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雪之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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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日 雪
今日早上出门的时候，冷风吹上脸的感觉是冰冷、刺骨。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落雪了，很密很密，虽然雪花不大。
X市很少下雪，只是从前年开始，雪下的密集的多了，依稀记得五六岁时候下过比较大的雪，之后的冬季甚少下雪。
虽然是土生土长的X市人，但是对于这个城市她是相当陌生的，一种无法言说的距离感。
喜欢看雪，但是不喜欢下雪，因为会导致出门不便。
十二月十六日 晴
昨儿还雪花纷扬的，今儿就出了大太阳，气温还比之前高了些，却还是习惯性的裹了厚重的衣服外出。
喜欢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觉，只是冬日的阳光，华而不实。
街上的行人依旧很多，只是外面的喧嚣被玻璃隔绝在外了。
似乎一直置身在囚笼里，没有他的冬季，即便有阳光，也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十二日十七日 晴
明日就是周末了，最近公司也不是很忙碌，回到家也是一个人，对着冷冰冰的四堵墙，似乎很可怜。
父母常年在外工作，这个家有名无实，以前还有他陪着过冬，这个冬天，不知他在哪。
原本已经不怎么想起他了，只是天气越冷，越是容易勾起对他的思念，是呢，以前都是他似阳光般的存在。
十二日十八日 晴
几个还算交好的朋友，其实往来的也不是很密切，彼此之间总隔着若有若无的距离，也不习惯去太靠近，因为害怕受伤。
本想找了洁一块出门晃晃，不料那丫头忙着考试提高自身素质，没空，只得一人继续蜗居在家中。
上网也着实无聊，没有他的日子，一旦空闲下来，会显得特别的难熬。
十二日十九日 晴
下午出门，晚上回来写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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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出门穿的不多，现在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苏雪桦往日出门都裹得像个粽子，经常被同事取笑，她是无所谓了，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打扮的再漂亮也是徒劳。
虽然是周末，但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想来也是正常的，X市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不少人都买了私家车，也就只有她这样草根阶层还是靠步行。
X市的城市公园里，有一颗很高大的白桦树，也是X市唯一的一颗白桦树，有特别的人照看。
记得，初次与他约会，便是在那棵白桦树下，那天还飘着小雪，两年了，那时他们还相约每年的那一天都要去那棵树下，只是如今却只有她一人还记得那个曾经的约定。
不是没有寻找过，只是他就像人间蒸发那般，手机空号了，住址也不对了，就连公司也说他已经辞职了。
曾为他找过千百个理由，只是两年了，要她如何去相信，相信那个她爱的男子，还会回来。
哭也哭过，盼也盼过，也该到头了，痛苦的只是她不是么，那又何必再执念。不是不爱，只是她累了。
那堵红色的砖墙，依然在，他们曾靠在上面，笑谈人生，他们曾走在白桦树下，许下今生的痴恋，如今怎么看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往事朦胧，却似朝夕事。她知道，这一辈子，她都忘不了他。
苏雪桦到家时已经十九点，裹着厚重的衣服，不断呼着手心，X市的温差特别大，中午还是暖呼呼的阳光，天一黑便是无处可躲的寒冷。
她租了一室一厅一卫的精装小公寓，二十五平方，好在房租不是很高，一个人过着也不愁。只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满室蔓延孤冷。
饭桌上摆着一盘团子，她记得今早出门的时候，饭桌上并无此物，瞧了压在盘子底下的纸张，才了然。
苏雪桦扯开一丝微笑，定是小姨来过了，原来今儿已是冬至，怪不得。苏雪桦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直到她上了大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找到了她，自称是她小姨。初认亲人，是开心的，可小姨的家庭却让她避之不及，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
不过小姨始终是念着她的，每逢过节都会给她带些好吃的，因为她不会照顾自己，甚少打点自己的饭菜，向来是简单的一饭一菜一汤。小姨也不好照顾她，但却会时不时给她一些额外的资助，譬如今夜的团子。
若不是看到这一盘团子，她都忘了今儿是冬至了，其实，她并不想想起。去年的冬至是他陪着她过得，他还亲自下厨给她做团子吃，那似乎还是昨天的事，却又像是多年以前的事。想到这，苏雪桦心中又是苦涩。
脱了帽子，解了围巾，去了手套，端起那一盘团子，走进厨房。不能浪费小姨的苦心，也免了她再做晚饭，本没想到今天会加班这么晚的，本打算下点面条了事的，好在还有些下饭菜可以将就着吃一顿。自从他不在，她的饮食愈发的简单与不营养了。
咬破了外面的面粉皮，露出好大一块肉，还有股酒香味。看来这是小姨亲自做的。估计姨夫又不在家，不然小姨也不会有空来她这。
她这屋子就三把钥匙，一把她自己，一把给了小姨，还有一把在他那。
吃完了团子，洗了碗，辇在沙发里，百无聊赖的翻转着电视台，如今都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了，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广告，要不就是些颠来倒去播放了无数遍的旧片。
苏雪桦转头看了看卧室里的那台电脑，以前他会陪着她看些新电影，在网上购物，自从他失踪后，那台电脑也退休了，如今也该满是灰尘了。
“一直神秘不露面的华氏集团少东下个月要与董氏集团联姻，届时两家大财团的少东与千金会召开记者会……”电视机里传出娱乐新闻。
又是有钱人的经济联盟，那些人的世界，向来与她是隔绝的。不过董氏集团千金，唔，似乎姨夫就姓董，小姨似乎说过姨夫和他的前妻有个女儿，呵，即便如此与她也是无关，至于华氏集团，更是八辈子搭不到边的。
电视也没看头，掐了电视机，关灯睡觉。
翌日，苏雪桦接到小姨的电话，说要她去董家吃顿晚饭，说董家大小姐要和未来夫婿都会出席，也算家庭宴，要她过去。
苏雪桦应了，挂了电话后，不知该苦笑还是冷笑，家庭宴，她似乎并不是那个家庭的一员吧。若不是小姨给董家生了个儿子，别说她了，估计小姨在董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苏雪桦准时下了班，先回家换了件呢大衣，还是去年小姨买给她的，都没穿过，她只知道这衣服要三千多，她一个月的薪水。她平日穿的都是百来块的衣服，若不是小姨偏要她去，她也不会想起这件大衣。虽然有百般不愿，但想到能见到表弟也算有些安慰。
表弟是董家独子，却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因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董家和在他父亲心里的地位，他不是依靠父亲过活的花花大少，也只有在面对他母亲和她的时候，会显露出一些温情。
苏雪桦并没有使用她的小毛驴，而是选择打的。她不能给小姨丢脸，只是她的住所与董家的豪宅，一个在X市北边一个在X市南边，这一来一回好歹要三四百块，难为她又要过半个月的清粥淡菜。
按响了董家大宅的门铃，开门的是庆嫂，在董家做了几十年，很慈祥的老人。
进了董家大厅，从庆嫂口中得知，大小姐和华大少爷还没到，不过表弟已在房中，便直接上了楼，虽然她是第二次来这里，但是表弟的房间在哪还是记得的。
董家随便一个房间都比她那单身公寓来的大，用表弟揶揄她的话说，她做一辈子，也不够买他家一个卫生间，好在她也不在乎这些，有地方住，就可以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苏雪桦一进表弟的房门就瞧见他只穿了件T恤，这大冬天的，他这是挨冻还是搞自虐呢。“赶紧穿上大衣。”苏雪桦从柜子里拿出件羽绒服就把他给裹上。
董彦擎哭笑不得，“我正准备洗澡呢，这不你就进来了。”好在他还没把裤子给脱了，要不丢死人了。
苏雪桦煞的红了脸，看了看床边上果然放了件羊毛衫，刚才她一进门就关顾着他了，都没发现“你要洗澡怎么不关门！”害她还想给他的惊喜。
董彦擎苦拉着脸，“除了你谁敢这么大大咧咧的进我的房门。”他大姐向来跟他没话说，根本不会找他，父亲要见他会直接叫他去书房，母亲进他门都会事先敲门。
苏雪桦料到他心里想什么，“你这是嫌我没教养咯。”
“我的好姐姐，我哪敢那，您赶紧见我妈去，她都念叨你半天了。”刚从外面打球回来，现在身上一股汗味，不洗个澡又要被父亲训了。
他们两也只有在面对彼此时才会显现这样的情绪吧，“那你赶紧洗，我先去看小姨。”表弟也有二十了，如今都比她长得高了，两年没见，倒是愈发俊秀了。
“改天带你女朋友给我见见。”苏雪桦朝董彦擎挤了个眼神，又指指他身上的T恤。
董彦擎一瞧，才想起来他身上这件是女友给买的情侣装，还是当下最流行的一款，怪不得连向来跟不上潮流的表姐都瞧出来了。
苏雪桦瞧见表弟一脸哀怨的表情，就好笑，“安拉，我不会打小报告的，不过小姨迟早会知道的，所以你还是早点坦白的好。”既然她能瞧见这衣服，小姨自然也会瞧见，姨夫一直在打表弟的主意，打算再来个经济联盟，小姨却又不是很赞成表弟太早谈恋爱，毕竟董家不是一般的有钱。
“我知道的。”董彦擎满是感谢的看了苏雪桦一眼，“其实你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毕竟他都消失两年了。”
“恩。”苏雪桦淡淡的应了声，她知道该放弃了，但那不是想放弃就能放弃的。
董彦擎叹了口气，他知道她的性子，向来不会将自己的情绪显出来，更不是那种决然的女子，只是这样，苦的只是她。
苏雪桦去见了小姨，聊了些家常事，没多久庆嫂就来说董老爷和大小姐还有华大少一起回来了，请他们去饭厅用餐。
苏雪桦来到饭厅时，董彦擎已经正襟危坐好了，这表弟一到他父亲面前就特别严肃。
背对着她坐着的应该就是董家大小姐和华大少了，这两个人至今她都没见过模样，上次来董家大宅，董小姐不在家中。
那二人倒是聊的欢快，董老爷在一旁看着也满是笑意。
苏雪桦走近，听到那男子的声音，便再也不往前走了，是他。
董夫人拉着苏雪桦就坐，大户人家的餐桌很有排场，约五米长的长形桌。华大少与董千金隔邻而坐，董老爷坐在朝南的主位，董彦擎坐在董老爷正对面。苏雪桦与董夫人只得坐在那双壁人对面。
苏雪桦很少在如此郑重的场合吃饭，何况从始至终董老爷子都没抬头看过她一眼，她知道，她入不了他的眼，也没想过要攀亲带故，自然也不会觉得难受。
虽然苏雪桦是个孤儿，但在她十岁时便有一双夫妇要领养她，虽然她之后跟着那双夫妇离开了孤儿院，但始终与他们处不来，她经常会跑回孤儿院去，来来回回多了，养父母也不逼迫她，随她高兴。
但每逢过节，她还是会与养父母一起度过的，只是自她上了高中后，养父母双双下岗，不得已只能外出打工，一走便是九年，时日久了，她都快忘怀了他们的存在，养父母的家在四年前拆除，政府虽赔了些却是不多的，她将那些钱开了户存进了银行，分毫未拿。
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吃饭可没这么丰盛没这么讲究，气氛也不如此拘谨，小户人家毕竟更温馨些吧。只是这两年来，没有他的日子，丝毫都不温馨。
苏雪桦抬首瞧了眼对面的男子，他也正看向她。
很斯文俊秀的男子，却不是他。苏雪桦既有点欣慰又有点失落，即便是他也好，毕竟她能知道他回来了。
华岩彬朝苏雪桦礼貌一笑，转而继续与董千金谈笑。
他的声音当真与那人一模一样，世间怎有如此般人，即便是双胞胎也不会有如此相像的嗓音。
这一顿饭，苏雪桦食之无味。晚宴结束后苏雪桦就匆匆告辞了，即便华岩彬的样貌与他不一样，但是那一样的嗓音听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这一夜，苏雪桦彻底失眠。
翌日，苏雪桦请了一天假，一夜未眠的她根本打不起精神去上班。直至中午才熬不过睡意，渐渐睡去，再转醒已是傍晚六点。
一整天没有进食，肚子饿得慌，翻遍了厨房也未寻得可以果腹的食物，仔细一想原来她这星期还没有去购置食材。
彼时，电话铃响，接起，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平安夜，七点老地方。”苏雪桦还未反应过来，电话已挂断。
他的声音，他回来的，他真的回来了。苏雪桦笑起来，眼泪也止不住，趴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苏雪桦又打了电话到公司，请了第二日的假。
第二日，苏雪桦一直窝在小公寓，看着闹钟一分一时的走着，直至要出门才发现，外面竟然落雪了，虽然前两天天气预报有说平安夜会下雪，但天气预报从来没准过，也没放心上。
苏雪桦折回屋子，又加了大围脖，绒手套和耳套，整个人裹得像个雪人。
她住的地方距离城市公园不远也不近，但为了不迟到她还是选择打的。
苏雪桦抵达城市公园门口，便直奔白桦树，却空无一人，看了看手表，还有十多分钟，估计他还在路上，她如此安慰自己。既然是他约了她出来，自然不会放她鸽子。
暗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打到旁边的红砖之上。前两年的平安夜，他们会携手至此，指着红砖上的影子，说着每年的平安夜都要来此看他们的身影。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是他的来电，“雪桦，我会一直与你在一起。”电话再次挂断。
苏雪桦等到凌晨十二点，他依旧没出现。
蒋少郢，你怎可如此对我。苏雪桦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此刻街上无人，大雪依旧纷扬，入目皆是一片雪色。
她等了两年，若让她这样继续等下去也罢，偏偏要在她有了希望之后，让她再次失望，这种折磨，太过残忍。
苏雪桦大笑而哭，蜷起身子，任眼泪沾湿衣服。
等她哭累了，慢慢站起来，双腿已僵硬，一手撑着白桦树，努力恢复知觉，才慢慢离开城市公园。
直至苏雪桦的身影没入雪中，红砖墙之后隐出一个男子，片刻后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离去。
苏雪桦并没有回到她的单身公寓，而是一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街道上。
如今已是凌晨一点，X市几乎被大雪染白，在晦涩的路灯光下，闪烁着飞舞的雪之花。
苏雪桦双眼空洞，脸颊满是泪痕，一步一蹒跚，形单影只。
这座城市此刻是如此的死寂与寒冷，那是深入骨髓无法拔出的冷意。
其实她并不爱出门，只是因为有他，他们会牵手逛街只是当散步，他们会喝茶闲聊只当是交流，一切都是因为有他。
她二十六年的人生里，所有美好与深刻的回忆，只是因为有他。如今看着这些曾经走过的地方只觉得心中被划伤一道道伤痕，她以为的美好彻底崩塌。
苏雪桦停下脚步，所有的店面都关门了，却惟独这家隐隐从窗户露出些许光辉。
音乐故事吧。古旧的木刻牌。以前路过这里时并没有发现这里有这么一处。
推门而入，一股暖流袭面而来，去除了她一身的冷寂。
竟然播放着音乐，方才在外面丝毫没听到，看来隔音效果甚好。
中岛美嘉的《雪之华》，似乎这首歌很符合今晚的情景呢，苏雪桦嘲弄一笑，她到底还有何期待的。
室内只有两两三三的人，都沉浸在音乐中，并未发觉她的出现，她寻了沙发坐下，许是哭累了，许是夜深了，许是那音乐直抵她心底，睡意席卷而来，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苏雪桦悠悠转醒，睡眼朦胧，不知何人为她披了条毛毯，揉了揉双眼，四顾，吧台处一碧色旗袍的女子朝她微微一笑，苏雪桦也回以一笑。
她起身，将毛毯折好，走至吧台，将毛毯归还。
碧色旗袍的女子右手接过，锁进脚下的柜中，遂又递上一杯牛奶，还冒着暖气。
苏雪桦见那女子眉宇间很是坚定，虽容貌并不出众，但一双黑眸却很有神采。苏雪桦也未推辞，接过牛奶，她一日一夜未曾进食，如今这杯温牛奶也好填填肚子。
其实二十岁之前她很不喜欢牛奶的味道，每每闻到都会觉得反胃，只是后来突然间就慢慢接受起来了，也没那么排斥了。
苏雪桦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直至腰间的青丝很是乌黑柔顺，身量比她还要高出五六公分，虽不说身姿凹凸有致，却也颇有韵味。
那女子却是一笑，再递上一份土司面包，“总共十元，谢谢。”
苏雪桦张大了嘴巴，转念一想，哪有白吃的早餐，从拎包中取出钱包，付了钱款。那女子的声音很柔和很好听。
DJ处又奏起旋律，与昨晚她进来时一样的旋律，却是不同的声音。
韩雪的《飘雪》。
却又同样的让她觉得悲伤。
他说会永远与她在一起，但是昨晚他却一直都未出现。
哭也哭过了，痛也痛过了，她还能如何。日子还是要过的，即便没有他。之前的两年都过来了，而如今不过是继续之前的生活。
今天是圣诞节了吧。好在是周六，放假了，不然她又要旷工一日了。该回家去了。
苏雪桦握上门把手的那一刻，一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不要回头。”
她的手禁不住颤动，心跳瞬时快了许多，她握紧双拳才忍住回头的冲动。
“相信我，我会一直与你在一起。”温和而又坚定的话语。
是他的声音。
她已泪流满面。
身后的男子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颤抖，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不安与脆弱。
“我要如何相信？”他还要她怎么样，一而再的让她感觉到了希望却又一次次的面对绝望。
身后依旧是深情而又温柔的话语，“如果你还爱我，就请相信我。”
“华岩彬，你当真当我是傻瓜吗！”苏雪桦突然转过身，扬手欲甩，却生生顿住。
男子将女子狠狠抱进怀里，“雪桦，雪桦，是我啊。”他不能见她，他又是如何才忍住一把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
“少……郢……”雪桦断断续续的念出他的名，怎会是他！真的是他！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离开我！为什么昨晚不出来见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苏雪桦将这两年所受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蒋少郢安抚她的后背，让她冷静下来，“雪桦，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其实他一直都在这座城市，守着她，看着她，“相信我好么，我会一直都与你在一起。”
“不要再离开我。”她无法忍受再一次失去他的痛苦，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强多久，她不知道没有他的日子她是否还会幸福。
苏雪桦将头埋入他怀中，只有这样的抱着他，感受着他身上的的温度，她才觉得他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会离开你。”他会一直守着她，直到她不再需要他。
“恩。”她嘤咛。
苏雪桦茫然的坐在床头，她什么时候回家的？她明明记得她之前在那个音乐故事吧见到少郢了。
少郢，少郢呢。
苏雪桦跑下床，寻了一遍，只有她一人。
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她见到了他，抱到了他，那是他！
苏雪桦精神一下子萎缩，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他又离开了吗，还是他从未出现过，这一切只是她的梦？
不会的，她不相信！她不要！不要再是她一个人！
“少郢……”苏雪桦泣不成声，趴在沙发上，将头埋入沙发中。
苏雪桦感觉到有硬物搁到了脸，抹了泪，在沙发的缝隙中摸索，才找出一枚铂金戒指。
那是他的戒指。
音乐故事吧内。
“青芜，你下的料重了些。”华岩彬一边品着葡萄酒，一边颇为哀怨的看着碧色旗袍的女子。
“我若不下生梦，你如何骗得了她。”青芜倒是不在意华岩彬的指责，只是觉得即便他们这样做了，那个女子也不见得会幸福。
“我并没有骗她。”华岩彬低下眉梢，隐了情绪，“蒋少郢的确一直都与她在一起。”
青芜颇为无奈地被叹了一口气。
“我留下了东西。”方才送苏雪桦回家后，他在她屋内留下了一件东西，若她能发现，若她肯相信，或许圣诞节真的会有奇迹。
“你该知道我们不能插手的。”他们能做的只是引导，而不是插入。
“青芜，这么多年来，看了这么多情感，难道你就不觉得遗憾吗？”他觉得他做的并没有违反规则。“何况，难得遇上那么一个人，声音与我如此相像。”他只是不想太多的人不幸福，他只是做了自己能做的。
“下不为例。”青芜只能叹气。
【点评】
第一次构思，苏雪桦在董家晚席上遇见的便是蒋少郢。
这似乎会演变成背叛或第三角插入的戏码，俗了，便舍弃了。
第二次构思，苏雪桦在音乐故事吧见到的是华岩彬，直截了当的给他一巴掌。
可那样故事会太悲伤，苏雪桦的爱情太过悲苦，便又舍弃。
第三次构思，苏雪桦回到家中再也没有蒋少郢的讯息，也并未有寻到戒指那回事。
我却想留下一些美好的希冀，但是却在后来发现破坏了故事原本的发展趋势。
所谓三思而后行，思多了，也会造成困扰，也不见得是最好的。
蒋少郢这辈子是都不会再出现了。
苏雪桦也早在一开始便在心里认定了这个可能性。
只是华岩彬的出现给她了一丝希望，却又让她再度陷入泥沼。
圣诞节的奇迹是不存在的，不过是活着的人为了活下去而寻找的支撑点。
人总需要一个理由来欺骗自己。
下雪的平安夜、圣诞节，满目的白，满心的寒意，驱不散。
曾经温暖的怀抱，再也不会拥有，剩下的只是一个人的寂寞。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雪之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