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星海神君》风斩雪

30、各自远行

　　顾笙烟的死，虽然已经被处理为“争执冲动”，可是她与凌云之间的种种传言，还是在昆仑内沸沸扬扬的传了好一阵子。
　　只是这些事情凌云却无从知晓了。
　　因为他，确确实实的，病了。
　　修为到了他这般境界，是不会轻易生病的，却不代表不会生病。他受了巨大的打击又淋了雨，从顾笙烟死的那天起，就一头倒了下去，缠绵病榻多日未曾醒来。
　　最着急的自然是青龙君，输了灵力，喂了灵药，他还是不醒，周坤来看了看他的情形，摇头对青龙君说不要白费功夫，他这是心生郁结，自己不肯醒罢了。
　　就在全昆仑都忙着想办法唤醒凌云的时候，却不知在这山上，还有一位同他一样，那日大雨中见了顾笙烟冰凉的尸体之后，一头栽了下去。
　　相比凌云的痛失爱徒，沈无荷的病，来的有些没头没脑，然而风纵歌却明了其中原因，不由得再次陷入纠结之中。
　　床上睡着的青年形容十分憔悴，唇色灰白，闭着眼的神情还带着一丝怅惶，连日的昏迷导致他比之前消瘦了不少，像是在梦里也不快活。
　　风纵歌从百阵峰回来就进了屋来，坐在床边垂着眼看他。他希望他早点醒来，却又怕面对他醒来以后的尴尬。对于该如何相处，他是没有想好的。顾笙烟的选择让他感到后怕，继续冷淡下去是决计不可能的。只是让他坦然面对，又实在无法无视伦理纲常，况且如今他为人师，引诱徒弟走上歧途实在太过无耻。
　　他想了很久，觉得不如像从前一样，顺其自然就是了。
　　在他打定主意的那一刻，好像是知道他做了决定一样，床上的人睫毛颤动了一阵，竟然醒了。
　　沈无荷的起先惺忪的看他，随着渐渐清醒，眼神也渐渐凉下来。他看了一会儿，见风纵歌一言不发，终于扯了一个僵硬的笑来，叫了一声“师父”。
　　风纵歌被他疏远客气的态度刺了一下，可是他知道自己现下是没有资格生气的，先做错事的是他，于是他也没有恼。他想了半天该怎么开口，最后叹了口气，看着他道:“别生气了。”
　　沈无荷的表情从疑惑到惊讶，继而是惊喜，他忽的坐起身，一把抓住了风纵歌的手，“你说什么？”
　　他的双眼明亮的看着他，露出不敢置信的样子。
　　风纵歌却没有再说，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这下病好了？”
　　沈无荷摸不透他的意思，愣愣点了点头。
　　“好了就起床练功，你看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些什么？”
　　沈无荷见他一直没有收回手就这样任由自己抓着，终于感觉到了他的态度变得暧昧许多，心道或许这也就是极限了。他一直未曾摸清风纵歌是否与他一样，如今见他态度转变，心下就了然了。想通之后，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师父不教我，我又能做什么呢？”
　　风纵歌实在不耐他的无赖样，终于抽手而去轰他下床。
　　从这时开始，两人的关系又恢复了从前，只是较之更多了些什么难以言说的氛围。除了日常的修炼之外，一个忙着练剑弹琴，一个泡茶看书，日子竟然过得飞快。
　　某一天沈无荷坐在隐剑峰山顶的石亭弹琴，风纵歌上来找他。这时沈无荷才知道风纵歌竟然琴艺精绝，一曲高山流水犹如伯牙之音。两人相处默契，修炼更是事半功倍，半年后沈无荷隐觉即将突破闭了关，而风纵歌一直担心的凌云也终于醒来，忧虑一扫之下竟然也终于突破了化神中期。
　　凌云躺了大半年，青龙君见他醒了之后依旧神色郁郁，整日里坐在廊下朝着列阵场的方向望，于是他与左泽秋知会一声，竟将人直接迷昏扛走了。
　　唐元末来百阵峰替他收拾东西，青龙君却说，麻烦师妹将揽画阁的东西全扔了，免得他日回来，凌云又要睹物思人。唐元末叹了一声作孽，将他们送到昆仑山下，想着不知再见她四师兄要过多少年了。龙族的车仗还与来时一样浩浩荡荡，只是这次她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却充满了离别的惆怅。凌云虽然为人狂野不羁，却将师弟师妹们照顾的万分妥帖，在她的少女时代，凌云待她如亲生兄长，总是极尽所能的满足她的少女心，宠着小师妹无法无天的闹翻昆仑上下，后来她长大了，将一腔柔情付与了青梅竹马的曲青阳，那时山上又来了个小小的风纵歌，于是凌云又带着小师弟胡闹，他的脾气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却始终将他们护在身后，像一堵永远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墙。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朝夕相伴的徒弟心生执着爱慕，甚至为之付出了生命。只是这一次，让她发现，原来她的四师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那么坚强。或许青龙君发现了包裹在坚强外壳之下的那个他，才会追上昆仑吧？
　　唐元末顺着昆仑天阶往上走，她很久没这样走上山过了，边走边回忆着自己的少年时光，一转过五千阶的归鹤台，正好碰到下山的沈无荷。
　　沈无荷见了她，停下脚步施礼道:“六师伯。”
　　唐元末打量了这个愈加风采翩翩的师侄一遍，“师侄，下山朝哪儿去？”
　　沈无荷如今已是合体修士，出了门派已经可以被人尊称一声“真人”了，举手投足更加风度卓然，他与唐元末本就熟络，就与唐元末说了自己奉掌门命要去问天阁参加论道比试。
　　唐元末惊讶道:“我都忘了这问天阁百年一次的论道比试，往年都是三人同行，怎么掌门师兄怎么派你一个人去？”
　　沈无荷闻言露出复杂的神情，“师伯，本次本应是顾笙烟师姐和江舒意师兄与我去的。只是……如今江师兄他又正在闭关，所以掌门师伯派我一人前往。”
　　这问天阁也是正道中颇有些实力的宗门，位于泰山，问天阁每隔百年举行的论道比试，邀请各门派与散修中出色的弟子参加，昆仑这一代原本应由顾笙烟领头，可惜伊人已去，合体后期的弟子江舒意又在闭关冲击渡劫，于是便只剩下沈无荷了。论道比试是各门派借机展现弟子实力、江湖散修露脸扬名的地方。上一世沈无荷以散修身份参加便夺得了合体修士里的魁首，获得了问天阁的一件珍贵法宝“寻踪盘”，这件法宝可以在盘上显示出方圆百里的具有灵力的东西并且能够以强弱显示，沈无荷以前将他当做探查天材地宝之用，如今他更迫切的想要得到它，因为他想带着它去魔域寻找秦朗。
　　唐元末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两人便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