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殷雷破阵（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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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负责人大叔，年近三十已经有家室的学长是我们这群人里年龄最大的。于是把小孩们都轰回房间换衣服之后，我和喻文州、周泽楷排排站在学长面前，乖乖接受学长的教育。
学长插着腰说：“说吧，你们上哪去了。”
“网，网吧……”总感觉下一秒学长手里的资料就要甩到我脸上了。周泽楷往前踏了一步，半个身子挡着我说：
“我们要去的。”
学长瞪了我一眼，转头对喻文州和周泽楷说：“就算小沈不懂，你俩也不懂吗？电竞选手比赛之前去网吧打游戏，你们够本事的啊！这要是在国内我是不是要带着保安去救你们了？”
两人乖乖点头。
见我们认错态度还算认真，学长说了我们几句，就放我们去收拾。
亏得我有先见之明，把化妆品放到小戴屋子里。晚会算是酒会，但又不能算酒会——谁家酒会正经客人拿着果汁汽水，负责人和翻译一人端着一杯香槟的啊？
我八百年使用一次的化妆技术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除了我自己之外，还给小戴画了个清清淡淡挺好看的妆。
男孩子们扒在门口看着我给小戴化妆，小戴看见了问：“你们要画吗？”
他们忙不迭的摇头，特别是袁柏清说每次参加比赛都会遭受化妆品的摧残，皮肤状态特别差。
现在男孩子都活的这么精细的吗？
过了没一会喻文州和周泽楷来招呼小孩们，方锐和江波涛一人拽着唐昊一人拖着孙翔，堵在小戴门口等着女士们。
我拉起戴妍琦，同他们一起走了。
本来我是不想接这个活的，从一开始就有股极度抵触的情绪，此事事关美国队的盗贼选手，同时也是我好舍友C小姐的前男友，Mark Kenny。
事情的大概发展与娇小姐爱上坏小子的寻常套路并没有什么不同，C小姐她们家在德州那个小镇上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而Mark却是个小混混。那种寻常套路的爱情故事我们就一带而过，总之当时还是高中生的C小姐爱上了当时常常翘课出去混迹的Mark，两人干柴烈火了……嗯，你们懂的。
虽然美国这边民风十分开放，但以C小姐父亲为首的家里人还是震怒的。当他发动家里人去找Mark的时候，发现此人正在和别的姑娘卿卿我我。见到C小姐的家里人，Mark立马逃之夭夭从此再也没回过那个小镇，甚至连德州都没再踏入。
我讨厌此人并不是因为他和C小姐干柴烈火的这个事，而是因为此人不但渣，还一点担当都没有。
不可否认Mark在荣耀这方面天赋是极强的，但他在俱乐部当地的风评实在是不敢恭维。后来Mark来找过C小姐，被我们俩拒之门外，而且还被刚刚过来年轻气盛的我骂了一顿。然后Mark便骂的很难听，并且自此把我也加上他的黑名单。
酒会并不用穿什么太正式的衣服，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换了裙子，而且到了美国就开始穿高跟鞋了（因为当地人比国人还是高不少的），活动不大方便。
在酒会开始之前我曾问过C小姐，如果遇到了Mark，从她的角度来讲希望我做什么，C小姐说：“你最好找男士待在一起，当然如果可以把他揍一顿最好。”
“……好的我注意。”
酒会一开始，学长跟着喻队，带着江波涛和高乔两个年轻的小队长去队长们那个圈子交流，留我和不怎么爱说话的周队在孩子们这边。
作为上一届的冠军队，中国队的到来自然引起了围观。在小队员之前的描述中，我大概能知道第一届世邀赛中国队的辉煌，领队的是号称“荣耀第一人”的叶修，除此之外还有拥有着四大战术师、魔术师、剑圣、枪王、斗神这样辉煌名号的人作为队员。然而迎来了一次大换血的中国队目前成员们除了喻文州、周泽楷和方锐都是六七赛季出道的年轻人，除却纯粹的技术和战术，待人接物等方面颇有些应接不暇。
送走了来寻衅滋事的法国队，我问周泽楷：“你们叶领队参加上届比赛的时候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周泽楷望天。
小戴说，那位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讽刺和垃圾话真的能把人说崩溃。
卢瀚文紧接着抢答：“那明明是我们黄少。”
……这有什么好争的，我又不是在夸他们。
几个小孩就要在中国队目前占据的这一亩三分地上自己争论起来，喻文州他们几个又不在没人拉架，我只能拉着戴妍琦借口刚喝过酒去找点水喝。
“哦，看看这是谁～”带着痞气的黏腻男声从不远处传过来，带着微妙的讽刺，说了一个差点想拍桌的单词，“Chink ladies～”
“晚上好Mark。”我回答到，同时不动声色地把小戴往身后拽了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这个主。
Mark说起话来难听至极，张口就是这种想让人抽他的发言（注：英语里chink就是骂中国人的，相当于骂黑人黑鬼那种带种族歧视的称谓），又似乎是喝了酒，脸上泛着潮红。
“哼，果然是chink，只会报团取暖。”Mark见我护着小姑娘，语气很是不屑地说。我并不想接话，甚至在心里早就已经把他用中英文各骂了百八十圈。
没想到Mark见我不搭话，居然伸出手来想要捏我下巴。
身后一侧是小戴，一侧是桌子，避无可避。这种场合我又不好直接跟Mark起冲突，毕竟是私人恩怨，万一耽误了大局可就不妙。
这时候边上有人伸手拉了我一把，将我和小戴拉到身后站着。
是周泽楷呀。
青年的背影绝对算不上伟岸，甚至还有点瘦削。我这个身高从后面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他后颈的碎发。灯光从他肩头撒过来，光辉给周泽楷整个人都勾了一层金边，平日里无可挑剔的漂亮侧脸竟是染上了威仪，给人一种逼人的压迫感。
其实我并不了解周泽楷在赛场上是什么样子，只是从资料上大概看到过，这个人在赛场上大杀四方的强势和平日里的羞怯内敛呈两个极端，该有的气势分毫不差。此刻青年身上的逼人气势，倒是有传闻中枪王的样子。
“Go away.”周泽楷说到，发音颇为蹩脚。
Mark显然并不想轻易放过我，他看着我身前的周泽楷，以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问我：“Ashley，这就是你的新男人吗？啧啧啧，真是……”
我气得脸色发青，幸好Mark那边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孙翔和唐昊从他后边走过来，一左一右按住Mark两边肩膀，然后方锐抱着胳膊站在他侧面说：“这位朋友，我觉得你需要和我们好好交流一下比赛经验，你看我们都是盗贼呢。”
然后他冲周泽楷使了个眼色，三人一块把Mark拉走了。
周泽楷回过头来问我和小戴有没有事，这时候男孩子们也都为过来了，七嘴八舌地关怀着小姑娘。
见没有我的事了，我跑到露台上去，想给C小姐打个电话诉苦。没成想电话还没拨出去，周泽楷就跑到我旁边往栏杆上一趴，导致空气一度十分安静。
“这次多谢你了周队，”我率先打破安静，喝了一口香槟，“那个人就那样，你不用担心，他不会真做什么的。”
“嗯。”周泽楷轻轻一笑，抬起没有端着杯子那只手摸了摸我的头，“比赛遇到，打爆他。”
青年掌心灼热的温度在曼哈顿夏夜里，宛如黑夜里盛开的夜樱，让我整个人似乎都升华在夜色里了。
大概脸颊已经爆红了，我急忙低下头抿了口酒。
“秋鸿信归，”周泽楷指了指我胸前的吊坠，突然说，“盾娘。”
然后指指自己：“霸刀。”
酒会并不要求穿正式的衣服，我就穿了件波西米亚风的V领上衣和七分裤，脖子上的吊坠是大学时候刚玩剑三时和朋友一起定制的一套门派吊坠，大多数都送给各个门派的亲友了，苍云这个倒是是不是拿出来做配饰用。这不是重点，因为除了感叹之外倒是对他们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而重点在于——
好的，我原本以为自己还是有点形象的。掉马？不存在不存在，在周泽楷同志眼里我根本就没有马甲。
“你们早知道是我？”
“嗯。”
“所以江波涛和孙翔是咩咩和狗策？”
“对。”
苍天呐。
岔小劲，死于掉马后的羞耻感。
周泽楷果然做到了他所承诺的。中国队在四强赛中遇上美国队时，一向作为守擂大将的枪王今天头一位出场，最后拼着百分之二十血，打爆了满血的美国队第二顺位的Mark Kenny。中国队在擂台先下一城。
团队赛中，中国队启用了全新人的阵容，由刘小别、高英杰、乔一帆、戴妍琦、袁柏清以及第六人宋奇英组成，完胜美国队。
美媒：不是，你们中国队的奶都什么毛病？为什么都喜欢拿拿武器抡人？上赛季那个张新杰是这样，这赛季这个袁柏清有过之而无不及！
袁柏清：那是我师父方士谦没来，要是他？呵呵，你们对奶的力量一无所知。
后续的比赛中国队就稍有欠缺，半决赛对上韩国队，以一分之差败北。
而面对咄咄逼人的媒体，由师兄举荐我做翻译，喻队的发言给世界荣耀圈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们并没有失败的气馁，正相反，国际选手的多样性给了年轻队员们更多提升自己的机会。本届的中国队非常年轻，而这些年轻队员中甚至还有两位已经是俱乐部战队的队长。我相信在未来，他们必定会肩负起中国荣耀的未来。”
中国队离开是在两天以后，颁奖典礼结束。队员们拎着箱子踏上回国的路途。
“你回吗？”周泽楷问我。
“回呀，我家在S市，回去找工作呢准备，”我回答到，把一会小挂坠递到他手上，“给你，同款霸刀的。”
青年看上去十分开心，将吊坠直接挂到脖子上，然后再次摸了摸我的头：“回国见。”
“嗯，回国见。”我忽然想起有一次问师父，恋爱是怎么谈起来的。师父难得没有骂我骂我问题问的白痴，但还是用一种关怀傻子的语气说：
“傻二狗子，恋爱不是谈的，是陷进去的啊！”
你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殷雷破阵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殷雷破阵（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