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文反派日常》找彼豆的星星

13、厂内

　　那个电话，那个在漫长的等待中几乎被单婕-亦君碧忘却的电话，猝然而来。不知道这是第几天的事。
　　“星？怎么了？”
　　“你能来‘璃茉’一趟吗？我会叫你杜绘。”电话断了。
　　想了好久，单婕才明白星之雪的意思是让自己隐藏身份。她在穿越最开始到的那个试衣间换上了芥末黄的套装，面目和发型也尽可能地不同。黑直短发……长者眼镜……不均匀的粉底……你说这是亦君碧？她自己笑了。
　　已经没有问不存在的希希的必要；这几天的闭关似乎给了她更强的自主。她花了点时间，从萧湘宸的某个网站搜出了“璃茉”的地址，并自己驾车前往。一路上她又产生了我是单婕我哪会开车啊的荒谬的感觉，只是少了。她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璃茉”的基地隐藏在远郊的森林里，黑白的建筑上积雪清理得一干二净。她走出宛如黑洞的室内停车场，故意挑得很作的高跟皮鞋笃笃作响。一个面色冷淡的高个子女仆带着她穿越走廊，照明昏暗却宽阔漫长，只可惜没有一扇门露出什么黑科技的玄机。
　　她们经过了位于对称建筑中轴线的门牌“夏深寒”的大办公室，却没有停下来；疑惑的单婕被一路带到了侧翼的一座也不算小的房间。星之雪在里面，当年高挑的单马尾扎得很低，还像怕它仍然太显眼似的系上了下垂的素黑蝴蝶结。她抬头看单婕，眼神忧劳疲惫。
　　单婕紧张地走进房间，还没反应过来星之雪突然强硬的眼神就听到房门砰地一声将那个女仆阻挡在外。她开口了：“杜绘，我很抱歉让你来这么个地方。”
　　这不是我要求的吗？单婕还没回音，星之雪又继续惨淡说道：“我知道你是宸的表妹，也许不太高兴来寒的伤心地。可是我……需要帮助。我一个人真的管不动这个地方。”
　　她站起身，打开占满书橱的屏幕；一群发色各异却很是整齐的少女出现了。“绘……这些就是新一批的女仆，是我本来应该管理的人。可是她们，她们拥有大大超越常人的能力。训练两三年，就精通一切对主人有用的技能，而且不管出来多久，都保持少女的样子。这是很可怕的。”
　　单婕总算有点明白了，星之雪给她安排了一个“萧湘宸的表妹杜绘”的角色。她配合地望向对方的双眼，却在疲倦之外又读出了警戒和恐惧。星之雪望着屏幕上赛跑、烹饪、格斗、驾驶、修习礼仪的准女仆，接着说：“我现在的年纪，能做这么多事情，也可以说是超越常人了。当然Three Flower她们就更是了。那也是我如此渴望加入她们的一部分原因——你一个局外人也应该看得出来，我如果再斗下去，再找她们的事，实在是飞蛾扑火。我只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赶寒出去，因为寒给我一种特殊的感觉，我在其他两个人身上都没有见到，好像她才是最终能控制局面的那个人。但是这毕竟只是几个人，还可以说是天才，她们这么多不可能都是天才……”
　　她弯腰从柜子里掏出一个瓶子，瓶中物体宛如星体浑圆发光：“这叫元精体，有些人生来就有，他们就是所谓的全能者，天才。这东西在很久以前就发现了，我想说不定连你都听说过，毕竟你表哥宸他也有，而且比我的还强。可是寒发现了元精体是可以转移的，也就是说，一无是处的普通人也可以通过转移元精体变成天才。那些女仆……”
　　单婕已经大致听懂了，一种毛骨悚然的理解开始沿脊柱攀升。“那么，星，如果寒把自己的元精体都转移给女仆了……”
　　星之雪眨眨眼，面色的阴寒和警觉是单婕之前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可以出现在那张类似漫画的脸上的。她觉得自己仿佛触到了一堵万古寒冰做的高墙。过了一会，声音不再那么颤抖的时候，单婕才开口说：“星，我们能不能别说这么高深的话题？我怎么想都没办法搞懂，再说我也不想管你们天才的事情，我都有点嫉妒你了！我最近听说宸哥哥收留了一个人在他家里……”
　　离开“璃茉”的时候单婕腿软得简直走不了路。同一个狱卒似的女仆把她带回了停车场；直到她回到开敞的高速路和天空底下的时候，还觉得那人的眼光在她背上窃听器一样地粘着。星之雪有危险——她的警戒，她的恐惧，她的看不出原因的谨慎和疲惫，都表明着一种被传销组织控制一般的窘迫。她知道星之雪明白的东西比她能说出来的多，而已经说出来的已经是不得了的机密。这也是她最后彻底毁掉杜绘形象假装没心没肺的小仙女的原因——希望这能让星遭受少一点的报复吧。
　　回到基地，安娜站在门前接她，一头红发存在感极高地耀眼。她突然感到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