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决战和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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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将被河面上吹来的风糊了一脸的头发拨弄到耳后，望向两边正在向后倒退的景色，无言地往昆兰的方向缓缓挪动了几步。
在她想要向昆兰那儿更加靠拢时，被痴汉盯上的昆兰突然大步走开，进了费特先生和赛特拉基安先生所在的驾驶室。
透过门上的一小块玻璃，她勉强能看到赛特拉基安先生正在驾驶室里翻阅那本《陨落之光》。
是的，昆兰和赛特拉基安先生，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邪恶(？)的交易。
至于过程，她是不想再复述了。
偷来的船在江面上漫无目的地行驶，两岸被火光沾染的建筑随处可见，作为一个发达国家的第一大城市，现在的纽约完全不复往日的繁华。
平静地在水面划过的船好像怎样也融入不进周围的环境，坐在这样的一艘船上，心情也能稍稍放缓，紧绷着的那根弦放松下来，大脑里开始腾出空间，胡乱思考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比如，从她进入这座城市起就再也没见过的除自己以外的超自然生物，再比如，这些被感染变成长舌怪的人是否已经死去，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灵’又去了哪里？
阿尔花了一整晚也没弄明白。当然不可能让她弄明白，要真这样，那将作者的权威置于何地？
同样漂泊了一整夜的船直到天边破晓才靠了岸，没头发小哥很识相地带着自己的天使大叔离开，昆兰则带着他新的合作伙伴去了曼哈顿的另一处落脚点，一个被他征用的大型豪华俱乐部。
比起之前的豪宅，地处曼哈顿的俱乐部也更加安全。
然后他就这样不由分说地和老人同居了，在阿尔看来，昆兰似乎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压在了赛特拉基安先生研究的那本书上，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守在老人身边，就连进食也是靠小助手送来的新鲜血袋。
阿尔就这样跟他们一起过着散发着颓废气息的死宅生活，如果不去看大白天在市区飞来飞去的直升机，她甚至可以欺骗自己这近一周的经历全是虚假的臆想。
每当自己产生这种逃避现实的想法，去看看身材爆有料的昆兰会有助于她更好地面对现实。
赛特拉基安先生没日没夜地研究着这本好不容易到手的《陨落之光》，阿尔却忍不住想，在这事态迅速恶化的当前，他们真的能靠这本书杀死企图征服世界的血祖吗？或者说，以这本书为饵的昆兰能用什么方法杀死它。
所有人都在执行自己的任务，而她却跟在这群人身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糟糕透顶的体验就跟她从别人手里拿到约翰的死亡通知时一模一样。
无力，且无所适从。
她自我安慰，或许自己能够在不知何时到来的终结之战做点贡献。
又这样荒废了近一周的时间，在阿尔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没办法从昆兰身上移开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有人吗？费特？赛特拉基安教授？”
阿尔听见走廊方向传来疑似好天气博士的声音，正要起身去查看，却被速度略胜一筹的昆兰抢了先。
然后便是一声枪响。
等到她跑过去，看见的是被一个光头按倒在地的另一个光头。她不知道为什么昆兰如此偏爱这种一上一下的体.位，也不知道何时开始流行起头发剃光光的发型，但被按住脖子的好天气博士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请先放开他，昆兰先生。”阿尔出声制止，“他是古德温泽博士，赛特拉基安先生的朋友。”
被救下来的古德温泽博士调整了一会儿呼吸，从地上爬起，接着摆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眼睛在阿尔和昆兰身上打转。
“阿尔？你怎么在这儿？它又是什么？”
对于古德温泽博士的用词，阿尔不满地皱眉，“请对昆兰先生尊重点，他是个好人。”
古德温泽博士显然没料到阿尔会为一个非人生物说话，空气仿佛顿时凝固住了。
好在费特的出现及时打破了尴尬，古德温泽博士被费特先生带走，留下阿尔和昆兰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很难受吧？”被人厌恶的感觉。
“我已经习惯了。”
阿尔不认为昆兰的想法跟他的回复一样淡然。
像昆兰这种与人类外貌有着明显差异的混血，夹在人类和长舌怪之间，仇恨着长舌怪的同时，又被人类厌恶和排挤。
这样孤立无援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而在这种压力下还能坚持自身信念，能够心平气和地与人类谈合作，实属不易。
换做自己，或许会心理扭曲成长为一个妄想毁灭世界的中二病也说不定。
昆兰的形象不知不觉又在阿尔心里上升了一个阶，想要接近这个男人的想法也变得更加迫切。
“昆兰先生，介意我直呼你昆兰吗？相对的，你也可以叫我阿尔。”仔细观察着昆兰脸上的表情，阿尔结结巴巴地补充，“我们是朋友吧，我是说，我以为……嗯，很多事，不要憋在心里比较好。”
不自觉地说出了这种类似兑水鸡汤一样的话来。
昆兰沉默的同时，陷入无限纠结的阿尔，最终看到了对方做出了干掉这碗鸡汤的意外表现。
“阿尔。”
被叫到名字的人高兴地答到，“是的！”
“关于这位古德温泽博士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在昆兰仿佛带有魔力一般的注视下，阿尔将她所知道古德温泽博士的所有信息无偿贡献了出来。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昆兰的顺从有多无脑。
昆兰离开后阿尔去了厨房，冰箱的保鲜室放置了几袋日期新鲜的全血血袋，都是昆兰的女助手几个小时前送来的。她随手拿了一袋，拧开其中一个封口，愉快地吮吸起来，在这之前她还从未体验过一天一袋的奢侈生活。
全身上下，甚至连贴身的内衣裤都是由昆兰赞助提供的阿尔，每在进食时就会忍不住感叹被包养(？)的感觉有多爽。
在这个时候，即使昆兰突然找到自己，并告知要带着赛特拉基安先生的宝贝书跑路时也没有太过惊讶。
……才怪。
赛特拉基安先生才出门多久，你就准备和他的老朋友好天气博士携书逃走是想干嘛？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昆兰！
这样想着，阿尔毅然决然地跟着两人跑路了。
事件的原由已经在车上从两人的谈话中了解清楚，不止如此，她还得到了一些昆兰从未主动说出的新情报。
在听两人谈论完昆兰的身份问题后，古德温泽博士抛出的一句话让阿尔挺直了背脊。
“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它死了你也会死。”
“你只需要知道，血族在我体内埋下了毁灭他自己的种子。这就是我的宿命，所以…”
阿尔的双手已经死死抓住了副驾驶的椅子，她听见昆兰接着说……
“是的，这对我来说就是个自杀任务。”
她没有听错，也就是说，倘若今天的计划成功，这个男人，可能会死。
无力地将手收回，再次靠上不大柔软的椅背，刚刚的一瞬，她似乎感觉到了流动在自己身体里的血液有多么冰冷。
不，即使他死了，也和自己无关吧。
在找到一只活的长舌怪和血祖远程通讯后，一行人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早早等候，古德温泽博士在明，而昆兰和阿尔潜伏在暗处。
找好掩体，阿尔开始检查起自己携带的装备。昆兰给了自己一把狙.击专用的枪.械，显然是想让她藏在远处放暗箭。
换做平时，阿尔巴不得趁着独处的机会和昆兰多说几句话，但刚刚才得知干掉血祖这个任务对昆兰的意义，且还是从一个认识昆兰不到一天时间的人口中得知的，她认为自己是有理由不爽的。
“你的任务只是掩护我，不要朝血祖开枪，他不可能会被你击中，反而会激怒他。”
和平时一般淡然交代任务的昆兰不会知道，自己已经被阿尔归类到‘体会不到少女微妙情绪变化的直男’里去了。
像个赌气的孩子般蹲在小树林里，借着狙.击.枪配置的远视镜，紧盯着在不远处的港口来回踱步的古德温泽博士，从刚刚草草答是后，阿尔就再没跟身旁的昆兰说过一句话。
天色渐晚，在太阳彻底沉入海平线下后，血祖总算出现了。
由于距离太远，阿尔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通过看也能知道，血祖那边反悔了。
在《陨落之光》被带走前，昆兰跑了出去。
看他在前边拿着枪突突耍帅，被命令在原地待机的阿尔也很无奈，昆兰警告过她不要对血祖出手，所以阿尔只在他们的周边探查。
很快，她在九点方向发现了一支长舌怪组成的小队，他们举枪躬身的动作很人类很像，如果脸部没有那么残念，那阿尔或许会把他们错认成人类，这多少让她想起沃恩那支训练有素的小队。
她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始祖派来的，以始祖的智商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会来跟血祖开战呢？
默默将枪.上的准星对准对长舌怪来说最为致命的头部。
智商突然上线的阿尔果断地解决掉冲在首位的那只长舌怪，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前，一只，又一只。将他们全灭后，不可避免地被血祖盯上了。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怂的一笔的阿尔，在看见那个光溜溜的脑袋和不堪入目的面容时，竟也血气上涌，丢掉手中的枪.支，拔出腰间的短剑直奔前线。
在某种意义上，展现出了并不与她相符的男儿气概。
越发靠近后，刚刚那股没脑的勇气像颗气球一般快速瘪了下去。
冲动是魔鬼。在面对用两个黑洞洞的鼻孔看自己的血祖时，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躲在昆兰的身后，用他那长过小腿的大衣遮住自己。
紧张时就连面部肌肉也僵硬了，那副视死如归的壮烈表情被定格住，嘴里也说不出话来。
在他人看来，阿尔那张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狰狞。
“你……”
血祖是想说些什么的，这也被突然乱入的另一伙人打断。
一颗新鲜得刚拔了安全栓的手.雷在半空飞舞，在听到投掷地.雷的老人发出的提醒后，昆兰很快地趴在地上，顺便把身边的阿尔脑袋抓住就一并往地上按。
血祖的惨叫适时响起，被迫吃了一嘴巴草皮的阿尔抬头，空气中还有些徐徐散落而下的银粉。
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昆兰以极快的速度拔刀，只见一道残影闪过，血祖的头颅应声而落。
胜利仿佛来得很简单。
没人会注意到，从血祖身首异处的尸体里，钻出了一只虫子，正在拼命往地下水道的入口挪动。在它快要成功之际，一只尖锐的喙将它夹起，并吞之入腹。
没人注意到，但昆兰注意到了。
并且眼见着这只不知何时出现在此的大公鸡，一只一只，将血祖身体里的虫子啄了个干净。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舒服？”
他垂下头，扯住他外套的小矮子满脸紧张，可他却无任何不适。
昆兰并没有像传说一样跟着血祖死去，这种时候，就连他自己也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不只是昆兰，阿尔和赶过来的三人也看见了，血祖的尸体被一只鸡肆意破坏的惨状。
被观察已久的花尾巴大公鸡对这群人形生物高傲地扬起脑袋，在这群人脸上转了一圈后，鸡的目光停留在拽住昆兰外套不肯撒手的阿尔身上。
“原来是你这只吸血鬼，跟在我屁股后边的家伙。”
就这样很自然一般开口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决战和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