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故事整理》洛大王

5、气味5

　　“这猫真可怜！”刘小俊听到一个巨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声音震得他耳朵生疼，但有些熟悉。

　　“救我……救救我……”刘小俊想求救，他又冷又饿，还受了伤，但从嘴里发出的声音确是微弱可怜的猫叫声。

　　“真可怜啊，我把它带回家吧……”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就是刘小俊自己！

　　刘小俊疯狂挣扎，但他并没有逃脱那一只温暖的大手。

　　黑色小奶猫被面容和善的男子捏住了后颈皮，放进了笼子里。

　　不大的房间里收拾得干净整齐，温柔明朗的女声连连夸赞，

　　“小俊没想到你这么爱干净，还有爱心……”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做我的老婆好不好？”

　　“太早了，我们才认识不久。”她笑了笑，态度不明。

　　“我可以等。”刘小俊说话的时候温和极了，话语中的深情，令人动容。

　　“那我考虑一下。”她又笑了，撩起了耳边的碎发。

　　刚开始刘小俊能吃到一些残羹冷炙，全靠他的施舍，如果女人对他态度不好，就会被烟头烫。

　　自己烫自己……

　　刘小俊无数次哀嚎，冲自己喊，

　　你就是我。

　　但毫无卵用。

　　他从来不知道，被烟头烫这么疼，只有硬生生用血肉，濡灭了上面的火星，疼痛才能稍微缓解……

　　他开始恶毒的咒骂刘小俊，自己骂自己。

　　刘小俊只是烦躁，吼他，说，这猫真吵，烦死人了。

　　身体越来越虚弱，叫声也有气无力，剩饭也吃不下去，积在那里发了霉，生了蛆虫。

　　那天下雨，刘小俊回来时大声的关上了门。

　　轰然一响，把他昏沉的意识震醒。

　　他开始疑惑，自己是只黑猫，还是刘小俊？

　　如果自己是刘小俊，那关门的人是谁？

　　激烈的争吵从门口传来。

　　原来是刘小俊关门的声音太大，吵醒了邻居家的小孩子。那个壮汉和刘小俊吵了起来，甚至打了刘小俊一拳。

　　他突然恐惧起来，今天晚上，今天晚上，今天晚上……

　　双目通红的刘小俊慢慢走近了笼子，把里面全身生脓疮的幼猫抓了出来，塞到了门缝里。

　　黑猫眼睛瞪大，流露出人性化的绝望和憎恨，随着门再度关上，血浆砰溅，一个小小的猫头滚得老远，眼神凝固在极端憎恶的那一瞬，死死盯着刘小俊。

　　好疼……

　　我好疼……

　　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我已经很乖很听话了……

　　好疼啊……

　　他的意识留在刘小俊身边。

　　眼看着男人把房间里的血清理干净，把猫尸装进漂亮的玻璃瓶，摆上猫头，系上蝴蝶结，倒进草莓味的牛奶，然后放进了一楼隔壁邻居家的牛奶箱中。

　　刘小俊特意去宾馆住了几天，再回来的时候，听说邻居上楼的时候踏空，摔死了。

　　就是那个壮汉。

　　他温柔地安慰了壮汉的妻子，并且留下了五百块钱，算是慰藉。

　　他眼神同情而温和，嘴角却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刘小俊的家里又恢复了干净清洁，甚至散发着植物的香气。这次他种了很多绿植。

　　女人过来的时候问起上次的小猫，他用遗憾悲伤的口吻说，小猫病死了。

　　女人很伤心。

　　一起出门后，他们又看见了一只流浪猫。

　　刘小俊把猫带了回来，在恋情出现变故的时候，把它的头摁进了盛着开水的浴缸里……

　　油腻的肉香散发出来……

　　一次又一次……

　　味道越来越浓……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猫女身上闻到的味道是什么。

　　猫会舔毛，它的唾液在人类的鼻子里有些特殊的香气，暖融融的……

　　刘小俊一次又一次成为不同的猫，被自己以各种方式杀死。

　　他开始祈求，祈求那些猫放过他。

　　但轮回并未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