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对弈 ...
-
让林希翻出以前录入的资料看看,毫不费力就找到了这位安逸的资料。
是上一个医师接待的。
可看到这位医师写下的东西,骆俊覃也忍不住狠狠蹙起眉头。
这位安逸小姐的病例只有3次,这三次都分别记录了医师已经按照其改造要求,为其安排了一系列整容计划,安逸本人也是同意了,签订了手术同意书,同时也签订了免责书,可在手术前夕,安逸却没有按要求来住院,护士联系了很多次,都没法联系上。
骆俊覃的手指在不停地推动着鼠标滑轮,屏幕萤白的光反复闪烁出他面无表情的脸。徐言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表情也猜到了几分,却故作忐忑地问道:“医生,怎么样?有找到吗?”
骆俊覃斟酌着语言,须臾,才微笑着和她说道:“安逸小姐的确是来找过我们。”
是找过,不是来我们医院做过手术。
徐言装作没听懂他的文字游戏,探身向前想看看,却被骆俊覃干咳一下转过了电脑屏幕,挡住了资料。
骆俊覃表情有些尴尬,便推脱道:“医生和病患之间是有协议的,不可以透露病人的隐私,我只能告诉您,安逸小姐的确是找过我们要做手术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后面没来做而已。
这句话骆俊覃可没敢说。
徐言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和骆俊覃约了下一次的看诊时间,徐言便与他告辞了。
骆俊覃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要搅黄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答应了。
果然,她应该是想要从他这儿拿到什么信息,呵呵,且看看,是谁能够笑到最后。
安逸果然是去过德爱人民医院,找过他们做整容计划,且,她认为,安逸应当是最后没去做。
至于因为什么,估计就只有安逸本人和医生才能知道了。
可徐言觉得自己是找对了方向,迈开的步子也轻快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次见面,虽然得不到什么进展,骆俊覃守口如瓶,虽然告诉了她之前接待安逸的医师的名字,却不愿再多说此事。徐言也知道对方起了疑,便不再做无谓的纠缠,自己偷偷地动用了警务系统,查起了此事。
她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想为一个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的人找回真相,若果被别人知道她是因为一场噩梦去查这件事情,大家都肯定会说她疯了。
国家的警务系统是很全面的,只要在国内,无论哪个市要在医院里面当执牌医生,都会在政府里有相应的备案,且每隔一段时间需要更新一回。
看着屏幕里出现的男人照片及其底下的信息,她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已然几日没接到徐言的预约电话了,骆俊覃闲暇时间还饶有兴致地盯着电话看着。上一回埋下了这么挠心挠肺的悬念,这个人竟然能忍住不找他,果然是沉得住气。
无所谓地低笑了几声,骆俊覃坐在市中心某商场的咖啡店里,左手端持小汤勺,随意地翻搅着面前的黑咖,忽然听到离自己甚远的一个角落一个男声拍案而起:“我都说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你怎么说不通啊你!”
他回过头定睛一瞧,嚯,这不就是自己等了好几天电话的那个长相平庸至极的女人?
可这眼前又是哪一出?
骆俊覃决定按兵不动,坐在原位喝咖啡看好戏,只见男人对面的那个女人面无表情地把一份报纸推向前:“她所有的同学都说,她凑完钱决定过来整容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9月25日那天,你确定没见过她也没收到过她的电话?”
一开始站了起来的那位男子或许也觉得在咖啡厅大声说话挺丢人的,讪讪地坐下,压低声音有商有量:“这位大姐啊,那一天原本她约了14点过来做手术,我那日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到她,我哪知道她是去了哪了?我又不是她爱人,她怎么可能会记着打电话给我?”
嗯?听完男人的说辞,徐言不由自主蹙起眉头,这和梦里的大有出入。可看这个男人又不像是在说假话。徐言又问到:那9月你们有收过什么韩国的患者吗?”
男人愣了一下,很奇怪地看着她:“这位警官,请问韩国患者和安逸有什么关系啊?”
“你只要回答我就好了。”
“没有。”男人摇摇头,“当时我们国家的医美行业还处于刚起步,韩国已经发展的很迅猛了,别的医院我不知道,但至少我们科室就没收过韩国的患者。”
又是一场没收获的谈话,徐言深吸一口气,满脸失望的表情,对面的男人还期期艾艾地问道:“警官,我知道的都告诉您了,您看......”
徐言满脸无力看着那个男人,叹了口气勉强笑道:“打搅您了,感谢您今日配合我的工作,您可以离开了。”
“哎。”男人搓了搓手,拿起包包就往门口赶,似乎背后有什么猛虎豺狼追着他一般。
骆俊覃这才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是韩医师,安逸的主治医生。
韩医师一走,徐言本是挺直的腰背一下颓废地弯了下去,手中的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记录得乱七八糟的笔记本。
“原来你是警官啊。”耳边忽然传来带笑的男声,徐言不耐烦地抬眸,愣了一下,也笑道:“真巧。”
嘴上是那么说,可怎么听着有那么一点言不由衷?骆俊覃低笑了声:“今日轮休,我过来附近买几件衣服,逛累了就过来这边喝咖啡,没想到会遇到你。”说罢还把手中的衣服晃了晃。
这是解释了为什么会这么巧?
知晓自己误会骆俊覃,徐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有出声。
骆俊覃瞄了一眼徐言的笔记本,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里找到一些中文字,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继而坐了下来说道:“徐警官这不是在查案子吧。”
徐言一听,猛地把本子收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骆俊覃笑了声,喝了口咖啡悠闲地说道:“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从一开始就隐瞒身份来问我安逸的事情,刚才又是私下与韩医师见的面,说明这个案子并没有走司法程序,只是你个人想要查是吗?”
徐言眉头几不可见地一搐,看了骆俊覃一眼,漠然地吐了几个字:“与你何干。”
嚯,真无情。骆俊覃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身子稍微往前探,直视着徐言:“为什么突然要查它?隔了那么多年,又没有任何新的线索,你突然查它的原因是什么?”
徐言惊了惊,这人好厉害的洞察力,人在案件之外,根本不能伸手碰触,竟然凭借几言几语便能猜出她是毫无新线索凭据就突然查这件无头公案。
这个发现让徐言心生警惕,抓起包包就想逃。
骆俊覃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查它的原因,是和你晚上做的噩梦有关吧。”
徐言的动作狠狠地滞住,满脸的不可置信。骆俊覃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从容地用纸巾擦了下嘴,对她说道:“和我说说,或许我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