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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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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后,警局附近的西餐厅内,徐言显得有些坐立不安,过了一会儿,一身精致装扮的蔺佳佳踩着高跟鞋出现在她眼前。蔺佳佳一见到她不修边幅的模样,便又忍不住蹙着眉头品头论足:“喂,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花点钱把自己拾掇得漂亮点啊,你这样也不怕你老公出轨啊。”
徐言漠然看了她一眼,有些麻木道:“无所谓了,随便他。不说他,今天来我有事和你说。”
蔺佳佳无奈地耸耸肩:“什么事你说吧。”
“你有没有印象08年到09年开始掀起一阵整容风潮?”徐言连水都顾不上喝,便趴在桌子上问道。
蔺佳佳单手撑着下巴,思忖了下,点点头:“是啊,当时国内的整容医院刚开始开,有许多不正规,有许多女孩子受韩国明星的影响,花钱去整容,当时好像也因为这样死了不少女孩子。”
徐言点了点头,语气郑重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违无神论,你先听着,别反驳我。”
蔺佳佳点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徐言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把她昨夜做的梦说出来:“我昨晚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里面,我不是个警察,只是一个实习医师,当时带我和另外其他实习医师的一个医师有和我们说一个病例,让我们去到无菌病房观摩,那个病例是这样的。一对韩国夫妇中的太太怀孕数月,某次意外中不幸烧伤达百分之70以上,需要植皮。而当时这对夫妇特别有钱,出了一大笔资金为了换年轻小姑娘的外皮,恰好,一个叫安逸的女孩正好报名参加这家医院的整容体验,就便医生剥了全身的皮植入那个太太身上。我进去的时候,那个女孩躺在无菌病房的床上,没有麻药,她痛不欲生地看着我。”说完,愈发觉得背脊发凉,喘了几口粗气,似乎耗尽了力气般。
蔺佳佳听完却不以为然,觑了她一眼道:“你要不要那么夸张啊,不过是一个情节详细一点的恶梦而已吧。”
“不。”徐言斩钉截铁道,“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可今天,我查到了一个2009年7月的卷宗。”说罢,她拿出一份偷偷从警局带出来的卷宗,打开让蔺佳佳看,“的确有个叫安逸的女孩,失踪了数月,朋友都说她是去了整容,再也没见过她了,而她要去整容的医院,恰恰就是那家德爱人民医院。”
“What?”蔺佳佳不经大脑地惊呼,待看到周围的人都怒视她时才缩缩脖子抱歉笑笑,压低声音问道,“那最后这个女孩找到了吗?”
“所以我才想问你,有收到过没外皮的无名尸体过吗?”
蔺佳佳没好气地说道:“烧伤就很多,被人为剥光皮的,嗯,暂时好像还没有。”
“没有吗?”徐言喃喃自语,执着卷宗的手有些扭曲,泄露了她妄想隐藏的紧张。
蔺佳佳不由自主地用挲了挲双臂,发现起了一手的鸡皮疙瘩,饶是身经百战剖了十年的死尸的她也觉得不太正常。
事出巧合必有妖。
“徐言。”蔺佳佳唤了一句,看到徐言茫然抬头看她时才说道,“你去找找德爱人民医院的整容医生了解下情况吧,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徐言有些苦恼地挠挠头:“我怕那个医生把我当神经病。”
“总好过你现在这样啊,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蔺佳佳握住她的手,感觉她手部肌肤的粗粝,无声叹了口气,好友好不容易因为这件事情变得鲜活起来,不管是好是坏,她都该鼓励她。
把事情理顺了之后,蔺佳佳才夹着包包挽着徐言走出西餐厅,让徐言在门口等着,她去把车开过来。
快走到车旁边,无意的一个抬眸,蔺佳佳的脚步狠狠地滞住,似乎钉死在水泥地上,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看见了徐言的丈夫,肖禾。
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并不是独身一人,身边挽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有说有笑,简直不像那个窝在家里面无表情的男人。
她只觉得,大夏天的,一通冰水由头浇下来,浇得她透心凉。
徐言在西餐厅等了许久,等的背后都闷出了一身汗,这才看到蔺佳佳的车慢吞吞地开过来,几步跑了上去坐到了副驾驶座,才发现蔺佳佳的表情不太对:“怎么啦?”
蔺佳佳不知道怎么和徐言说这些,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此刻的她恨透了自己的乌鸦嘴,手指捏着反向盘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片刻,才吐出一口浊气:“没事。”
徐言歪了歪脑袋,没有追问下去。
肖禾结束了一场偷食之后,有些意犹未尽地回到家,一开门,便是了无生气的空气迎面而来,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按着遥控器,每个台都不停止超过一秒钟地轮换。
听到他的开门声,她才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句:“回来啦。”
“嗯。”肖禾喉头应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便回了书房。张颦琳已经守候在□□前多时,一见他上线,就发来了一句:“老公,你回到家啦!”
他低笑两声,敲打着键盘:“是啊宝贝,刚离开就开始想你了。”
徐言看着肖禾毫不留恋地回去书房,低头自嘲了一声,继续歪着头不停地轮换着频道。
有些曾经以为很美好的事情,经过了十年,什么都稀释了。
如婚姻。
如枕边的那个人。
徐言早就知道肖禾的不对劲,当年那个牵自己手都会脸红,去大海放言赚钱要让她过好日子的男人已经被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变得面目全非。可是她没有揭开这层遮羞布,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执拗着什么,她只等着,爆发的那天会有着怎样的好戏。
手指毫无意识地按着遥控器,双目放空,另一只手摩挲着手机屏幕,徐言坐得笔直,昏暗闪烁的灯光中,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只依稀能见,手机发亮得可怕的屏幕上显示着骆俊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