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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个。相遇 ...

  •   李霖泽夜里走在迷宫般方家亭廊,着实有些不便,更何况他胃有些饿很了。

      这个方家很大,他走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像伙房的地方。一路上寻了几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做了标记,让自己不至于迷路,便又兴致不错的来回摸点。

      趁着现在他刚醒,也没有人搭理他的功夫,刚好去探探这方家的虚实也好。

      他也不打算干什么出格的翻墙上瓦的举动。

      虽然说他前世的身手不错,但那也是在普通人里拔高个。现在在这神鬼莫测的修真世界,他最好还是稳妥一些。至于那方二少,也不是现在就能接触到的人物。就算真要保护他,也要等到自己的实力提上去。

      他现在想去摸一摸其他人的房院。虽说这个修真的方二少是命运之子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也不是绝对。这方家很大,少爷也定不止一个。

      990现在还联系不上。他最好去其他“方少爷”的地界探探底。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还碰到过不少做事的奴仆。怕被人认出来,他总是寻着僻静处走。

      走了约莫两个小时也没有什么收获。

      他有些莽撞了,对这方家的建筑情况也不了解,就跑出来转圈。食物也没找到,还白白闲逛了两个小时。

      他坐在一处僻静的竹园里,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揉搓,准备歇息一下就返回他的住处。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李霖泽挑了挑眉,走到稍近处查看。

      夜里不太能看得清。他借着月光隐约看到一个人靠着树干,身体颤抖。

      李霖泽了然地退步。大概是有人在野合。

      他没兴趣观察别人的隐私,但多少都有点蠢蠢欲动。他怀着点男人都有的隐秘小爱好去揣测着竹园深处的两人,然后慢慢的不惊动任何人的竹林外走去。

      走时他嘴角还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野战向来是每个男人都想来一次的刺激经历。这种事情在古代想来是地利人和,还真令人羡慕。

      ……………………

      “咚”。

      一具形容可怖的干尸摔在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元岭蹲下身,借月光微眯着眼睛观察着眼前的干尸。

      只不过是做了一张他喜欢的侍女的含蓄暗示的信笺偷偷放在他换洗的衣物里,发现之后就像个昏了头的发情野狗迫不及待跑来这里赴约。

      他还在回忆着这个人前几日还嚣张跋扈地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凶狠模样。

      刚才却带着不可思议的恐惧表情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根粗大的藤条慢慢吸食,直至慢慢变成干尸。

      元岭带着奇妙的微笑坐在地上。他觉得很满足,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强大果然件好事,他想。

      他操纵着藤蔓把泥土潮湿的竹林搞出一个坑,把这具缺了水分干瘪得可怜的尸体草草掩埋。

      他甚至觉得不需要多加掩盖。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是么。他只是个丑陋弱小,谁都可以踢打的可怜虫。

      元岭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向外走去。

      现在已经夜深了,没有谁会从这里经过,他只需要装作自己跑去上了个厕所,谁也不会怀疑他。

      谁也,不会怀疑他。

      他在一棵观赏的竹树下面停下了步伐。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

      他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一片一看就被人揉搓过的竹叶。半响,离开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漏掉了一条小虫子。

      ……………………

      大清早李霖泽就被人小心翼翼地叫醒。他睁开眼睛,看见他来到世界碰上的那第一个下人满脸赔笑,身后还站开一排拿着洗漱用具的侍女。他小心地说着话,搓着手让他洗漱更衣。

      “大少爷,着实是老爷知晓您病好了,想让您过去,交交心啊。小的也不想扰您清梦……”

      李霖泽扭了扭脖子,醒醒困意。利落地翻身下床。

      想想那所谓的说辞,他的父亲关心他的病,却不肯亲自过来看看。连亲儿子晚上没人送来饭食都不闻不问。

      挡住了一个侍女苍白着脸向他身上批来的外服,自己动手拿过,向身上穿套。

      衣服不和现代的衣服一般方便,他怎么摆弄也合不拢。李霖泽略微有些窘迫,还是挥手让那个更衣的侍女过来伺候他穿衣。

      一双柔中带粉的柔荑略微颤抖着在他身上灵巧地打转。李霖泽脸上一本正经,心下还是颇为愉悦。

      洗漱过后,又让侍女帮他束发后。他没着急去找他的父亲大人请安,而是招来那个自称方堂的下人,询问有没有早餐。

      “您说什么?”方堂仿佛没有听清。

      “我要吃早餐。”李霖泽耐性极好地重复了一遍。事实上他早就在半夜饿得难耐。

      李霖泽发现,这里的语言和他原本的语言没多大出入。却在某些小词上的用法有异。

      譬如这里的早餐不叫早餐。

      方堂却也是领会了他的意思。

      他赶忙招人准备饭食,心下咒骂火食房那群蠢货昨儿和今天都怠慢着这个明面上都要废掉的大少爷,却连累他要受罪。

      他偷偷瞥了一言面色沉静,拿起身边一本书翻看的大少爷。

      不太像。怎么都不像之前那个暴戾变态的大少爷了。反而沉稳了很多,就像是……变了个人 。

      他抖了个哆嗦,心下责怪自己乱想。变人这种仙家手法,哪是他们这等凡界人能接触到的。定是这大少爷疯病好了,知道老爷饶不了他想先卖个乖,平息怒气。

      这时候饭食也到了。方堂就静静陪着笑等这大少爷把饭吃完。

      说不准,这就是最后一顿“大少爷”的饭了。

      待侍女撤下餐具。李霖泽才不紧不慢地跟着方堂朝家主居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七扭八拐,很是绕了一通。

      李霖泽虽然面上沉稳,但心里还是有些好奇,不由得四顾了一下。

      这些廊道亭台很有一番美感。有时候路过一些引流的湖泊,看上面的各种奇异的花朵浮萍,也很有意思。

      李霖泽不懂欣赏这些,但是能见到之前没见过的有趣玩意小,也是挺有意思的。

      就这样走了很久,他忽听得某处传来吵闹,不由得将视线转过去。

      方堂看见,笑着解释了一下“:这群坏胚,又是在欺负那些伙计了。少爷走这条路,别让他们冲撞了你。”

      言下之意并没有上去阻挠的意思,也仿佛胸有成竹,大少爷见到了也不会阻挠。

      李霖泽皱了皱眉,站定看了片刻,终究还是在方堂小心的催促下跟着离开。

      一群人呼和着踢打中间灰扑扑的人。

      不断说一些污言秽语。他们在自家主子那里受了气,多的是怨气朝这个废物发泄。

      那人捂着头弓起身子,护住要害不被打伤。也仿佛没听见所有人的辱骂,他蓬乱的头发缝间露出了一双黝黑诡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李霖泽离去的方向。

      …………………………

      “我们方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废物!”

      李霖泽刚被方堂领进来,就被喝令跪下。那方家主便开始一顿指责。

      “老爷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那声音柔美娇嫩,带着一股引人怜惜的韵味。

      “唉,幽若啊,像你就是心软!这种不成才的东西,这辈子也就废了!这么大年纪也不娶妻,就知道去那些娼所玩闹!还闹得得罪了仙人被打伤!怎么不打死你这个废物!”

      原本听了那女人的话,已经软下来的语气,却又愈来愈重。最后甚至怒不可遏。

      李霖泽跪在地上,面色平静,一副乖乖受训的模样,私下却明了了这身体受伤失忆的原因。他又在揣测这家主身边女子的身份。看样子不像他的母亲。

      来这里的一晚也没曾见到他的母亲。他是大少爷。按理说母亲应该是正室,而现在大清早起来,却是这样一个女人陪在家主身边。

      还没等李霖泽琢磨完,那家主又发话了“:你当得起我们方家的大少爷么!你娘去世的早,你这混账东西怎么就不知道给她争点气,让她泉下有知?你对得起她生你之恩吗?不学无术吃喝嫖赌!你当真要气死我!”

      李霖泽心下清楚,这是借题发挥要摘掉他这个大少爷的位置给那个“方二少”让位了。

      是了,一个从仙家求学归来的前途无量的少爷,怎么可能屈居人下,还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之下。

      也怪这身体的原身无能。明知后来者威胁极大,却也不肯奋发图强。

      李霖泽明白自己该表态了“:父亲说的是。此事都怪我昏了头,犯下大错。也合该受到惩罚。父亲想要怎么罚我,我毫无怨言。”

      这句话一出,气氛反到诡异起来,那家主停下话头细细打量起自己这个从来不知轻重的儿子。简直不敢相信这一番深明大义的话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这是以退为进,还是心生悔意?

      他心里终归是气顺了点。剥他名号这回事,总也是自己这里理亏,若是这废物儿子再闹一番,他也是头疼的,说出去也不好听。现在他这副明事理的样子,哪怕是做给别人看,也是有益无害了。

      这些年来,因为对死去的第一任夫人的愧疚,不管他做了那么多荒唐事,自己都一一忍耐,现在也是时候让他为自己做点什么了。

      方子清心中辗转几番,欲要开口,却被自己的夫人挡住了“:老爷,要做什么事情,不如还是等到二少爷回来再说。这么妄下名头,二少爷说不准心里也不乐意呢。”

      这女子一番话说的通情达理,声音甜媚。还没等听懂话里的意思,便觉得心下软了三分。

      李霖泽耳朵动了动,他听出话里意思,这女子大概也不是二少爷的娘,否则不该称呼这么生分。

      “幽若啊,还是你,最通情达理……”方子清心里熨帖,觉得夫人的话有道理,离他那有出息的二儿子回来也没多少时日了,等二儿子回来看望他们,再做打算也不迟。

      李霖泽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为他说请的女人。风姿绰约,媚骨天成。

      方子清总算让李霖泽起来坐定。也脸面上过得去的和他寒暄了几句什么身体啊病情的。便也放他回来了。

      若说这一趟有什么大收获。大概也就是,得知那个方二少要回来了。

      顶着方堂古怪的神色,李霖泽从容地拐去书房,抽了几本书带回卧房。

      他还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这些对原身没用的书现在可以说派上大用场了。

      这一看就是一整日。

      除了午时傍晚有下人来给他送过饭,也无人打扰他。

      这个大少爷当的,倒也是清闲。

      李霖泽这么想着,笑着摇了摇头,又掀了一页书。

      ………………

      除去值夜的下仆,大家都欲睡觉,这样明早起来才能有精神应对主人和各种杂活。

      鲁生看着元岭身上新打出来的伤口,拧住眉头,却也只能干巴巴安慰几句。他没有药,只能看着这个可怜的后生挨着疼痛睡觉。

      半夜里他隐约觉得身边的人离开,迷糊着低声询问“:小岭,你去哪儿?”

      那人同样沉沉地回答“:上茅房。”

      然后就推门出去。

      通铺上睡了十来个,大家平日繁忙,此时各个睡得深沉。鲁生听着不知道谁震天的呼噜,慢慢又睡着了。他总隐约感觉,身边的人一直没有回来。

      可是他太困了,很快进入沉眠。

      ………………………………

      大概已经是深夜了。李霖泽一直没有睡觉。而是一遍遍翻越书册。

      这里书上的文字恰似他原来时代的繁体字,图画也是通俗易懂。连蒙带猜也能清楚什么意思。不过若要写,断不是能写下来的。

      他之前最讨厌的就是看书写字了。不然也不会早早报考了军校,就是怕学其他会做这些让他头脑发昏的事情。

      现在也是大同小异,他看书看到头脑发胀,却又想懂得点这个世界的知识。不得已只能乱看一番。

      现在他极度困倦,感觉自己闭上眼睛就能立刻睡过去。

      他昏困间,房门轻轻被人推开。那咿呀的声音顿时令他神志一清。

      他目光凌厉地望向来人,却忍不住惊愣一瞬。

      “怎么,半个月不见,认不得我了?”来人言词暧昧,声色甜媚。她身披一件紫色的纱衣,内里穿着也很单薄。细腰一扭,身姿绰约。

      李霖泽心下只觉操蛋。他快速抓起扔在一旁的外衣草草披上。翻身下床。

      “母,母亲……你。”

      来人竟是今天早晨他父亲身旁替他说清的那个名叫幽若的女人。

      那女人毫不忌讳,脚步悄软,径直爬到他床上。

      “怎么,还真要装失忆装得自己都信了?”幽若微微一抿唇,妩媚的凤眼里竟然流露出几丝委屈。

      李凛然喉头一动。他也是正常男人,深更半夜,一个漂亮女人爬在他床上,这刺激着实有些大。但如果这个女人是他“母亲”,这个刺激就更大了。

      他向后退了几步,坐在凳子上,谨慎回答“:没有装失忆,我是真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看着他动作,不做反应,半响竟是冷笑一声“:大少爷倒也是长了点脑子。竟是打算一装到底了?那我也就不追究了,你爱失忆还是失魂,还是装得像个正人君子,那是你的兴趣。老娘看的真是想吐死了。你把东西给我,咱们就两清了。”

      东西,什么东西?李霖泽心下一凛,想来这父亲的枕边人和这个不成器的大少爷还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李霖泽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彻底激怒了蓝幽若。

      她跳下床走到李霖泽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唇角带笑,眼里却冰冷一片“:你把我当傻子耍。看来受了一次伤不仅没让你长记性,反而让你胆子变大不少。我要对付你,有的是机会,我相信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矮下身子,一张美丽逼人的面孔贴在李霖泽耳边,循循善诱“:你想想,你一定知道的。那个东西就在这里。一个漂亮的盒子……你母亲留给你的,除此之外谁也不知道,连你的父亲都不知道……”

      李凛然看着靠近他脖颈的尤物,没有心猿意马,他微眯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美丽的盒子……因果盒?

      很可能。虽然990因为时间仓促并没详细解释过这个东西。但既然有个“盒”,现在又被这个看似来历不善的女人所觊觎,很大可能就是因果盒。

      “母亲,不论你是从谁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我现在是真的失忆了。你要找的盒子我也并不清楚在什么地方。若是失忆前我与你有过什么……特殊关系,我现在已经全然忘记,也不想招得父亲的忌讳。若是我找到那个盒子。定会双手奉上。您现在告诉我那盒子的具体模样,我方征尧决意会为您寻找。”

      李霖泽面带恳切,一副无辜的模样。

      蓝幽若也不知道是感到李霖泽厚颜无耻,还是单纯被那句充满孺慕之情的“母亲”给恶心到了,直起身子面色古怪了半天。

      她直直盯着一脸正直的李霖泽,忽然又露出一个面若春花的勾人微笑“:方征尧,你最好,是彻底忘了。别让我逮到马脚。那个老头子已经有意要让方征彻取代你的大少爷的位置。你要是不想被取了位置,然后被曾经欺辱过的那群人啃的骨头都不剩下一根,就老老实实地想想,该怎么讨好我,才能帮你周旋一下。”

      女人还真是一种善变的生物。她分明气急,却还是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然后转身决然离去。

      李霖泽闭着眼睛,嗅见空气中香氛阵阵,嘴角勾起个惬意的笑容。

      紧绷的神经放了下来,他灭了灯烛锁好门,准备歇息。

      也幸好是他这个大少爷得罪过不少下人,自他疯了的消息传出去,更是没人肯来他院子守夜。不然那女人搞得这一出,不知道要激起多大声浪。

      李霖泽迷迷糊糊,脑子还在缓慢地思考。渐渐也陷入了深眠。

      月光清凉,洒进窗口,映出清冷的白霜微影。这仅能探尽屋口的光亮也很快就被一道静默漆黑的影子遮住。

      元岭从今日那人自他远处经过就感受到了体内藤蔓的蠢蠢欲动。这也是他的藤蔓带来的奇异功能,嗅得气味来寻人踪迹。

      他的藤蔓吃人吃多了,开始越长越张狂,普通人的血肉无法满足他了。

      虽然这个声名狼藉的大少爷不是修仙的人,但常年累月的锦衣玉食也应该让他的血肉比寻常人更好吃吧。

      元岭看着自己左臂慢慢化作根根粗壮的黑色藤蔓,透过窗户向里蔓延。

      清早起来,大家发现大少爷变成一具干尸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李霖泽觉得自己行端坐正,没有受到那个午夜闯进他卧房的女人的影响。但到底还是有些微妙的饥渴了。

      他梦到有穿着清凉的性感女人,慢慢走到他身边,调皮地挑逗他,冰凉的手指慢慢抚过他的脖子,下巴,嘴角。

      他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冲动的欲望被慢慢拨撩,他缓缓张口,含住了女人的手指,用舌尖慢慢勾划轮廓。

      女人就是奇怪的生物,当你正人君子的时候,她比谁都流氓。当你开始耍流氓,她又含羞矜持。

      就比如被他轻轻啃咬挑逗着手指的女人,竟然羞涩得只敢微微反抗,却不曾将手指抽离。

      更正一句,虽然她表面开始矜持,但内心还是渴望你耍流氓的。

      觉得自己已有一套御女心得的李霖泽,满意的睡得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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