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rns》邢忆芜

23、二十二、绯红之夜的开始

　　人群中，贝思坦努力地挤了进来，拉住了莉娅的胳膊，小心道：“莉娅，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阿荻弗利娅并没有答话也没有反应，她静默如石。
　　“莉娅，这是阿瑞斯的斗篷，这是我唯一捡到的东西了。”贝思坦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莉娅的神色。
　　阿荻弗利娅无神的眼睛终于微微动了动。
　　“莉娅，我们回家吧。”贝思坦给阿荻弗利娅罩上斗篷。
　　可阿荻弗利娅依旧一动不动的。
　　贝思坦没有办法，只能硬带着莉娅回去。
　　当他们离开后，坎伯尔城上空的的太阳将被夜色吞没，绯红的月亮将代替圆日照亮索莫纳斯整整七年。
　　而世界树下的四季是不变的，树叶照样绿，花朵依旧开，沃达尔之泉里映照的天空依旧是明丽的蓝。只是有些人不会再回来，有些人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地笑。
　　莉娅身上披着阿瑞斯的斗篷，跪坐在树下，长久地没有言语。
　　从前有三个人絮絮叨叨地说话，明明每天都过着一样的日子，可就是有说不尽的话。
　　现在说话的只有一个贝思坦了。
　　他不能不说，阿瑞斯是把莉娅交给他的，他必须得好好照顾她，他得安慰莉娅。索莫纳斯也已经乱了，人们不知道为什么魔龙已死而时之轮依旧被破坏，但被称作绯红之夜的灾难确实开始了。总有一群人叫嚣着要把魔女也和魔龙一样送上祭台，所以他更得看好了莉娅。
　　可莉娅不哭也不笑，就坐在树下，背上披着阿瑞斯的斗篷，低着头，没有表情的面庞映在泉水里，倒影也是不哭不笑的。
　　贝思坦想要安慰莉娅，莉娅却像块石头，没有回过贝思坦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反应，只留贝思坦一个人说着话。
　　得不到回应的话消除不了悲伤，只会加重悲伤。说得多了，有时倒像是贝思坦自言自语。
　　“莉娅，你已经在树下坐很久了，你这样会把自己折磨坏的，阿瑞斯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莉娅，不要一动不动的像块石头一样啊，你这样让我心里很害怕……”
　　“莉娅，不要难过了，你要相信，阿瑞斯他还没死，他那么厉害，一定不会就这样死掉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莉娅，不要不说话啊，这不是你的错，不是因为你说过的话，阿瑞斯才会这样的。你不要责怪自己啊。要怪也都该怪我啊，要不是因为我，阿瑞斯也不会……你们原本应该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的，都是因为我，才把一切都搞糟了，都是因为我，全都是我的错。”
　　“莉娅，你说句话吧，就算是怪我也好，怎么样都好，可就是不要像现在这样不说话啊。”
　　“莉娅，求求你了，你说句话吧，就算，就算是哭出来也好啊……”
　　……
　　“莉娅，世界树开花了，你抬头看一眼吧，很漂亮的，看一眼就什么烦恼都忘掉了。”
　　“莉娅，你都快不记得你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我们把过去都忘了，不要管什么魔女的诅咒，好好地活下去，好吗？”
　　“莉娅，下雪了，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期待看雪的吗，上次你错过了世界树开花，这次看看雪花也很好。”
　　……
　　“雪花化了，莉娅，春天又快来了，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莉娅，别难过了……”
　　“莉娅……”
　　……
　　“莉娅，没关系，你不理我也无所谓，至少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莉娅，我答应你，我一定把阿瑞斯带回来，我一定把他带回到你身边，你们一定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
　　“莉娅，你要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
　　“莉娅……”
　　“莉娅，别难过了……你再不说话，我怕我也会撑不下去的……”
　　“莉娅，你别难过了……
　　“因为……”
　　“因为我也很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