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惊喜】-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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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草有一棵，
武藏野上离离草，
油然感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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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最近有点热闹。
……不，比起以前的状况，现在这样大概可以说是热闹过了头。
清光抱着怀里的扫把，默默地盘算着是像以前那样平淡一点好，还是像现在这样吵吵闹闹的好。跟在夏川身边干了五十年的近侍，他已经习惯了神明身边静谧的感觉，而且因着她的身份，往年也没几个审神者敢登门拜访，这座本丸里通常都是大家各做各的事，偶尔有刀剑男士们吵吵闹闹也绝对闹不到夏川的小高楼里去。
这回倒是神奇了，五六个新上任没多久的审神者小姑娘各自带着她们的刀剑男士来本丸拜访，嘻嘻哈哈的声音一下子就让小高楼比往日里热闹上了几十分。
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小姑娘们把夏川团团围在中间，讲着好玩的人间趣事，逗得夏川也时不时笑出声。神明身边的气氛一改以往的恬静，身边还坐着些不相干的人，清光觉得自己有点牙痒。
不过……
看着夏川由心而生发出的浅笑，清光一晒，算了，这样也挺好……
“清光！”隔老远就听到安定在喊他，回头一瞧果然是他，还带着鹤丸一道。鹤丸跟他挥挥手，“哟，近侍先生。”
“喔。”清光手肘支在扫把上，好奇，“安定，鹤丸，怎么来了这边？”
安定指指小高楼里头示意，笑眯眯，“主人让我去找鹤丸先生的啊，那些审神者们好像在计划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
的确是件了不得的大事，用喻音的话来讲，是个非常伟大的计划。
计划的名字叫《色（划掉）引诱鹤丸大作战》。
起因是这批新上任的审神者里头，有个叫“麻美”的小姑娘对接手本丸里的鹤丸国永一见钟情了。那时候麻美还没正式成为审神者，只是被前辈先带去了本丸看看环境，作为前任审神者的近侍，自然是被吩咐代替腿脚不便的老头审神者带着小姑娘参观。
不得不说白色的付丧神长得是真的好看，虽然性子也爱闹了点，但还是非常招人喜欢的。更不用提一路上他以鹤丸国永一贯幽默的方式，给麻美讲了很多曾经发生于本丸各个角落的趣事，好让这新主人在正式上任的时候不会太过拘谨。七巧玲珑心的女孩本就对他的皮相有些心跳加速，又被他时而怪异时而搞笑的语调逗乐，心下也明白他的用意，于是就更喜欢了。
——看吧，这个人人都是颜狗的世界。
后来等麻美正式上任了，鹤丸也没从近侍的位置上被撤下来。这天□□夕相处地，麻美就见到了鹤丸的多种模样，有认真工作的，有戏谑调侃的，有严肃认真的，当然还有在战场上冷冽着眉眼把她护在身后的样子。
无论是哪种样子，都让情窦初开的少女心动不已。但考虑到多方面因素，麻美又不好意思告白，于是只能陷入了深深的单相思中，偏偏因为本丸先前的审神者是个男性，付丧神与审神者之间又随意惯了，对待麻美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想到“这是个女孩子”，然后就没然后了，依旧是随意散漫的相处模式，鹤丸还多次故意撩人，他觉得挺好玩，但对麻美来说不亚于一种折磨。
“实在是太过分了！”与麻美一道入职成为审神者的好友听了她的烦心事儿，生出一股想把她本丸的鹤球吊在门框上的冲动，反过来想想又恨铁不成钢地揪着麻美脸上的肉，恨恨地，“你去表白啊，你不表白他怎么会知道！”
麻美摸着脸上被掐红的嫩肉，有点委屈，“我不敢啊……而且万一被拒绝了多尴尬，他又是近侍，没有理由就把他换掉不太好，可是天天在眼前晃悠我也会难过……”
好友摸着下巴，想着先前经历的长谷部那事儿，觉得付丧神也未必不会喜欢上人类。长谷部那事儿是前任审神者不愿意耽误他，可这会儿的情况是审神者一头热，付丧神的心思却不明了。正好她的近侍药研来送冰淇淋，她就把药研喊住，一本正经地问，“男人如果喜欢上女人，最大的可能会因为什么啊？”
药研吓了一跳，目光在主人和她那来拜访的好友之间划来划去，最后轻咳一声，斟酌道“……脸？”
“脸？”
付丧神一推眼镜，严肃着表情，“是啊，是脸吧？如果一个女人貌若天仙，那么男人就算不动心也会多看上两眼的吧。”
听着好友的付丧神这么说了，麻美幽幽一叹，拿过好友的镜子照了照，嘟囔，“我要是也长得很漂亮就好了……嗯，要不然去河合神社拜一拜好了……”
河合神社里供奉着日本第一美丽神玉依姬，本来药研说到关于“颜值”的时候，好友正在思考看过的几个美妆博主的视频，这乍一听提到“河合神社”，她忽然灵光一闪。
“玉依姬……玉依姬……貌若天仙、貌若天仙……有了！”她有些兴奋地抓住麻美的手，“我们去求一求夏川大人吧？她是玉依姬的女儿呢！而且脾气很好的！上次还帮过我呢！”
“诶……？等等……喻音？？？”
麻美的好友自然就是喻音了。
自上次夏川帮她把长谷部寻回后，喻音就觉得这个神明真好啊，不仅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还这么厉害，后来去道谢人家也说没关系，温温柔柔的样子就像个大姐姐。她又回忆起初夏那场季会上，夏川独自坐于上首时敛眉垂目的样子，人人都对她疏远又敬畏，让喻音生生地脑补出了一场“高处不胜寒”的寂寞。她还愤愤地想过，明明是那么好的神明大人，怎么就被人孤立了呢！人都是情感动物，对于帮助过自己的夏川，喻音自然就见不得她难受。
心思单纯的小姑娘思考了好久，考虑了好多因素，也还是想和这位神明亲近，为此还专门跑到供奉着夏川的神社投了好多香火钱，许了好多类似于“做朋友”这样的愿望，但正如夏川自己说的那样，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自己的神社了，这些愿望她当然听不见。
听不见归神社的锅，那跑到她本人面前去说，这总该听见了吧？
但她又没有好的理由可以上门拜访，偏偏正在喻音绞尽脑汁想窜去夏川的本丸陪陪她的时候，麻美上门来诉说了烦恼。
……嗯，这下正好一举两得，又能帮了麻美又能见了夏川。
再进一步为了让神明看上去不那么寂寞，喻音几通电话下去叫来了其他几个好友。起初小姑娘们都有些怕，但经过喻音添油加醋一煽动，一群姑娘浩浩荡荡地就带着自己的刀剑男士们去了神明的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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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找来鹤丸就是为了问问‘鹤丸国永’的喜好？”清光眉头一抽，有点不敢相信这搞笑的命令是他家一向明事理的神明吩咐下来的。
安定倒是耸耸肩，“是啊，毕竟不能把人家自己的鹤丸喊过来问嘛。”他手搭凉棚，悄咪咪看了看小高楼一楼内部的状况，这个时候鹤丸早就已经进去了，只留了安定在外头给清光解释缘由。
——其实本来喊人这种事都是该由近侍去做，但今日恰好轮到清光做打扫的内番，安定就替了他的位置，当了回临时近侍。
清光咋舌，摇着头看向夏川身边的几个小姑娘，内心升起了深深的担忧——他家神明，会不会被带坏啊……？
“嘛，不是挺好的嘛。主人这样开心地笑着，你就别像个妈妈一样做多余的担心了啊。”相处多年的默契让安定一眼就看出清光的想法，他拍了拍清光的肩膀，笑得一脸单纯。
清光斜睨他一眼，憋了又憋，最后还是叹口气，拖着扫帚扫地去了。
其实他担心的无非也就是夏川会被人类的小姑娘带着转了性子，变得任性妄为起来。要知道夏川担着京都守护神这么大的神位，她又没有神器没有道标，万一哪天真变了性子，往好了说还可以忽略忽略，要往坏里讲，那大概是会惊动高天原的。
不过……他挠挠脑袋，心里想着应该不会，夏川毕竟是神明呢，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人类影响了。
***
清光最后的那个想法其实还蛮危险的。
神明是从凝聚着人们的愿望之处诞生的，只要有人记住，神就不会死去。虽说夏川是鹈草葺不合命和玉依姬的独女，但毕竟已经传到了五十八代，所谓的血缘关系其实早在第一代京都守护神换代后便止步。即使如今还是担着“独女”的名头，可到底只是个虚名了，这其实也不难理解，就像福神惠比寿换了那么多代，还能叫伊邪那美一声“母亲”那是给她面子。
除开几位像玉依姬这样，人们还推之信之并好运地没有经历过换代，隐居在高天原中的上古神以外，现今高天原上的神明基本大都不是起源时期那些担着称号的原装货了。而玉依姬还肯庇佑着夏川，拿她当一代那样的亲女儿看，也不过就是因为所有的京都守护神都这个模样，在玉依姬的丈夫和四个儿子都成为历史里一抹尘埃的现在，夏川是她唯一的寄托了。
也就是说，纵然担着“上古神”之女的名号，但夏川其实也是从人类的愿望中诞生的神明，与人类的距离会更近一些。她本就是京都守护神，守护神负责保护这块土地和居住在上面的人类，按例该是定期前往现世视察一番的，并听听人类的心声的，更不用说现在她还在人间做审神者，是上千人类审神者们的模范。
——人类对她的影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非常大的。
就像现在，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小姑娘们围着她，调侃着麻美的少女情怀，又你一言我一语地给她出主意，大家在一起的样子就像日本现世普通高中的女学生，很热闹，也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但是夏川是很无措的，她自五十七代换代而来，又因经历了一场神器灭族的灾难而失了大半的记忆。只在有限的记忆里翻翻，她并没有这样的经历，就算先前也与几个人类审神者交好，可人家也都是懂分寸的，不会什么都拿出来跟她开玩笑。像这样和看上去一般大的女孩子们坐在一起聊天，对她来说又新鲜又好玩。
于是干脆也默许了她们言语间偶尔的冒犯，听她们用她喜欢的关西腔讲话，看她们满脸都是开心的笑还有些女孩子间的动手动脚，夏川也带上了层浅浅的笑意。
安定进去的时候，女孩子们正好都在听鹤丸胡说八道，他就自己在夏川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下，只听鹤丸开黄腔，“试着夜袭怎么样？给他一个惊喜。”
“……”安定拢着袖子，思考着把这句话告诉清光后，鹤丸会不会被吊在门框上打。
他倒是没想到女孩子们比他还开放，居然还真的顺着鹤丸这个思路，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夜袭的各种姿势，丰富的知识量把鹤丸狠狠地吓了一跳。
麻美红着脸缩在角落里，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鹤丸开车，白色的付丧神嘴角抽抽，最后举手示弱，讨好地看向夏川，“……我就是随口一说。”
夏川微微偏过头去，以手掩唇一声清咳，摆明了不想给他解围。鹤丸摸不准主人懂不懂这些女孩子们讲的东西，他只摸准了自己也许要被加州清光吊起来了。
他只能加重声音咳一声，“那个……”
女孩子们闹归闹，但也还是知道什么更要紧，笑完了就押着麻美一起扭头看着鹤丸。
“夜袭是不行的。”鹤丸悄咪咪瞥了眼安定，又瞥了眼夏川，郑重重申，“不行的！”女孩子们一开始也只是开玩笑，谁都没把他那话当正经回答来听，一听到他这么严肃，又嘻嘻哈哈笑起来，“夜袭不行，那惊喜行吗？”喻音擦擦眼角的泪花，随口一说。
鹤丸睨她一眼，晃了晃脑袋，慢悠悠，“这当然是要有的。”
嘻嘻哈哈的声音一下子全停住了，一齐看向鹤丸，等着他下面的话。就见白色的付丧神竖起食指在自己唇边，金眸弯弯，神神叨叨，“要准备一个好大的惊喜才行。”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惊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