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情挑》慢慢的玛丽

15、黄金流沙包（第五只）

　　（八）

　　王家媚拿着小食盒溜溜达达走到张明正的屋前，看到古赫站在门口。“兵哥哥，午安儿。”

　　古赫一手持剑，冷峻地点头。

　　王家媚对古赫冷冰冰的态度满不在乎，笑嘻嘻凑过去拿手肘拐了古赫一下。“跟奴家装什么冷酷，我们不都是大人儿的男人儿和女人儿？是一个锅里的。”

　　这个女人又在乱七八糟说些什么？什么大人的男人和女人？什么一个锅里的？古赫无语，又想到了之前听他们大人说想要娶这个女人为妻的事，真是想想都可怕，幸亏最后没有成事，不然他们大人一辈子估计都要在莫名其妙和哭笑不得中度过了。

　　见到王家媚要推门进去，古赫挡住她。“你现在不能进去，大人和孙夫人在里面谈事情。”

　　王家媚眨眨眼。“孙夫人？那个毛寡妇吗？为什么要两个人关着门谈？”不由得有点不悦，这几日经常看见毛寡妇出现在衙门，就算大人在办她的案子，可是有那么多聊的吗？

　　王家媚素来不善隐藏神色，古赫见她目露不快，料想她必是在争风吃醋，于是煽风点火道。“每日孙夫人来，我们家大人再忙都会停下来与她说话，而且连我都不方便进去旁听，估计是一些不方便让第三个人知道的事情吧。”

　　见王家媚不屑地撇嘴，古赫高兴地继续说道。“跟着我们家大人这么久，之前还真的从未见他对什么女人有过这般的耐心呢。”

　　王家媚忍不住道。“那毛寡妇有什么好的，还不是跟奴家一样是个寡妇吗？大人儿若不是办她的案子，才不会分神在她身上呢。”

　　都是寡妇，半斤八两的好吗？大人儿值得更好的姑娘。

　　不知为何看着王家媚越生气，他越痛快，简直比白捡个金元宝还乐呵。古赫于是继续享受这份乐趣。“你跟人家孙夫人怎么比？孙夫人在咱们平安县素有才女之名，传闻可以将《女则》倒背如流，堪称妇德典范。况且不只容貌清丽，举止也优雅，再看看你自己……”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让王家媚自己意会。

　　“会背书了不起吗……”王家媚撅嘴。大人儿喜欢会背书的？大约是吧，总归不会喜欢像她这样会喝酒会偷懒会耍小性子的。

　　将食盒一股脑塞进古赫怀里。“这大日头儿的，奴家可不愿在这儿等着了，晒都晒晕儿了。一会儿你交给大人儿吧。”说着扭腰摆臀地离开了。

　　王家媚刚走没一会儿，毛寡妇便推门走出来。“张大人请留步。”声音温婉沉静。

　　“孙夫人走好。”张明正淡淡道，目光突然扫到古赫手里的食盒。“她哪去了？”

　　“回禀大人，那个女……我是说王家媚，她嫌日头大，就走了。”古赫将食盒交给张明正。

　　张明正点点头。“正午日头大，以后就不要叫她跑来跑去了，本官有时间自己过去用。”那女人最是怕苦怕累，叫她来回跑，倒不如他过去瞧她。

　　（九）

　　“陈夫人。”

　　王家媚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陈夫人？这真是一个陌生的称呼了。哪怕陈木生没死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这么叫过她。扭过头发现是毛寡妇。

　　毛寡妇身穿一身水绿色绸缎长裙，头上简简单单两根玉钗，但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身后还亦步亦趋的跟了一个乖巧的小丫鬟。

　　瞧瞧人家这寡妇做的，再瞧瞧同为寡妇的自己，连那么点儿月钱都被大人儿扣了个干净，惭愧啊惭愧。

　　“孙夫人儿……”好吧，我们都是死去的谁谁的夫人。

　　毛娟的姿态果真优雅，便是向她走来的这几步路也走的四平八稳，活像在脑袋上顶了个水碗怕掉下来似的。

　　惊觉自己的想法非常刻薄，王家媚坦然对自己承认，是的，她就是在嫉妒。

　　“孙夫人找奴家有事儿吗？”

　　“也没有什么旁的事，只是碰见陈夫人，便想与陈夫人闲话两句罢了。”

　　“嗯……好呀。”一时之间，王家媚害怕毛娟找自己背诵《女则》，赶紧搜肠刮肚想准备几句撑撑场面。

　　唉……一句也想不起来了。王家媚正在这边冥思苦想，却看到毛娟正在盯着自己看。

　　“咦？奴家脸上有什么吗？”

　　毛娟赞道。“之前在张大人那儿匆匆见过姐姐一面，也没机会细看，此刻细细端详，姐姐果真绝色容颜。”

　　王家媚赞同毛娟的想法，却不知毛娟为何突然称赞自己，于是没说话等着她继续。

　　“姐姐这样的姿容想必张大人非常喜欢吧？”

　　大人儿？怎么突然提到了大人儿？“大人儿没有称赞过奴家的长相。”王家媚老老实实说。就大人儿那副清心寡欲的样子，其实她都怀疑大人儿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脸。

　　毛娟不以为然。“那张大人是看上了姐姐什么呢？”毛娟语气平淡，但透着很彻底的轻蔑。

　　王家媚不计较那轻蔑，解释道。“大人儿哪里也没有看上奴家。”

　　毛娟不信。“县上都传言张大人与姐姐关系亲密，还说张大人为姐姐费尽心血证明清白……”

　　王家媚不悦地打断。“大人儿的为人，奴家以为孙夫人已经很清楚了。孙夫人的案子难道大人儿没有费尽心血吗？你瞧着大人儿是为了美色而罔顾正义和责任的人吗？”

　　毛娟一笑。“瞧瞧，瞧瞧，奴家不过问了一句，倒惹得姐姐不高兴了。这么说，姐姐与张大人没有关系了？”

　　“没有！”

　　“哎，那奴家就放心了。”毛娟噙着不阴不阳的笑。

　　“放心什么？”王家媚不怎么喜欢毛娟说话的调调，七扭八拐的试探人。

　　“奴家刚还以为姐姐喜爱张大人，奴家不愿与姐姐这样的人抢，闹得挺难看的。不过此刻知道姐姐与张大人没关系，奴家真是松了一口气。”

　　“你在说什么？大人儿现在一心一意办你的案子，你反倒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吗？”王家媚板起脸。还有，什么叫她这样的人？她怎么了？与这下巴抬的这么高的女人不都是一样的人吗？

　　“姐姐怎么知道张大人只专心在奴家的案子上？怎么知道张大人对奴家没有那份心思？若张大人不喜爱奴家，怎么会天天让奴家上衙门里找他，且每次都说那么大会儿的话？姐姐难道听到了张大人与奴家两个人在一起时都说些什么话了吗？可不是总是在说案子的事情哦。”

　　王家媚没有想到毛娟一副文静柔弱的外表，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倒比她口齿还伶俐些，莫非这就是背诵《女则》的好处？

　　王家媚不愿再与毛娟扯下去，只坚定地说。“奴家就算没有在一旁听你和大人儿说话，奴家也相信大人儿不会公私不分，在办你的案子的时候与你牵扯不清。孙夫人与奴家一样都是过来人儿了，不在乎名誉不要紧。可大人儿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君子，不要毁了大人儿的名声。”

　　毛娟见王家媚这样说，也板起脸来。“姐姐这话说的妹妹可就不爱听了，妹妹怎么不在乎名誉了？妹妹说的是事实，怕什么人听到？姐姐你嘛，名誉确实不要紧。妹妹可与姐姐不同，妹妹就算是个寡妇，那也是好人家出身，八抬大轿进门，拿着夫家分的财产出门，清清白白的女子。难道就配不得咱们张大人了吗？”毛娟抬着尖尖的下巴，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

　　王家媚想跟她说她也没有那么清白，难道她忘了此刻的案子是孔金告她骗财骗色吗……但到底王家媚不愿出口伤人，于是退了一步劝道。“既然孙夫人对大人儿有这个心思，那么奴家还是希望孙夫人等大人儿把你的案子结了之后再说。”

　　毛娟见王家媚没有再出言反击，脾气倒是怪好的，看着明艳泼辣，却是个好欺负的。估计是与自己差别太大，距离太远，自惭形秽，无话可说吧。于是毛娟面对手下败将，露出了一丝宽和。“谢谢姐姐提醒，妹妹心中有数。”说完迈着稳稳当当的大盛朝标准淑女步伐走出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