上的诸多丹药毒药，也安然度过了些许日子，直到发现一处长满未见过的神奇药草之地，采药之时惊动了守着的苍山巨猿。
　　凌烨躺在琼华铺的建议床铺上服过药，听着琼华缓缓讲述她这些天的经历，眼皮愈发沉重，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琼华坐在他身边，凝视他的脸，许久，长叹出一口气。
　　“傻子……跟那时候一样……”
　　那时，他仅有元神，且魂魄都不完全……
　　她渐渐露出一个笑，小心避开他身上的伤口，轻轻伏在他胸口，缓缓闭上眼……
　　凌烨伤得虽重，有琼华在，好起来倒也不慢。不过三天，两人便按着慕容溟离开前留下的地图，往灵山山脉之外最近的天谷城而去。
　　二人到达天谷城门时，已是两天之后。
　　城门上方，天谷城三个大字是镌刻在砖石之上的，笔力极劲，每一笔中都蕴含无尽剑意锋芒。凌烨在城门前站定瞧着城门上的大字，竟沉在其中，挡不住字中的霸道剑意气血翻涌起来，感到身后背上琼华的手扶住他，回过神来忙撇开眼。
　　身边经过的一个路人见状嗤笑道：“不自量力。那可是慕容家的老祖宗亲手刻的，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说罢越过他们进了城门。
　　琼华垂着头没有与他计较，扶着凌烨待他缓缓平息下来。
　　天谷城中。
　　鳞次栉比的建筑纵横排列，街上零星吆喝着的小贩，一派凡俗市井之气。
　　城内街上的行人不多，二人进城后不久，有个麻布衣裳少年迎过来：
　　“二位头次来天谷城吧？可需要引路的？小的……”少年笑得十分恭敬，说着说着，正迎上琼华看过来的目光，愣在原地。
　　凌烨皱起眉，微微上前一些挡在琼华身前。
　　少年这才回过神来，忙有些惊恐地低下头弓着腰连道抱歉。
　　琼华笑着瞧了一眼面前凌烨的背影，转向低着头的少年：“我们身上有些草药，你可知道哪里……”
　　少年听后赶紧接道：“有的有的，我在天谷城长大，知道好些价格公道的店面，这附近就有，我带两位过去……”
　　少年说的附近果然不远，没走几步便把两人引到一间名叫“阅草阁”的商铺前。凌烨瞧着眼前的三层小楼并不多话，琼华四下打量一圈，当先走了进去。
　　眼下店中仅有几个伙计，见两人进来其中一个伙计走出来，瞧见琼华愣了一下，多瞧了几下便撇开眼去，瞧着凌烨也有几分困惑的样子，倒没有愣多久便朝着凌烨凑过去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来买些什么，小的可为您介绍一番。”
　　琼华见此也不介意，只笑笑便在店中打量起来。
　　一层摆着些药草，和寻常药粉，瞧着算不上珍品。琼华扫了一眼便看完了，接着目光投向右侧的木质楼梯。凌烨见了，便对着伙计问道：“二层三层是何物？”
　　伙计笑着接道：“回公子，二层是些珍稀药草和炼制好的丹药，这三层嘛……就不轻易开启了。”
　　凌烨听到“丹药”二字，眼光闪了闪，看向琼华。琼华这时也正好看过来，朝他笑着点点头，开口问道：“我们可能去二层瞧瞧？”
　　伙计见提出如此要求的是琼华，略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走在前头引着两人上了二层，而方才引路的少年站在一层的店门口候着，瞧着几人上了楼，并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二层果然不同，摆设布置都精致了不少，药草都是放在玉盒里面的，丹瓶也有不少。琼华粗略看了看，指了一个清厄丹的丹瓶，想要瞧瞧。
　　伙计听了并未动弹，反而瞧了瞧琼华身后的凌烨，见他点头，才皱着眉将丹瓶打开，倒出一枚丹药拿蚕丝布托着递给琼华。
　　琼华凑近瞧了瞧，并未接过，便让伙计收回去。这时伙计的脸色明显又难看了几分。等他听到琼华接下来的问话后，便直接拉下脸来了。
　　“你们掌柜的可在？”
　　伙计嗤笑一声道：“这位姑娘不知有何事要找我们掌柜的？掌柜的忙得很，有事跟小的说也是一样的。”
　　琼华瞧见他脸上的不屑丝毫不恼，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枚丹药递给伙计：“拿着这个去给你们掌柜的瞧瞧吧，瞧完了再做决定不迟。”
　　伙计愣愣地接过丹药，偷偷瞥了琼华和凌烨一眼，连忙退去。
　　凌烨见伙计离开，上前一步凑到琼华身边。
　　琼华在他开口前便对着他摇摇头：“我如今身上半点修为都没有，比他都不如，他那么瞧我也是常情，我没有放在心上。”琼华见凌烨仍是面色不愉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怕是他以为，我是你的姬妾呢！”
　　凌烨愣了下，低声怒道：“别乱说！”
　　琼华瞧着有趣：“本就是如此啊！一个修为不错的公子，带这个长得漂亮却没半点修为的女子在身边，十个人九个都会这么想。”
　　“你不是……”
　　“怎么？我说错了？”琼华凑近他：“你觉得我不漂亮？”
　　凌烨张了张口，脸色涨红转过头去不再答话，琼华也不追问，只是低低笑起来。
　　二人说话间，一个白胡子的老者急忙走进来，身后跟着方才离去的伙计。
　　掌柜瞧见凌烨和琼华两人，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凑过来对着琼华鞠躬笑道：“我这伙计眼拙，怠慢了姑娘，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凌烨不说话，琼华也只是笑道无妨。
　　掌柜托起掌心那枚琼华方才交出去的丹药笑道：“不知这种丹药姑娘手中还有多少？”
　　琼华不急着答他，反而问道：“那掌柜的，预备给我这丹药出个什么价？”
　　掌柜笑道：“姑娘这解毒丹药炼得极好，我们阅草阁愿意以两块灵石一枚的价格，跟姑娘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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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烨与琼华从阅草阁被掌柜亲自送出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卖了三十枚解毒丹所得的一百五十块灵石。
　　一直守在门口的少年见二人是被掌柜亲自送出门的，脸上的笑也不由激动了两分。凌烨与琼华两人并无明确目的地，倒想好生打探一下廷逸几人的消息，便让少年领着先再城中转转。
　　少年一路上对着两人介绍着街道两侧的各式商铺，也随口说些天谷城里的事：“流月城兽潮的日子快到了，城里的散修早陆续出发了，慕容家的人三日前才走。两位若也是要去流月城的，现在赶路恐怕有些来不及。成本有处传送阵，只是贵了些……或者……”少年抬头瞧了瞧琼华：“兽潮到来之时药师丹师极缺，两位若哪怕有一位是药师或者丹师，便可免费使用城北的传送阵，直达流月城。”
　　“……还有几日？”
　　听了凌烨的问话，少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距离兽潮袭城还有几日，虽有几分奇怪，但还是回答道：“离正日子还有八日，不过大多数人都要提前几日去做个准备，整编到流月城抗击兽潮的队伍里去。”
　　凌烨和琼华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少年带着两人在城中逛了大半日，暮色将至的时候停在一间客栈前。
　　琼华递给引路的少年两块灵石。少年愣了一愣，连忙摆手：“不不不，天谷城中引路只要一块灵石……”琼华笑笑把灵石塞过去：“拿着吧。”少年又瞧了琼华几眼，脸色微红地低下头连忙道谢，接过灵石转身跑远了。
　　两人要了一个客栈深处的小院，开启简单的阵法便可隔绝于外界，虽说并不高明，眼下倒也足够。琼华又与厨下多要了些食材，才进了小院。
　　小院名叫听风苑，三间屋子连带着厨房等一应俱全。开启阵法后琼华赶了余伤未愈的凌烨去房中调息，便带着食材去了厨间。
　　等凌烨再次睁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走出房门，正见琼华端着几盘菜摆在院中的石桌上。琼华抬眼瞧见凌烨，笑着招呼：“来得正好，吃饭吧。”
　　凌烨落座后，夹了一筷子清蒸鱼吃下，见琼华正瞧着她，微微扯出一个笑点点头：“味道不错，竟未想到，除却那些茶点，你的厨艺也这般了得。”
　　琼华笑了笑：“如今仙界中人大多早已辟谷，瞧不上这些口腹之欲了，前些日子在山中不便，手上也有辟谷丹用不着这些。我也没想到，还能再有下厨的机会……”说着说着，琼华似是回忆起什么，眼神远了远，却也很快回神，对着凌烨道：“他们几个若也同我们一般落在灵山，想来也会到天谷城落脚。今日没得着什么有用的消息，明日我们再出去探探，若是……他们不在这天谷城中，你待如何？”
　　凌烨沉吟片刻：“……流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