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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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舒小羽看到林清恒，眼前总是浮现的，却是他在餐厅温柔的对着乔雪莱的场面。她貎似无意的继续说道：“我在商场的时候，在一个泰国餐厅看到两个人，感觉好象是总经理和乔总监哦。”
林清恒点了点头，说：“是我们。我今天约了雪莱一起吃饭。真巧，怎么不进来一起吃。”
看着林清恒的理所当然，舒小羽莫名的升起一股怒气，似乎嘴巴不受控制的，她听见一个声音说道：“你这样子和乔总监在一起，你不怕你的小萱醒来伤心吗?”话一出口，舒小羽捂着自己嘴巴，心里惊讶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她担心的看着椅子上的林清恒，懊恼的想又提到人家的伤心事了。
谁知道，林清恒反应居然很平淡，接下来他说出了一句舒小羽意想不到的话：“她不可能醒过来了。”
“啊？”
林清恒转过身，漂亮的眼睛看着她，清楚地说道：“当年，医生就告诉过我，我就已经知道，她不可能再醒过来。”他低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划出一个好看的孤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舒小羽呆呆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林清恒，完全不像平日里，既不像工作时的冷静，也不像工作外的平易近人。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妖异，他就坐在那里，可是却好象很遥远。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离开我。就算我有一打女朋友，也没想过，她有一天，也会有男朋友。所以那天，我休假从法国回来，本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可是她却不在家。晚上，我看到她很开心的回来，捧着一束不知道名字的蓝色小花，坐在沙发上，便痴痴的笑，连我在旁边站在许久都没有发现。
后来我知道，那花，叫做鸢尾草，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小萱最喜欢的花便是这个我以前从没注意的小花。她恋爱了，趁着我去法国读书，居然恋爱了。那个男人，送她鸢尾，送她嘉婷斯睡衣，送她奇迹香水――无论送她什么，都是我以前不知道的，可这些礼物却件件让她中意，连我从法国带回来的Chanel的定制礼服都不能让她如此惊喜。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小萱就会很不开心，经常寻衅向她发脾气。不过她也很习惯了，只是尽量避着我的脾气，顺着我的意。
直到有一天，我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一个男人送她回家，他们在门口吻别。当时，我的震惊，才让我意识到，我不能把她让给别人，她是我的。进屋我便对母亲说，我要小萱去法国陪读。第二天，我便押着她去法国领事馆申请了签证，假期还没结束我们便去了法国。
当时，小萱是多么不情愿，上飞机的时候她好伤心。我没有要求她一定和那个男人分手，可是她也一定知道，三年时间，足够让这段刚刚开始的感情完全结束。
去了法国的第二年，我们便住到了一起。
可是，现在想来，她从来也没有信任过我。我们毕竟一起长大，她太了解我了……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刚在法国，小萱甚至还不会法语，便有热情的法国男人开始追求她。可能是她那种柔弱的姿态更能激情男人的保护欲吧，语言课才上了半期，便每天有男人抢着要送她回家，虽然她总是拒绝，可是总有那些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打动佳人的男人懈而不舍。
我看到家里络绎不绝的鸢尾草，几乎连花瓶都摆不下了。常常会很生气，虽然小萱总是解释，可是我还是会发脾气。后来小萱便不太接别人的花了，也不怎么出去。”
舒小羽正仔细听着，突然声音停住了。她有些讶意的看着林清恒，看到他的眉头紧皱着，漂亮的眼睛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闪出一抹凌厉。
“那段时间，我发现小萱明明不出门，帐号里的钱，却还是和以前一样，花得并不见少。有时候，我一回来，她就会慌慌张张的关掉电脑。她有事瞒着我。每天看着我，她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天下课了，我想去买束花哄哄她，可是在花店，竟然碰到了那个男人。当时我看到他，一眼便认出了他，那个在门口和小萱吻别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魔力，促使我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走进一家中餐厅，已经在桌子旁等待的，居然是小萱。”
林清恒的面上出现一丝痛苦之色，闭上了眼睛：“我一股气涌上头，当时便冲上前，拉着她离开了中餐厅，不顾她一路上苦苦的解释，更不会理那个男人的解释。
后来我便一直在冷战，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我照旧在课余和一堆女朋友游山玩水，晚上唱歌喝酒到很晚回来。小萱每天等我回家，想说些什么，可是我已经醉得稀里糊涂，哪里还听得进去。她只有照顾我休息，替我洗衣服，收拾房间，早晨依旧准备早餐，只是日惭憔悴。
看着她整天哭哭啼啼的样子，我也很烦躁，不想面对她。
有一天母亲打电话给我，说如果觉得带着小萱不方便，就让她回国好了。挂了电话，我心里怒火中烧，她居然打电话回家告状。想我林清恒，从小到大，要什么要不到。于是我摔了电话，对她说：你回去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以外你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都跟我无关。
那天是学校联谊舞会，小萱装着白色洋装，好象一个漂亮的瓷娃娃。我看到她跟雪莱哭诉着什么，雪莱面带难色，似乎也说着什么。我走上前，拉过雪莱，不顾她苦苦哀求的目光，狠心不看她一眼。舞会进行到一半，虽然不看她，可是我知道，她一直在看我。突然那边一阵喧闹，很多人惊叫着围上去，我回头已经看不到她，只听到许多人叫着：Iris!Iris!。
拨开人群，看到小萱倒在地上，白色裙摆上满是殷红的血迹。――她流产了。原来她一直想说的是，她怀孕了。她怕我不要这个孩子，她打电话回家想讨母亲一个口信。可是母亲却委婉地告诉她，让她安守本分，不要妄想飞上枝头。”
林清恒的声音隐隐带了些哽咽，他的神色有着说不尽的后悔。
“那个时候，她多么需要我的安慰。可是我的心里，却还在疑心着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不是我，而久久不能说话。她眼里的期待慢慢熄灭了，连眼角的泪都干涸了，只是抿着嘴角，任医生怎么说，便怎么做。
那天，我走出医院，回头――正好看到小萱从窗口跳下来。呯地一声闷响，摔在地上，我奔过去，看到满地的血！还不断的有血从她的嘴里，鼻里，涌出来，我抱起她，大声的叫着医生，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她的眼睛不看我，只是看着天空，痛苦的咳了几声，咳出来的脸都溅到我的脸上，然后便闭上了眼睛。而我身上全是血，全是她的血……”
舒小羽惊呆了，她从未想过，竹萱居然是自杀。她一直以为，这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现在听来，似乎从来就不是。而林清恒的情深意重，原来只是愧疚。
“当时送进急救室抢救，医生告诉我，小萱已经脑死亡，以后只能靠仪器维持生命。若是想要醒过来，想要有意识，根本就是没有可能。”林清恒的声音莫名的冷清，这个完整的故事，为什么，为什么他今天会想要讲出来，为什么他会讲给这个才认识几个月的女孩子听？而这个故事，今天，竟由他的嘴里讲出来，好象根本就是一个别人的故事。他，好象就是一个局外人，他似乎完整的看到了小萱的痛苦，看到小萱不情愿来到法国，不情愿的跟了他，不情愿的怀孕，意外的流产。最后唯一是她的选择的，便是从医院跳了下来，死在他面前。
是啊，死在他面前。医生说，脑死亡，已经是可以宣布死亡。病人完全没有知觉，只是徒增生者的痛苦。可是他不死心，他不愿意放手。他带着她拜护各大名医，直到每个医生都建议他，拨掉病人的输液管，让她有尊严的死去吧。
她不想和他在一起，他是知道的。她想要离开林家，想有自己的生活。她有多爱那个男人呢，也未必吧。那只是她能够籍由结婚而离开林家的一个桥梁罢了。她甚至没有一句遗言留下来，这个世界上，可有她留恋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