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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忆前尘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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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临近夜幕时分,房间的窗户开了一半,夕阳将天边的云彩染成淡淡的绯红,灯没有打开,赵尚浅独自坐在地板上。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的界面是林安深的电话号码,微弱的光亮映衬出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头发散乱在肩头,伸出一只手,撩起了沾染在额间的发丝。
夏日的阳光顺着浅阳街头梧桐树上绿叶间的缝隙,穿透在地面,倒映出忽明忽暗的点点浅影。街头的人行道上,正站着年少的赵尚浅,一头修剪整齐的短发,活像个男孩子。
赵尚浅的眼睛微微一眯,前方的日光太过强烈,逆光里一身干净的林安深出现在街头。这一幕深深映进她的脑海,多年未曾消散。
赵尚浅赌气走在前头,嘴巴一撇。“林安深,你今天怎么那么慢啊?”
“我奶奶今天做了糖糕,我正好多拿了一块。”林安深紧走两步,追上她。掌心一摊,褐色油纸上躺着黄澄澄的糖糕,拿到她面前。微笑着看她的反应。
“给我的?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赵尚浅一把接过糖糕,眼底含笑,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
彼时年幼的林安深还和奶奶一起住在浅阳市,和赵尚浅既是同班同学,又是邻居。古老而又破迹斑斑的清风街,他们一走就是六年。
浅阳小学位于浅阳市的市区,是市内唯一一所重点小学,作为赵尚浅世界里唯一优秀的存在,林安深的成绩永远排在年级第一位,年年荣获三好学生、各种大大小小演讲竞赛的奖杯在家里的那口大红梨花木桌上排列的整整齐齐……
赵尚浅的成绩中等,算不得优秀、也没有太差劲。在注重成绩的浅阳小学她的存在感略微薄弱了些,林安深并没有因为成绩的缘故疏远她。
在赵尚浅小学五年级荣获学习进步奖时,还同她去吃了校门口张大妈的麻辣烫。
那些熙熙碎碎的时光里,稚嫩青涩的赵尚浅眉目褪变得越来越清秀,唯一不变的是那头清爽的短发,很多年。
小学升初中的时候,成绩不甚好的赵尚浅没能考上浅阳一中,本来能上浅阳一中的林安深也随她去了浅阳二中。
一次两人一起吃食堂的时候,赵尚浅用筷子戳了戳瓷盘里的米粒,状似无意的抬眼问起。“林安深,你怎么没去浅阳一中呢?”
林安深静静扒了两口盘子里的米饭,抬起头,墨色眼眸望向她。“一中没有你,我怕自己会不习惯。”
这下换赵尚浅语塞了,脸红了大半,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初中的林安深和赵尚浅还是同班同学,座位是按成绩排列着的。自然,赵尚浅的同桌不会是林安深。
季凉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一头柔软发亮的黑发扎成马尾、额前点缀着几缕蓬松的齐刘海、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嘴唇,她的眼睛里面仿佛有星星,这是赵尚浅对季凉的第一认知。
季凉是林安深的同桌,坐在林安深后排的赵尚浅只能看得见他的后脑勺,只有在他偶尔侧身同季凉说话的时候,能看清楚他的侧脸,午后的阳光描绘着他的轮廓,日光打在他放在作业本上的修长手指上,清亮温润的嗓音温暖了赵尚浅的整个中学时代。
那时的赵尚浅觉得日子就会那样一直向前行进了,她知道季凉在看着林安深时眼睛里的光,那是不加掩饰的爱慕。自那以后,她甚至能感觉到季凉对她的默默敌意。
教室的透明玻璃窗外,雨正淅淅沥沥的下着,空气里弥漫着雨水冲刷泥土的味道。扫好地的赵尚浅正站在窗前,等着去倒垃圾的林安深一起回家,教室里就剩下她和季凉两个人。
季凉将课桌上的书本装进卡其色的书包里,拉好拉链,背上肩头。握着书包肩带的手指抓的发白,深吸一口气,看向赵尚浅的方向。
“赵尚浅,我知道林安深和你关系好,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和他站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