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我的白月光》虞小楼

6、写信告诉我

　　有些秘密，永远埋藏在时光之中，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正如桓烨留在瓶中的那封信，永无寄出的那一天。

　　他和程乐乐在一起过。

　　三年。

　　桓烨是一个颜控，更是颜控中的萝莉控。这也是他喜欢苏慢的最初的原因。

　　可是，他又遇见了程乐乐。同样类型的女孩子。

　　那段时间，恰恰是他和苏慢进入冷战的时间。原本不很熟悉的两个人快速的熟悉起来，他不仅带着程乐乐一起玩游戏，更能够在放学之余说些彼此感兴趣的话题。一个活生生的能陪着他的人，比一个在千里之外不知道真假的人好很太多了。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有意或无意的想要忽略掉那个人。

　　忽略掉自己对她的等待和想念。

　　忽略掉那些期待和失望。

　　可唯独不能忽略掉真正分开时剜心之痛。

　　桓烨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瘦了20斤。他原本胖，也不过是青春期发育过快带来的，不是那种臃肿的肥胖；好像一眨眼功夫所有的脂肪一去不返，他瘦了，也由可爱变得帅气了。

　　可那也是他最难捱的一段时间。失眠、发呆、厌食、整夜的做梦……到最后，他开始恨苏慢，恨她来过自己的世界，恨她的走的绝情，恨她还将种种痕迹留在自己的心里——然而，他更恨自己不能狠下决心一刀两断！

　　在这种时候，这个同样长相软萌可爱的女孩子一直陪在他身边，上课给他做笔记，下课帮忙买东西，知道他胃口不好，就每天给他带水果。

　　考上高中的那个夏天，他跟程乐乐在一起了。没有表白，没有礼物，只是在别人起哄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她含羞点头。

　　高中三年没有分手。他们是别人眼中的模范情侣。

　　但是，在上大学的那一个暑假，他们毫无预兆地分手了。

　　而且分手，是程乐乐提出的。

　　“为什么？”他随口问。

　　程乐乐不答，只是看着那张自己迷恋的脸笑，苦笑，到现在他还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不耐烦：“要分就分！”

　　“是啊，你不知道，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有什么话你就说，别搞那么多开场白。”年轻的男孩子皱着眉

　　“桓烨，那你呢？”程乐乐追问，“你在乎我吗？你有没有喜欢我？”

　　“我不是当你的男朋友了吗？！”

　　我不是用男朋友这样的身份报答你的喜欢了吗？

　　程乐乐知道，这就是他的潜台词。

　　她苍白着一张脸，犹不肯死心：“三年的时间，哪怕养条狗都有感情，桓烨你……”你对我真的就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

　　“程乐乐，你没有必要让自己显得这么低贱卑微。”难得的，桓烨正色说道：“一个女孩子，就算喜欢谁，也永远记得，保留自己的自尊。”

　　程乐乐想笑，为他这句正经的、单纯的劝告，也为自己可笑的卑贱。

　　“原来是我错了！可是……我不过是因为喜欢你，想要对你好而已啊！”

　　他没答。好一会儿，见她沉思着，也不再哭了，便说：“话说完了，我就走了。”

　　然而，程乐乐的下一句话，把他迈出去的一步拉了回来——

　　“桓烨，当初你跟她分手是什么原因？难道不是因为她选择了自己的自尊，而不是你吗？”

　　他怒视着程乐乐，“你说什么？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桓烨，像你这样的人，她怎么受得了？！”好像程乐乐已经接受了分手的现实，下定了决心释放自己关在心中的秘密！

　　“你偷窥我！”桓烨怒不可遏，白皙的脖子上青筋暴起。

　　程乐乐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她像是已经豁了出去，毫不在乎桓烨对自己的看法了。

　　“像你这样自私自我的人，她怎么可能受得了？”程乐乐带着泪声音嘶吼着，“你任性而且幼稚、什么都想随自己的意，从来不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你们怎么可能不分手？！就算当时有我的原因，可是桓烨，真正让你们走上绝路的，就是你！”

　　桓烨意外地没有因为这些攻击而怒火冲天，好一会儿，才低着嗓子，迷茫而颓丧：“是这样吗？”

　　“对！你就是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人！”程乐乐睁着圆溜溜的满是恨意的眼睛狠声说道。

　　“那你呢？你为什么喜欢我？”

　　“在今天，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从前……就当我眼瞎好了！……”

　　眼瞎才会喜欢你，眼瞎才会觉得自己是拯救落难王子的天使，眼瞎才会觉得她总有一天会挤走那个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可是，谁的青春没有遇见渣男呢？从今而后擦亮眼罢了！可是，为什么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程乐乐，对不起。”他那双黑曜石的眼睛看着程乐乐，真挚的歉意在里面闪耀着。

　　程乐乐擦掉半边脸的眼泪，手忙脚乱的再去擦另一边的泪水，尽管已经分手，尽管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喜欢他，可是她还是下意识地，不想让他担心；虽然，他并不会担心。

　　“不用道歉，喜欢你是我的自由，不喜欢我是你的权力。我输了，我无话可说。”

　　这句话，她仿佛用尽了自己的力气说出，她看着桓烨，像永别一样看最后一眼，“我其实特恨你！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盼望着一件事，那就是你真的喜欢我。可我失败了。真正让我死心，就是你把大学志愿填报在她所在的城市。我祝愿你，桓烨，就算去她在的城市，你也找不到她！”

　　这已经不是祝愿，而是诅咒了！

　　程乐乐吐了这口恶气，总算那颗压抑的心稍稍活起来，她不无恶意的说：“你不是还想着她吗？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既然你都找了女朋友，她会不会也有了新的男朋友？甚至——她已经结了婚？！甚至她已经有了孩子？！”

　　他身子微微颤抖，似乎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猛地听到，便感到铺天盖地的震惊和痛苦。

　　他的痛苦让程乐乐感到痛快。

　　“你说说你，三年的时间，放着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近在眼前的女朋友不管，心中惦念一个早走了的人，你觉不觉得你很可笑？”

　　“既然舍不得，当初干嘛不去追？既然后悔，干嘛还要答应我？既然忘不掉，为什么……哦，您斩钉截铁，挥剑斩情丝，把人家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哈哈哈哈！”

　　“桓烨！你这个懦夫！一年365天，你天天窥屏，幻想着她回来理你；一年52周，你周周给她点赞，可她有没有再理你？”

　　“自尊，是的！我不要自尊，我没得到你；你要自尊，所以你失去她；她要自尊，所以她再不会回头。”

　　程乐乐头也不回，走去那扇门，走出了桓烨的生活。

　　空气中，只余下这么一句惆怅而嘲讽的话：

　　“爱情，真他妈的折磨人的玩意儿！”

　　也许程乐乐的诅咒真的生效了。桓烨在偌大的H市没有遇见她哪怕一次。她离开了吗？什么时候？去了哪里？她好吗？现在身边是怎样的人？她，还记得自己吗？

　　他终于放下自尊，走遍她待过的地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她的气息。

　　终于，他不再找了。

　　人生，大概就是有这样那样的遗憾。你少年时犯下的错误，留下的遗憾，再如何惦念，也换不回时光。

　　他决定回家，听从家里的安排，结婚，生子。

　　可是，他无意间在小侄女关注的微博上看到一个娃娃脸的漂亮女子说的一段话，那时她不是从前的青春貌美，而是一种别有韵味的知性的美：

　　“在我二十几岁的时候，有过一段非常糟糕的岁月，可是我遇见了一个人，陪我走过那段孤独的岁月。虽然最后我们不欢而散，可是，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谢谢你，以及对不起。”

　　谢谢你安慰了我的岁月。

　　对不起那时我还太幼稚。

　　那一瞬间，他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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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桓烨也是个渣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