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大叔和小媳妇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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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筱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睡着了，柳老爷坐在床畔端详她的睡颜，只觉得她样样都好，唇边不自觉地就挂了一抹笑容。手指伸出，指尖轻轻描绘她面容的轮廓，久违的心动让他从漫长的无趣岁月中重新找回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对面前这女人浓浓的渴望，恍似令他变回了一个易冲动的毛头小子。
柳老爷的喉结滚了滚，发出“咕哝”一声轻响。手指不受控制地向下抚去。女人起伏的绵软被紧紧裹在不大合身的衣裳当中，他幻想其中诱人犯罪的春/色……
“老爷！时辰差不多了！”
门外，柳太太指派的婆子尽忠职守地替他掐着时间。
柳老爷叹了一声，缩回手，起身走了出去。
床帐内的陆筱筱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
刚才若柳老爷真把手落下来，她该如何反应？是尖叫拒绝、破口大骂、宁死不从，还是哀求啼哭，下跪求饶？
只怕，这些方法都不行吧？
身份之别摆在这里，她如板上鱼肉，刀握在人家手里。
据林蔷的记忆可知，这时代卖身给人的奴婢根本没有人权可言，第一条为奴准则就是遵从主家命令。就是有幸逃了出去，也会因为没有通行文书而被抓去坐牢，如果主家告官，逃奴要受很重的刑罚，轻则解衣鞭笞，重则削鼻割耳断手断脚。柳老爷这样喜欢她，一定不会轻易放她走。柳太太这样厌恶她，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进退两难，另有周大壮虎视眈眈……
陆筱筱懊恼地揪着头发，有股想撞墙的冲动。
三星任务，果然不简单。
柳老爷回到前院，屋里仅一盏油灯，家中虽富庶，奈何柳太太俭省。出五十两高价买回来的人，柳太太自然不会白白养着，想到陆筱筱那双被水泡得发白、还破了皮的手，柳老爷咳了一声，状若无意地道，“那个，林氏昨天伤了头，我替她瞧过脉象，这几天先别安排活计给她做吧？得用点药替她补补。”
柳太太替他解衣扣的手一顿，冷笑：“怎么？这才做了一天工就跟你告状了？哭哭啼啼扮可怜？你就信了？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儿，能有多少活给她干？”
柳老爷声音低下去，眼皮也不抬，“就算活儿不多，可怎能把二弟跟子清的内衣裤也都拿去给她洗？她总算是半个……”
“半个啥？她是什么东西？是你老婆，还是你的妾？我呸！”柳太太柳眉一竖，抬手推了柳老爷一把，“这才两宿就忘了她什么身份？柳世杰，她就是个典来的婆子！她男人是周大壮，不是你！从前你药铺治死人吃官司时，家里请不起人，你二弟的内衣裤还不是我这个当嫂子的洗！怎么，那娘们金贵些？得骑到你老婆脖子上去？”
柳老爷犹如被人扼住了喉咙般，涨红了脸，半晌才嗫喏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太太怒火被挑起，没那么容易揭过，随手抓起身边的枕头就朝柳老爷丢去，嘴里骂道，“杀千刀的短命鬼，没良心的负心汉！想我当年嫁你时，嫁妆全用来贴补你那半死不活的药铺，若非娶了我，你能有今天？怎么，现在来嫌三嫌四？我嫁你时你就知道我的身子啥样，若非先天的弱症，我会耽搁到二十多岁才出嫁，低嫁了你？你拍胸脯保证说能给我医好，现在呢？现在你怎么不提医我的事？那些人一个个来劝我，让我给你添一房小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下的套？”
“慧茹，你……你说什么呢？”柳老爷板了脸，不爱听。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你心里清楚着呢!寻思我不晓得，自打你有一回下乡收药瞧见那婆娘，你就日夜相思，念念不忘，有事没事地往乡下跑？柳世杰，我是心软，给你留情面，才没戳穿你罢了！现在人我帮你接进门，你可如愿了！这才两天，就开始为她抱不平，来跟我对着干了！你这白眼狼，我吴慧茹算看透你了！我还就把话撂这儿了！她要是嫌不自在，就给老娘滚蛋。再有一回让我知道她搬弄是非，别怪我不顾夫妻情面，闹大了收不了场！”
柳老爷低垂着头，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他知道，林氏进门的事太太不高兴，其实他也不容易，这么多年他被太太管得死死的身边没一个旁的女人，府上丫鬟都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怕被太太撵出去。因感激太太从前的帮扶，他加倍回报，在男女一事上，他本就较有自制力，这么多年多少同行试探过想嫁族女美婢给他，他一个都没要。近年来年长他四岁的太太越发显出老态，而他风华正茂，光景正好，日子却过得干瘪无趣。林蔷的出现给了他新的活力和幻想，原本已经认命决定过继弟弟的儿子为子的他，又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更多渴望。如今人就在身边，他怎能忍住不去呵宠？
三年，短短三年，对他来说每一天都珍贵至极。
柳老爷静默片刻，开了口。
“慧茹，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跟我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苦。如今你年近四十，旁的妇人这个年纪都能当祖母了，我知道你嘴里说不在意，其实心里比谁都急。所以我才想給你一个孩子。”他语气温柔，在柳太太身旁坐了下来，“我在意林氏，还不是因为在意咱们的孩子？她伤势未曾好，心绪跟着受损，不易有孕。我想让她歇几天，先补补身子，养好了伤，再用点助孕的药，这才好达到目的。你是想到哪里去了！”
柳太太撇嘴不信，“说的好听！也不知是谁，从前成宿半夜的在铺子里耗时间，自打那娘们进了门，恨不得太阳没落山就往她屋里钻！打量我是个傻的，还想编瞎话糊弄我呢！”
柳老爷嘿嘿地笑，双手欺上，将柳太太搂住了，凑到她腮边响亮地亲了两下，“胡说！我急着回家，那是惦记着我娘子！这两天你心口还闷不闷？我替你揉揉，为夫的手法好着呢……”
柳太太终于绷不住，笑骂：“滚！别用你那脏手碰我！刚沾了人家老婆的，又来黏自己老婆……”
“老婆总是自家的好，不是我说，在那屋里我都待不住，一听见你身边黄婆子说时辰差不多了，我赶忙就溜出来了，生怕被那女人缠住不放。我哪有时间理她呀？心里记挂着娘子你，恨不得多长出八只脚来快点跑回你屋儿……”柳老爷的声音低下去。
桌角一盏油灯耗尽了最后一点光亮，空旷的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第二天陆筱筱获释没去天井里洗衣裳，柳太太着人唤了她去，赏了一碗味道极其难闻的汤药。
柳太太居高临下地望住她，“以后每天晨起喝一碗这药，老爷吩咐了，给你补身子！”
犀利的目光，在陆筱筱身上不住打量，陆筱筱觉得自己半蹲在屋子中央的模样像一只马戏团里供人观赏的猴儿，没有半点尊严。药碗递上来，里面汤汁漆黑如墨，不用尝即可想象到会有多苦涩难咽。
就在这时，侍女在外头打了帘子，笑道，“陈家少爷来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二姨！哟，这是干什么呢？”
柳太太脸色讪讪地，不愿在人前多说陆筱筱的事，笑了笑道：“你今儿怎么没出去？”
“昨晚被柳二叔给灌醉了，头疼，不想出去，这会子肚子饿，来二姨这蹭点饭吃。”男子嬉皮笑脸地说一通，逗得柳太太笑起来。
这男子姓陈名子清，是柳太太的外甥，如今跟着姨父柳世杰学医，暂住柳府，林蔷的记忆中，并没有见过此人。因此陆筱筱也无从知道他是谁，仅凭两人的对话猜测着他的身份。
让陆筱筱倍感不快的是，这陈子清对她似乎格外感兴趣，从进来那一刻起，目光就没离开过她身上。
柳太太也注意到了，在他额头上狠狠戳了一把，“看什么看？没见过使唤婆子？你到我这蹭什么饭？平时谁敢短了你吃喝不成？”又朝陆筱筱一指，“那个谁，赶紧喝了药出去！在这杵着干什么呢？土里土气地瞧得人厌烦！”
陆筱筱只得闷声应了声“是”，捧起碗，仰头将黑糊糊的汤药喝了个干净，苦的暗自咧嘴，忙不迭地告辞而去。
陈子清随口跟柳太太开了几句玩笑，起身道，“瞧我这记性，刚想起来，今早铺子里来一批新药材，我得去看看！”
柳太太：“那也不急这一会儿呀，把饭吃了再去！”
“不了！”陈子清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走到门边正遇上侍女端着托盘进来，随手在盘子里抓了块红枣糕，“我吃这个就行！下午回来再跟二姨说话！”
陈子清快步沿着游廊向后走，几步撵上迈着小碎步的陆筱筱，“喂！”
陆筱筱回头，见是他，心中多了一丝警觉。
总觉得这人心术不正，看人的眼光直勾勾的，丝毫不懂避忌。
“这个给你！”陈子清伸手，递出那块红枣糕，“你是不是怕苦？刚才瞧见你喝了药眉头都拧成疙瘩了。”
陆筱筱敬谢不敏：“不必了，谢谢！”
她转身就走，陈子清却抢上前去，大手一撑，横臂挡住她去路，将她圈禁在手臂与墙之间，笑嘻嘻道，“别急着走啊，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你就是我姨父费尽心力弄进来的女人，林氏？”目光毫不客气地向下移到陆筱筱胸口处，笑的十分欠揍，“……嗯，也着实得人疼。”
陆筱筱皱了眉：“陈公子是吧？好狗不挡道，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啊！”
“别呀，你这妇人，怎么那么无趣呢？我好心给你拿块糕，你不领情就算了，我又没惹你，就想跟你认识认识，你这般如临大敌似的干什么啊？”
“干什么呢？”
冷不防传来一声低沉的喝斥，惊得陈子清笑脸当即变色。
柳老爷负手立在廊下，冷冷盯着二人，面色阴沉。陆筱筱从未见过柳老爷如此冷峻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大叔和小媳妇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