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论者》古墨墨

36、线索

　　又是一个冬日里，晴朗的一天。
　　“所爱之人，即是恋人。”
　　广播里传来了电台的声音，温知夏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催促道：“师傅，你能不能开快一点，我上班时间快要到了。”
　　“堵车呢。”司机戴着口罩，回头瞪了温知夏一眼，“现在的年轻人啊，既然知道自己上班要迟到了，那就早点起床吧。”
　　温知夏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今天晨跑到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吃了早餐，想着最后搭车去警局就好了。结果他上车没有多久，就被堵在了路上。
　　温知夏有点闹心地靠在椅子上。
　　早晨电台的声音在缓缓流动着。
　　过了一会，堵车的状况并没有改善。

　　温知夏忍不住睁开眼睛，告诉司机：“我是警察，我再不上班，这个世界的正义会得不到维护。”
　　“迟到的警察就是迟到的正义，虽然最后来了比没有来好，但是就迟到的这一份愤怒就让人不忍直视。”司机冷酷地说。
　　温知夏没有生气，他笑了，颇有兴趣地靠过去，和司机聊起来：“师傅，你还挺有哲理。”
　　司机被称赞，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毛。
　　“如果你的开车技术可以向你的哲学水准稍微靠过去就好了。”温知夏笑呵呵。
　　司机现在觉得今天这个乘客十分欠揍。

　　在迟到十五分钟后，温知夏成功到达了警局。
　　当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所有物品都被打包了。
　　在场的人看到了温知夏的到来，纷纷流下鳄鱼的眼泪。
　　陆软说：“老大，看来你还是选择了离开。”
　　太好了，以后不需要加班了。
　　江容说：“虽然我们还没有共事过，但是我会想你的。”
　　宣挚说，如果温知夏选择离职，那么将会由他来接任温知夏的工作。
　　钟隽没有什么话想说的，他忍着眼泪，上千去抱了一下温知夏，说道：“有空记得再一起吃个饭。”
　　杉荔醇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

　　“我能不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坐在温知夏位置上的宣挚抬头和他打招呼，说：“我告诉他们，如果你今天没有来接受我的工作，就是要离职了。然后你到了上班的时间都没有出现我，我们就默认你打算离开，所以帮你收拾东西，准备欢送你。”
　　“老大！我会想你的！”脸上挂着眼泪和鼻涕，杉荔醇朝温知夏跑过去。
　　温知夏眼疾手快，他拉住钟隽，塞到了杉荔醇的怀里。
　　杉荔醇：“呜呜呜。”
　　“我只是因为路上塞车所以才迟到的！”温知夏嫌弃地看着在场的人。
　　“哦。”宣挚挑眉，抬起眼，“那你是要接受任务的意思了？”
　　温知夏摇了摇手指。
　　宣挚不解。
　　“我有三个条件。”
　　宣挚推了一下眼镜，冷冷说道：“这个任务，如果你能完成，完全可以连升几级。你确定，亚和我谈条件？”
　　“哦。”温知夏不畏强权，“我有是三个条件。”
　　宣挚一脸无奈，随后说：“说吧。”

　　“一。”温知夏伸出一根手指，“我是这个案子的老大。”
　　“你不是。”宣挚很残忍地告诉他，“顺便说一句，我也不是。”
　　温知夏一脸为难，“你这样，我们很难谈下去啊。”
　　宣挚想了一下，最后给他回复：“我可以在我保证的范围内，保证你们的工作不被人影响。”
　　温知夏思考了几秒钟，决定先暂且搁置这个条件。他突然走到陆软的旁边，朝她勾了勾手指。陆软不愧是温知夏在这个办公室最有默契的人，看着温知夏的动作，立刻找出一张纸给他。温知夏将纸张给了宣挚。
　　“这些，是我们组需要的东西。”
　　宣挚接过纸，念出上面的字：“打印机、投影仪、电脑、纸张和笔……”
　　温知夏把这两年来一直想要更换，但是没有通过审批的物件清单给了宣挚。
　　“小事情，晚点你提交表格，我会通过的，东西尽量在三天内会给你们备齐。”宣挚不以为意。
　　温知夏、陆软、钟隽和杉荔醇默契地互相对视一眼。
　　跟对上司有多么重要啊！

　　“最后一个条件。”温知夏的声音轻了下来。
　　宣挚认真听着。
　　“不管最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把我提出这个项目。”
　　这就是温知夏的三个条件。
　　宣挚一愣，随后点头，答应温知夏的条件。
　　“好的。”宣挚说，“把门关好，我简单说几句话。”
　　杉荔醇去关上门。
　　宣挚对着在场的人说：“首先，在今天之后，你们的直属上司就是我。这个任务不能透露出去。你们不能对警局的其他人说，你们是在负责异教徒的案子。”
　　“为什么？”杉荔醇好奇很久了。有必要这么神秘吗？
　　宣挚点头，告诉他们：“我们一直怀疑，警局里面有异教徒的成员潜伏着。如果我们想要抓到异教徒，就必须秘密行动，不能打草惊蛇。之所以选择你们五个人的一个重要原因很简单，我们调查过，你们这个组的可利用性很低，调查过后，不可能是异教徒的人。”
　　废材组成员们：“……”

　　“异教徒的成员有很多，但是我们的任务，只是抓住教皇。”宣挚准确告诉他们任务。
　　众人点头。
　　“我们这边有一条信息。”这才是宣挚今天来到这个办公室的原因，“根据我们的调查，我们可以确定，教皇就是当年失踪的那一大批孩子中的一个。那一批失踪的小孩，基本上再也没有了踪影。不过，根据我们长久的调查，发现了一个小孩现在的行踪。”
　　宣挚将一张纸给温知夏。
　　温知夏低头看。

　　那一张纸上，印着一个算是清秀的青年，他叫于涟，今年三十岁，由于一场事故，一只眼睛受伤，戴上了眼罩，而且根据资料，他的左手也是在事故中受到了伤害，基本上没有力气。他现在被一家人收留。那一家人原本是有钱人家，这几年因为投资失败，正在准备变卖家产。
　　“说实话，我们曾经找过他一次，不过他很抵触，死都不愿意谈起当年的事情，一直说我们找错人了。”宣挚摊手，“他是目前唯一一个我们获得的突破口，但是要怎么撬开他的嘴巴，就需要你们想办法了。”
　　温知夏看着手中的资料。
　　宣挚看了一下时间，抱歉地告诉他们：“我晚点还有会议，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走后，这个办公室就剩下了五个人。
　　“我有一件一直很想要问的事情，但是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一直没有开口。”陆软严肃地开口。
　　四人看向她。
　　陆软看着江容，问道：“你究竟是谁啊？”
　　温知夏、杉荔醇和钟隽齐齐看向江容。
　　对啊！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江容露出一个几乎让人看不清的笑容，他想要显得自己更加热情一点，但是无奈他天生的表情不太给力。

　　“我是江容，从昨天开始调来这个部门，负责援助异教徒案。”
　　“咳咳。”杉荔醇虚张声势，他非常开心，以后自己就不是这里地位最低的了，“你以前是什么部门的？”
　　江容回答：“特警部队。”
　　杉荔醇腿软了。
　　“我是个很好的狙击手。”江容补充。
　　“老大！”杉荔醇可怜兮兮地看向温知夏。
　　温知夏在江容回答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他了。
　　杉荔醇绝望了啦，老大又盯上帅哥了。

　　“哦嚯，那么他们派你过来的意思就是……必要时候，对异教徒的人……”温知夏话没说完，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江容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被调派过来，我要做什么，全听从你的命令。”
　　“好。”温知夏明白了，“未来清点一下我们现在办公室的人员。我，老大，陆软，技术员，江容，狙击手，钟隽，外勤人员，杉荔醇……”
　　杉荔醇紧张地看着温知夏。
　　温知夏点头，说道：“打杂的。”
　　“老大！”杉荔醇想要掩面哭泣。

　　“很完美的配置，容我在开展工作之前，问一个问题。”温知夏敲了一下自己的桌子，笑得阳光灿烂，“是谁动作那么快，帮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陆软回答：“是后勤人员。”
　　“好的，后勤人员请帮我复原。”温知夏说。
　　杉荔醇一脸委屈地上前，帮温知夏将所有东西归位。
　　“桌子还擦了啊。”温知夏有点惊讶。
　　陆软在一旁补刀：“因为后勤人员想要讨好原本以为会来这里的下一个老大。”
　　“没有这回事。”杉荔醇弱弱地回答。
　　温知夏说：“啧啧，人不可貌相，原来最想我离开的，竟是后勤人员。”
　　“我算是明白窦娥为什么这么冤了。“杉荔醇嘀咕。
　　这个小办公室里，依旧吵吵闹闹个不停。

　　晚一点的时候，有人走进来。他看了一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随后问道：“温知夏呢？”
　　“刘组长。”留在办公室的陆软站起来，问他，“我们老大出外勤了，你有什么事吗？”
　　刘龙正皱眉，随后有点尴尬地说：“前两个案子，温知夏帮了我们很多，我想要道谢。”
　　“道谢是吧？”陆软熟悉地抽出一张纸，递给刘龙正。
　　刘龙正不解地走过去接着。
　　“这是我们老大喜欢的美食套餐，共五个套餐，价格排序从低到高。你要是想道谢，直接买了送过来就可以了。”
　　刘龙正：“……份量是不是太多了。”
　　陆软不以为意：“因为还包括了我们办公室其他人的。”
　　刘龙正一脸无奈，然后拿着那张纸走了。

　　待刘龙正离开后，被忽视的杉荔醇钻出一个脑袋，问陆软：“老大是只和江容出去找那个线索上的人了是吧。”
　　陆软点头。
　　“你说，老大为什么只和江容出去啊，是不是……”杉荔醇在合理推理中。
　　“老大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钟隽无语了。
　　杉荔醇闭嘴。

　　温知夏确实和江容两个人去找于涟了，不过他选择和江容出来的原因和杉荔醇想的确实不一样。他们对这个江容一无所知，如果想要了解他，就只能靠近他。
　　他们两个人在于涟工作的路上等着。
　　和他们预计的一样，他们蹲在于家附近，晚一些的时候，就有一个人提着一大袋东西，从不远处走过来。
　　他走近了后，温知夏和江容才看清他的模样，他和资料上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一只眼睛戴着眼罩，左手明显垂在身体旁边，一只脚还拖动着。
　　他的身体可以说是残破不堪。

　　温知夏和江容对视一眼，然后开始接近他。
　　他们才跟在于涟身后几步，他居然立刻就警醒，转过头，盯着他们。
　　“你是于涟吧？”温知夏朝他走过去。
　　于涟看着他们，停下脚步，不解地问：“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温知夏走到他的面前，向他展示了警员证。
　　于涟依旧不知道为什么警察要来找自己。

　　“你是当年失踪了的小孩对吧？我们想要再向你了解一下当年的少儿失踪案。”
　　于涟闻言，叹了一口气。
　　温知夏在等他。
　　“好吧，我们长话短说，我还需要去工作。”他放下手中的袋子。
　　温知夏看了一眼，那个袋子里放的是蔬菜和生肉。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于涟直接说。
　　“你当年被拐，到底发生了什么？”江容问。
　　“你们不是第一个找我的警察，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于涟冷静说，“我当年被拐卖，到了一个地方，在那里做苦工。然后，那个地方不再需要我，所以我就被赶走了。我不记得那个地方，也不记得拐卖我的人，基本上对什么都没有印象，不能给你们提供有效信息。”

　　温知夏拿出从视频中截的图，给于涟看。
　　图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戴着礼帽的男人，看不见脸。
　　于涟疑惑地看了一眼，随后更加晕乎了。
　　“你认得这个男人吗？”温知夏问。
　　于涟果断地摇头，说道：“很难有人能认出这么一张什么都看不到的照片。”
　　“这个人是个国际通缉犯，代号，教皇。”温知夏说。
　　在听到教皇两个字的时候，于涟显然一愣，随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一震。
　　温知夏和江容都抓到了他动摇的这一瞬间。
　　“我不知道。”他依旧在冷静地撒谎。
　　“我们……”温知夏想要追问下去。

　　“于涟！”一道声音喊于涟。
　　于涟抬起头，看到了不远处的别墅楼门口，走出来一个清纯美丽的少女。她看着于涟，有点不耐烦地招手：“我起床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有做好早餐！在那里聊什么天呢？”
　　“小姐，我就快回去了。”于涟弯腰，提起袋子，随后朝温知夏和江容示意，“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再见。”
　　说完，他拖着伤腿，连忙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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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蠢作者的原因，本文停更，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