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陪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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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津中将旗下浪士队新选组，为审讯犯人，现在对此进行搜查！”
——“这样特地大声告诉人家，真像近藤先生的作风呢。”
——“报上名号，堂堂正正地袭击不是一个好战术嘛。”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报上自己的名字呢？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
——“土方先生！敌人真正的目标是池田屋！”
——“嘁，押错了地方啊。”
——“可恶人手不够啊——土方先生还没有来吗？！”
——“队长，振作一点！”
——“总司！！！”
冲田君……
冲田君？
冲田君！
冲田君，不要紧吧？！
啊啊，有些痛呢。
我大概是要就这样死去了吧？
真不甘心啊，真想再继续保护冲田君，陪着他呢……
***
炫目的光劈开了混沌的黑暗，熨帖又强大的灵力在光源处指引着魂魄，有温和的嗓音在冥冥中一声又一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加州清光睁开眼的时候，月光正好爬上格子门，将室内照的透亮。一地的清冷映衬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止步于华丽的十二单。
月色温柔地洒在她身上，也照亮了她姣好的脸庞。他怔了怔，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
惊讶于自己拥有了人类的身体，同时也为面前强大的神力所吸引。听从审神者召唤而来，所有的付丧神在被赋予意识之时，便已然明白，自己生来守卫历史的使命和不再单纯为刃的事实。
“您……啊，我，河原之子，加州清光，虽然比较难上手，但性能很不错……”
“是。”面前的神明柔柔一笑，“夏川，京都第五十八代守护神。从今以后也会担任审神者，劳烦关照，清光。”
十六夜，樱吹雪。
世界顷刻明亮。
公元2205年，以改变历史为目的的“历史修正主义者”开始对过去的时代实施攻击，妄图篡改历史。为了守护历史与时代，政府挑选出了一批灵力强大的人类，赐予“审神者”的名号，并由他们唤起历史名剑中的付丧神们，共同守卫历史的正常运行与人类世界的和平。
然而在多次实验失败，无路可走的情况下，人们对天祈愿，祈求神明的庇佑与指引。经历了数百年的磨合，在神明与人类的相处达到大和谐的时代，八百万神明派出京都守护神夏川来到人间担任审神者，召唤付丧神保护历史的同时，也为人类指明最合适的道路。
人类在神明的指导下成功地召唤出了一个又一个付丧神，审神者们居住整顿的本丸也随之纷纷建起，对抗时间溯行军的战斗也渐渐步入正轨。
一切似乎都是最好的模样。
***
且待五月闻花橘，
昔时伊人衣袖香。
初夏的阳光丝丝点点从叶间透过，不知名的角落里埋伏着嘈杂的蝉鸣，庭院里的付丧神们三三两两的扎堆，或沉默或交谈。
午后的时光本就容易让人感到困乏，斑斑点点的光亮照在身上更平添了一层睡意，蒸腾的暑气还让周围变得又闷又热。加州清光轻轻吁出一口气，松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又拉松了围巾后，才感觉好受了些。
他抬手遮在额头上，抬头望了望上头郁郁苍苍的树叶，又被日光晃了眼。他叹了口气，又往树干上靠了靠。虽然身为新选组的刀，清光不太喜欢“改革”这个词，但此刻他真的觉得这个审神者会议有必要进行一下改革，几十年了还是这样，参会时间又长，讲的还全是废话——他家的神明大人真是辛苦了。
政府规定的审神者会议，由下往上依次划分为周会、月会、季会、年会四个不同的等级。
而除开最后的年会准许付丧神进入会场外，在其他审神者们集结开会的时间里，由审神者们带去的近侍都只能待在另外准备的房间里等待会议结束。就像这场初夏的季会，付丧神们都在会议室旁的和室里等待着各自的主人。
但因为天气影响，不少付丧神都选择到庭院里透透气。清光就是这样，本来准备到大树下等他家的神明大人出来，顺便一个人清静清静，没想到树下早有别的付丧神在纳凉，从清光到树下，两人打过招呼的那一刻起，就与他喋喋不休地讲开了。
清光眯了眯眼，抱紧了怀中的刀刃，耳边还是青江自顾自的声音——他觉得自己也挺辛苦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这都五十年了啊……”
“嗯。”清光靠在树干上，漫不经心地随口应着。
“啊啊说起来，除了你家神明大人和我家主人外，其他审神者都退休了呢，这次基本都是没见过的小姑娘们呢。”青江摸着下巴，啧啧两声，“我家主人大概年底也要退休了啊，也不知道我们本丸会由什么样的审神者接手……真是羡慕你们啊，可以永远不用烦恼这样的问题。”
清光瞥了他一眼，话里不自觉地就带了点小得意，“我家那位毕竟是神明大人嘛，比起人类，她拥有着永生啊。”
“永生啊……”青江顿了顿，感慨，“人类，真是渺小又可悲的生物啊……”
这次倒没等清光回他，青江又说起了对新主人的猜想，“还是不说这个了。说起新主人，我家主人的孙女倒是有意向接手她爷爷的本丸呢，我见着这小家伙最近来本丸是越来越频繁，大概是大差不离了。哇，小家伙好像还是个有名的美人，身材也超正的——”
“喂喂……”听着话题越来越歪，清光无奈地出言打断，“这么谈论主人的孙女好吗？说不定她就是你下一任主人喔。”
青江耸耸肩，“好吧，你不爱听。”他吁了口气，“反正，我不太希望她来做审神者。”
“为什么？”这倒让清光来了兴趣，他笑笑，“不是说身材超正，难道你不喜欢？”
“不是这个问题。”青江也笑，“小家伙对三日月很有好感的样子，可惜了人类和付丧神是不会有结果的。现在她是美人没错，可要是她真来做审神者，就会在本丸慢慢老去，到时候在心内会连依仗这个资本的嚣张都没了吧，一定会很痛苦的，这小家伙。”
清光眨眨眼睛，“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了吧，如果她真的来当审神者，你也没有办法阻拦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以为上一批审神者中有多少女性是孤独终生的啊，不就是放不下本丸爱着的某位付丧神的结果吗？最后啊，还不是一个孑然一身孤独离世，一个接受着新主人的到来，饱受终生的苦楚。”他舔舔唇，“幸好我家主人是男性，我们本丸倒是没这个烦恼，但见得多了，自然就懂了。”他一摊手，总结，“人类和付丧神，不能结太深的缘呢。”
“结缘吗……”清光瞥开目光，怔愣了一会儿又反应过来，“不过，没想到你居然看得这么透。”
“哦哦这个‘没想到’……”青江笑眯眯地摸起了下巴，“不如说，是因为对女性研究得太透彻才会明白？嘛，无论是身理还是心理。”
清光笑着打断他后面的话，内心觉得这果然还是笑面青江的人设。
被再次打断，青江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搭上清光的肩膀，揶揄，“那么你呢？人类和付丧神不能结太深的缘，可你家是神明大人啊，你有想过……嗯哼？”
“喂……”清光好笑地拍掉他的爪子，“你还是多想想新主人的问题比较好吧？”话说完又抿抿唇，不自在地开了口，像是在说给青江听也像是解释给自己，“那是不能侵犯的神明大人啊，更何况，我家的神明是有婚约的。”
“这样啊……”青江见他那表情就体会到了他纯情的心理，同情地摇摇头，“看来即使是神明大人，也很不容易啊。”话音刚一落地，又怕清光多想，迅速转移话题，“其实我啊，还不太去想新主人的问题。现在的主人虽说快退休了，不过我们还是想多陪伴他一段时间，所以新主人的事，就到时候再想吧，至少不能太过薄情对不对？”
清光配合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总之都加油吧。”
青江哈哈一笑，拍了拍清光的肩膀。
算算时间审神者会议也到了尾声，先前在和室里等待的付丧神们也纷纷走到了院子里。清光靠在树干上没动，青江也没动，“你不往前一点吗？早一点接到主人，可以早一点搀扶他。”清光好心地给了个建议，青江倒是笑着摇摇头，故意模仿着老头子的声音，“‘我腿脚不好，走不过那些年轻人，就最后一个出来吧，麻烦你等等了。’我家老爷子是这么说的啊，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了。”
会议室的门在付丧神们等待的眼神中打开，青江对着清光挥挥手，“快去接你家的神明大人吧。”
清光对他点点头，朝着会议室走去。而最先走出来的，果然还是他家的神明大人。付丧神们纷纷给这位美丽的女神让出了道，在她走过后，才去寻找各自的主人。
——每一次的会议都是夏川最先离场，这已经成为惯例了。
人类对神明本就抱有敬重和畏怯的心理，神明能善解人意地准时出席会议他们就很感激了，自然要给她最高级的尊重。
但尊重归尊重，即使担着同僚的身份，也没有人敢轻易与神搭话。先前一代审神者们还在的时候倒还好，时间久了也有一些审神者敢大着胆子和神明聊天，但随着一代的退休、离世，新换上来的小姑娘们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神明，畏惧都来不及，更别提说话了。
所以他的神明大人，每次来开会都像是遭受了莫名的孤立啊。
清光一撇嘴，虽说他家女神一向都是恬静而温柔的，但在人类会议上的安静，就不是那个味儿了。他有些心疼地腹诽着，觉得下次一定要怂恿夏川把审神者会议翘了。
因为是神明召唤出的付丧神，与其他的付丧神对比来看，神明家的刀剑男士们身上还会有一些不属于他们自己的神力。付丧神们都能感觉到这层神力，又见着这个加州清光毫不犹豫地向神明走去，也纷纷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托他们的福，夏川很轻易地就走到了近侍身边，她对他一笑，“久等了。”
“没有。”清光眨眨眼，伸手接过了夏川手里拿着的文件。
夏川乖乖松手让近侍拿走了文件，又注意到他敞开的领口，了然一笑，“是不是很热？真是辛苦了。”
清光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脖子的位置，虽然知道围巾挡住了那道伤痕，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上了第一颗扣子，“也没有……”扣上以后又得意起来，像猫儿一样讨巧地卖乖，“这样会比刚才可爱一点吧。”
“嗯。”多年的相伴让夏川早已了解近侍的脾气，她配合地点头笑笑，“清光一直都很可爱。”
加州清光晃了晃不存在的尾巴，樱吹雪状态满点。
夏川见他这幅神气的表情也不忍心打扰，但又一想到那么在意外形的清光都把扣子解开了，大概是真的是很热的。她轻轻拽了拽清光的袖子，比了比空荡荡的手心，意思昭然若揭，“不拿些什么感觉有些不自在呢……”
“不行，这些好重的。”清光拒绝了神明的要求，笑着默默把文件又拿远了些。
“嗯。”夏川点点头，声音轻柔地像初夏的暖风，“那么清光把外套脱下来怎么样？”
“……”同样也是多年积累的相处之道，清光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夏川真正的意思，他的耳根渐渐泛起了一丝红色，犹犹豫豫地刚想拒绝，夏川又笑着拉了拉他的袖子。
内心挣扎了半天，又见她还笑吟吟地等着，只好快速地脱下外套再整理好，妥妥帖帖地递给她。“好。”夏川接过他的外套，仔细地搭在手臂上，又对着近侍弯了弯眼睛。
清光看她拿着自己衣物的样子，内心纠结到不行，结果还是半侧过头去，捂住了自己有些发烫的脸。然而夏川抱着他的外套，看着他微红的脸，只觉得清光真的很热，让他脱下外套真是不错的决定——完全没有理解他的内心活动。
最后还是安静下来，两人肩并肩走着。
还没走多远，清光忽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家神明的名字。神明对自己的名字向来就很敏感，夏川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唤着神明名字的少女审神者终于气喘吁吁地赶上，她躲闪着看向夏川，声音里有着犹豫的请求，“请恕我失礼，但是夏川大人，能不能求求您，救救我本丸的长谷部……”
作者有话说第1章 【陪伴】-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