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BL》rainygemini

1、他的故事

　　他的故事
　　谢叶，从小就是一个早熟而安静的孩子。
　　一个人的性格，各种观感，乃至整个人生轨迹，不外乎是先天与后天的双重作用，即基因与环境。
　　谢叶也是这样。
　　所以就从他的父母家庭说起。他的母亲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加美女，完全的大家闺秀。在当年的复旦大学外文系赫赫有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外语专业水平更是不在话下，与才名同样出名的是她的内向与傲气，使得追求者望而却步。她的父亲是留苏的工程师，母亲是音乐作曲家，都在十年动荡中遭受到了许多痛苦与折磨，精神与身体大不如前。所幸这场风波没有切身伤害到谢叶的母亲，基本上靠在家自学的她在恢复的高考中一举考上了复旦外文系。
　　然而正应了那句话，“心比天高”。在她大学毕业不久，一切都改变了，父母相继病倒，早已停止工作的老人一直没有正式恢复，而是在家中培养女儿，做一些专业的事情。此时基本无积蓄，又无单位帮助，且二老也不愿向任何人伸手。然而身为女儿，不愿就此放弃。
　　此时，谢叶的父亲出现了。他二人本是小学和初中同学，本也没有来往，她仅仅对此人有印象，但是他就不同了，一直关注着她，才会才此刻出现。当初混乱来临时，在她躲在家中怡文弄情，自成一统不问风雨之时，他也钻了政策的漏子，利用种种空子，在上海广阔的天地，在一片混乱的秩序中，左右逢源，如鱼得水。而在改革之后，迅速跟随形势，从投机倒把开始，积累自己的经验以及原始资金。经过几年，俨然有了一份成为大人物的气势。话锋回转过来，谢建国一直关注叶瑛的动态，本来只是放在心中的暗恋对象，哪知现在有了大好机会可以美梦成真。
　　不知叶瑛是如何考虑的，在几天之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于是在众人的扼腕与羡慕嫉妒中，这场婚礼在当地轰动地举行了。
　　然而平静的生活没能长久持续。也许是命之所在，谢叶的外祖父母终于还是在一年后因病离世，而他的祖父母也在婚礼半年后一场意外火灾中丧生。
　　这时，谢叶出生了，1982年6月1日。
　　经历连串打击的叶瑛渐渐消沉，又因为当时并不了解的产后抑郁症的影响下，渐渐失控。
　　而此时谢建国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也越来越忙。几乎关心不到家里。况且他内心一直也很苦闷，纵然娶到了心目中的女神，并且有了孩子，然而却仍旧无法真正靠近她，拥有她。
　　谢叶对母亲的唯一印象就是幼年时的他在一旁安静地爬，而那个憔悴的女子坐在钢琴旁，一手支腮，眼神飘忽，另一手一下一下地按着琴键。
　　一切结束在谢叶三岁的时候。
　　叶瑛割腕自尽。
　　然后老房子拆迁，谢建国领着小小的谢叶来到了他们的新房子，市中心圈出的地皮，全是崭新而紧凑的二层小楼。这里成为了谢叶一直到长大的家。
　　而母亲留下的是几张被父亲藏起的照片，和那架钢琴。即使在以后，谢叶弹的是不久后父亲新买给他的。两架钢琴就一直一起放在他二楼卧室旁的书房中。
　　谢建国一直习惯有周期性地换保姆，后来是钟点工，看到谢叶不是调皮的孩子，他更是一心放在工作上，不知为何，父子二人的感情一直不算亲密。也许是天性凉薄，谢叶一直这样认为自己。
　　在上了一年幼儿园之后，5岁的谢叶上了小学。早熟而懂事的他从此更是自给自足。
　　在学校中不张扬也不羞涩，如同每一个普通的孩子。回家有保姆做的饭菜，偶尔父亲会一起吃晚饭。
　　并且，在完成简单的作业后，不参加任何辅导和课外活动的他把时间投在了钢琴上。全部靠自学，因为有完善的教材，并且他渐渐发现自己的聪慧，从简至难，曲谱几乎一遍就熟练。
　　其余时间，由于父亲给的零用钱丰厚，他买了大量课外书，全部范畴，来者不拒，这些大大开阔了他的眼界，增长了他的知识与经验。也使得他更加冷眼看世界。
　　在学校中，他也渐渐发现，老师教授的知识一遍即会，考试全部都对，完全没有困难。对他而言，全部属于简易。他也明白了自己的智商。但是渐渐长大成人的他，把一切藏在了自己心中，仍旧表现得同所以人一样，外表及言行稚嫩，只有内心越来越成熟。
　　小学毕业时，他10岁，钢琴曲谱已经在弹大师级作品，书房中的书籍过万，而这一切，父亲也许看见过，也许没有。而之后在中学，他又有了新的事情，画画，而且是水墨，开始不过是美术课上的小练习，后来他在美术用品店买了全套用品，在书房中家了一张画桌。这世界从眼中看是彩色，然而他却更喜欢这些黑白。
　　但是，从头至尾，他都不怎么爱体育运动。即使正常与人交往，与同学来往，但是这些都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没有记住。
　　渐渐地，他几乎完全自立，衣服由原来父亲请秘书买送，现在他已经自己处理，一色的白袜、内衣，简单而优质的运动服、运动鞋，一切简单而优质。
　　然而终其一生，谢叶都几乎不下厨房，先是保姆做什么吃什么，后来是食堂有什么吃什么。后来他自己分析，衣食住行，是他所不重视的，也许这说明他对于生存是消极抵抗的。
　　他这一生，一切身外之物都很简单，任何饰物也无，而书籍、钢琴、字画全在书房，从未随身携带。
　　水墨画的同时，也练习大量碑帖，另外，他的画全部写实，窗外的景色变换，画册上的真实风景，只有这些，全部内容都是真实风景，无人，无物。
　　高中的谢叶依然在学习上无往不利，然而这一点，自始至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从表面看，他与任何人无二，高中毕业时的他，178厘米的身高，终身未变，120斤的体重亦然，40码的鞋，柔顺的头发，白皙的肤色，五官俊秀，身材颀长。似乎没有圆嘟嘟的幼儿，也无青涩的少年，他只是慢慢地成为了现在的样子，终身未变。只是有年龄的痕迹清晰可辨。
　　高中毕业，谢叶16岁。
　　这时，第一个被记住的在他人生中的人出现了。
　　高考前放假复习的一天，他从书店出来，手中是一摞经济和建筑及外语的书籍。
　　高中的全部知识对他而言仍旧是小儿科，因为已经决定了今后的专业，想来那些便不是能够易如反掌的了，所以在高中时期，谢叶开始阅读大学中其他专业的书籍，因为非本专业，所以不求甚解的话，所有的专业知识，他是可以达到普通水平，仅凭阅读正确的书籍，工科、理科、文科、史科的大部分专业，他已读完了。
　　而今后的大学及以后的深造，便只是自己已经决定的专业了。
　　回到此刻，黄昏的太阳仍然金灿烂，向来不理外物的谢叶突然被人拦住了。
　　“谢叶”
　　将视线固定在眼前的人，谢叶突然感到心脏“咚”地用力跳了一下。
　　眼前的人浓眉大眼，健康高大，背对太阳使得他仿佛全身带着光芒。
　　冷静下来，谢叶疑问。
　　“你是谁？”确实没有印象，不过有印象的好象一个都没有吧。
　　“我晕。”开朗的他做了个夸张的动作，使得谢叶也露出了笑容，谢叶的脸没有表情时不会严肃吓人，礼貌的笑也不会让人觉得敷衍，当然也不会亲近。真心的笑却是少有，至多微笑。
　　“我是周江啊，初中时转到过你班一阵子的。”
　　“哦，想起来了。”好象是有过这么一个人。
　　“你马上要高考了吧，那还去书店？”
　　“减压呗。”
　　“要减压这可不行，越看越累，好好玩一下才有效。真要放松，明天跟着我，保证你压力全无，到时超强发挥。”
　　明明是阳光般的开朗笑容，却仿佛有诱人的味道。
　　“那你不复习了？”
　　“拜托，你是高才生好吧，我中专早毕业了，一直混着呢。”
　　是这样啊。
　　“那好，明天玩一下。”
　　“太棒了，那明天这里见？”
　　“好”
　　“那不见不散。”
　　谢叶拎着书，走回家，仿佛仍看见那人阳光下挥动的手。
　　向来不参加同学聚会和课外活动的他，这次却要和一个几乎不记得的人一起去玩，只是今天的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既然心里想就去做。
　　谢叶一夜安眠等待第二日的到来。
　　第二日略
　　晚上，谢叶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窗外是一片漆黑，月亮也无，但是他今日的经历却让他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啊，原来这一层次的自己在之前只是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直至今日与那个人的相处，还有那人慌乱的告白和不成形的一个吻。这一切让曾经轻飘飘的迷雾完全散开。
　　回想白日的一切，他的嘴角不由带上了一丝微笑，更为让心情愉悦的是对自己更加清晰的认识。
　　能够进一步了解自己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而完全不在意挖掘出自己的某种性格是好是坏，这于他是非重点。
　　然而想到白日里自己的故作冷静，以及那人用尽勇气后的黯然，连这样开朗的人都没有足够的勇气，想必是技校毕业后，修车的经历使得他比学生更加接触社会所获得的经验吧。在现实生活中，太另类的人是会很辛苦的。这一点，谢叶也不是不明白。他自己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倘若自己的高智商被揭露，那么哪里还会有安静的自由和生活呢。
　　想起白日里那人最后的歉意，惟恐影响了谢叶马上的高考发挥。想来对他而言，这时机虽不好，却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吧。今后怕是再难有交集了。想到这里，谢叶只觉得有一点点的惆怅，却并不十分难过。仿佛此人的出现只是为了让他认清楚自己。看着窗外模糊的树，谢叶此刻感觉到了自己骨中散发出温和而又凉薄的气息。
　　虽然明白了自己，但是那种强烈的感情怕是这一生都不会对谁产生了吧。纵然有一丝丝遗憾，谢叶却仍愿意忠于自己本性而主动作出的选择。
　　于是，带着各种轻轻的情绪，他渐渐进入了梦乡。
　　几日后，高考结束。
　　之前的特殊体检没问题，高考的文化成绩更是全由自己把握，现在就可以十足把握静待通知书的到来。
　　然而谢叶又得到了一个惊喜。
　　结束考试后的一个晚上，谢叶回到家却意外地发现父亲在一大桌菜旁等他。
　　“儿子，今晚陪爸爸喝一杯。”
　　谢叶有些奇怪地坐下了。
　　“儿子，你结束了高考，爸知道你一定能考上想上的大学，你一直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不，现在你已经是个大人了。”
　　“爸，你少喝些。”
　　即使没有深厚的感情，仍旧是血亲的父子关系。这些年，也是父亲给予了他一个自在的世界。
　　“儿子啊，今天咱俩头一回一起喝，真是意义非凡啊，前些天是你的生日，爸却从来没帮你庆祝过，马上你就要离开家了，以后更是再难有机会，就让我痛快一回。”
　　是啊，十几年匆匆就过去了，难为他作为父亲总是会有感慨。不过呢，他自己也是从来不在意生日的，也许是因为对自己生命本质上的无所谓。
　　“爸，我陪您一杯，你吃些菜。”
　　“儿子，你真是爸的骄傲啊，又懂事又独立，我知道这些年对你关心不够，可是爸也难啊，见到你就会想起你妈妈，那是我一生的痛啊。呵呵，哪怕有了你，可我从来没有真正得到她。”
　　“爸，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对，不提了，今后我们要过得更好，儿子，有一件事爸今天要告诉你。”
　　“爸，你说。”
　　“这几年，一直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从来没有过什么要求，她是公司的副总，人家可是高干家庭，也多亏她，公司在房地产上才能发展这么好，然后，我们就走到了一起。”
　　“那很好啊。”
　　“嘿，我一直想先告诉你然后我们再正式办，哪知一直没有合适时机，就拖到了今天，现在你弟弟就快要出生了。”
　　“爸，恭喜你。”
　　“回头我就把她接来，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好”
　　谢建国醉了，这时手机响起来，谢叶接起来，这一晚上惊喜真多啊。那个陈阿姨送去医院，要生了。谢叶只好用冷水泼去，扶着不能开车的父亲打车去了医院。
　　谢亮，1998年6月10日早晨，出生了，谢叶可爱的弟弟来到了这个世界。
　　小家伙身体健壮，马上就能出院，可他母亲有些高龄，必须在医院休养。
　　谢建国请了专业的保姆之后又去忙工作了。谢叶却从书店抱回了大量的育婴书籍。
　　从来没有如此与生命这样近距离，而且这个小生命似乎与谢叶特别亲近，这种有一个人几乎完全属于你的感觉令谢叶不辞辛苦，亲手与保姆一起照顾小家伙，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百日之后，谢叶俨然已经成了育婴专家。陈阿姨早已出院来到了这个家，她与谢叶相处良好，是有教养有知识的人，只是她并不能全心全意照顾小宝宝，她也是个爱工作的职业女性，何况公司也少不了她。
　　亲自考察了相互交替上岗的专业育婴保姆之后，谢叶离开了家，去往早已决定的大学。
　　离开上海，去感受北京的气息；离开这自在的世界，去感受未知的严格的军事感觉。他携带简单的衣物，来到了解放军第一医科大学，成为了临床专业五年本科的军校生。
　　校园绿树成荫，大小适中。报到注册，领取了全套的被褥以及衣物，经过初期的教育大会，充分领教了这个既是高等学府又是军事基地的特色。虽然谢叶以往的生活很自由，却并不散漫，对这里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何况这本就是他自己决定要体验的生活。
　　这里本来招生就少，这一界尤其少，因此临床如此大系本界只有一个班。自然招来的都是精英，且大部分都是出身部队家庭。
　　学校新改善的宿舍也正好分配给他们。于是谢叶结识了其他三位舍友，同时也是他今后岁月中一直作为交叉线不断相交的伙伴。
　　孔祥军是山东人，豪爽，且从小长在军区大院，是宿舍的老大，又做了班长，后来是系组织部部长。
　　郑自强是河南农民家庭，刻苦努力，希望能改变自己及家人的生活。后来做了系学习部的副部，宿舍老二。
　　再来是方然，是地道北京人，看似爽朗的他有一点神秘，父母是公务员，却被一直传闻说是领导人家庭，也许来这里是从政需要，他只做了系体育部部长。
　　谢叶这个学校里很少，班里唯一从上海来的人受到了三人的热烈欢迎，纷纷许愿要带他去家乡玩，尽地主之谊，何况谢叶最小。
　　当初谢叶自己处理过的成绩使他在班上仅是中等水平，学校尤其是临系98班更是人中精英，这个班的名声从始至终都被大家牢记，它后来除了太多厉害人物，实在是传奇一般，当然，这是后话。
　　从此，医学、人体、大脑就是谢叶的专业了，过去的小打小闹，处处涉猎可以正式告一段落了。
　　大学五年，最后一年实习，谢叶没有担任任何学生干部，却在系报和校报做满了五年的编辑工作。
　　吃食堂不挑剔于是永远也没学做饭。衣物全部统一配给，于是不张扬。便服都是简单单色棉布的衬衫和裤子，从来不穿牛仔，不赶时髦，白袜白内衣，简单又优质。在校园也不乱逛，上课，吃饭食堂，图书馆，一切成为他简单而充实的生活。
　　早操，体能训练，这些都不是他热衷且擅长的，但是一直跟随大家的脚步没有掉队。
　　军事理论之类的学科成绩属于中等平平，而专业课成绩名列前茅，此刻谢叶终于发现了自己曾无往不利的智商的临线。诚然，基础医学知识对他而言仍是小菜，但是在图书馆所看到的那些最艰深而无结论的东西对他也是难题。这更加深了他决定人生做这些的决定。
　　并非只专注于专业，在图书馆将全部专业有所了解，包括中医领域，然后谢叶的目光久久停驻在了心理及脑科。这才是值得探索的五彩斑斓世界。
　　仍旧不爱参与众人体育活动的他只进行了必要的训练。刚学会的游泳和长跑成了他选择的锻炼身体机能的项目。
　　第一年过年只有一周假期的他见到久别的长大不少的小家伙。
　　好动又调皮的小家伙见了哥哥就变成了一块黏人的橡皮糖。爬也不爬了，就让哥哥抱着走来走去，对哥哥异常亲密。在学校时，谢叶也常用公话给小家伙打电话，虽然他也许听不懂也不会说，但是咿呀的回应也很有趣。让父亲和阿姨忙得也很放心。
　　在学校，年轻人们在训练和学习之余也感受到了来自爱情的苦恼。
　　老大和在山大的高中同学远距离恋爱，甜蜜又有困难。
　　老二几乎明恋着班中为数较少的女生中最为出色的团支书董芸，而女孩却大胆而悄悄地向方然表达了爱慕，遭到了拒绝。
　　也许是女生少，男生优秀，也许是谢叶自身的气质，他没有遇到这方面的麻烦，实在是庆幸。
　　学校对恋爱是不成文地禁止，因此，校园一片军绿色中从无二人比肩。
　　小亮长得很壮实，也很漂亮，继承了优秀的基因。比同龄的孩子好动又聪明，终于在一岁时第一声叫出了哥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学校虽然不禁止，但谢叶从不用手机，只在实习的医院时使用配发的呼机，也只用了一年，现在和以后的宿舍都没有固定电话，只有工作处的电话，足以联络，因为他的生活就是如此简单。这一点以及后来从未学开车都是他自己的坚持。他也几乎不用电脑，论文全是手写，必须时才打字输入机房电脑打印，不上网娱乐，只用图书馆的联网电脑查找需要资料。
　　时间很快的过去了。
　　每周固定时间与小家伙通电话是谢叶最高兴的事，听他唧唧喳喳比任何事情都让他觉得生命的美好。因为按部就班的学习已经有些麻木，谢叶在四年后终于在厌烦的前刻迎来了实习。
　　实习前的暑假，小家伙开学也要上学前班，他比其他小朋友聪明调皮得多。父母偶尔顾及到的时候都有些头疼，惟有在哥哥面前才是一幅天真可爱的样子。
　　暑假的一天，20岁的谢叶带着4岁的小亮去游乐场。
　　二人几乎玩疯了。
　　有些危险项目的时候，小家伙明明兴奋得很，却还是抱着哥哥的脖子，让哥哥搂着，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让谢叶的心二十年来第一次也仿佛飞扬在高空，愉悦极了。
　　傍晚的时候，谢叶抱着小家伙，回到了家附近。
　　“哥哥，你累不累？”
　　哈，原来小家伙也知道哥哥抱着他是会累的。
　　“累的话，小亮还要不要抱？”
　　谢叶一脸笑意地逗弄他。
　　“嗯……嗯……”小家伙为难地皱起脸，磨叽了一下准备从哥哥怀中下来，虽然抱抱很喜欢，还是不要哥哥累。
　　“哈哈，哥哥不累，小亮饿了吧。”
　　谢叶高兴地又抱紧了听了他的话变得开心更紧紧搂脖子的小家伙。
　　“吃肯德基，吃麦当劳。”
　　“小亮到底是要吃哪个呢？”
　　看小家伙选来选去的样子真可爱。
　　“都吃好不好？”
　　“好好，哥哥最好了。”
　　夏天天暗得好晚。
　　谢叶一手领着小亮，一手拎着从店里买好的东西来到了家附近小公园的绿地。
　　铺好了布和食物，拿出纸巾擦干净手，二人就开始大块朵颐了。
　　“哥哥，给你吃薯条。”“哥哥，我要吃冰激凌。”
　　小家伙吃饱了，就开始玩了。
　　要知道让哥哥喂和喂哥哥吃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当然别忘了粘着哥哥让他抱。
　　剩下最后一根薯条，被哥哥喂进嘴里，可是没有番茄酱了。
　　小家伙看见哥哥嘴角有自己刚才涂出来的红红的酱，不假思索地就把小嘴贴了上去，伸出小舌头一舔又一舔。
　　谢叶此刻却突然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呆楞了。
　　直到小家伙爬到他身上才回过神抱着他回家了。
　　二个人在大浴缸里洗好澡，谢叶有了惊人的发现。
　　安顿好他一回来就要睡在一起的小家伙，看着那甜美的睡颜，谢叶又失神了，恍惚中，时间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刚刚发现的时候，小家伙出生的时候，以及这四年的疼爱与依赖，最后是今天的一切。
　　谢叶不禁轻轻苦笑了，没有想到这样的桥段居然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许久之后，他终于想通，释然了。就算是真的又怎样呢，一切不过是在他自己的心里，难道他心里的事情还少了吗。他有十足把握什么事情永远绝对不会成为现实，或曝露于现实，或为他人所知。他内心的世界足够安全与宽大，放得下一切。而现实，依旧是现实，一切特别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于是，他释然了。并且为着内心的多彩特异丰富而感到了一丝优越的自豪。
　　小家伙，谢谢你让我的人生有了新的色彩，也许是最灿烂的，令我丰富多彩。
　　他轻轻亲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带着一种奇异的对自己对人生的满足感，也渐渐地入睡了。
　　结束了暑假与小家伙的愉快相处，谢叶开始了在附属医院轮科一年的实习。
　　由始至终，即使在国外，他依然使用母语日常生活，只有在学术交流采用英语。
　　由始至终，他从不使用电脑写论文或娱乐，只在学术资料库查找资料，一个邮箱也是学术用途，从不涉及其它，哪怕是学术论坛，一切论文都是钢笔手写，如有必要就打字输入电脑。
　　这就是他的人生态度。
　　而他的故事还有很多，仍会有人经过他的人生，却不知是否有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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