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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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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真被罗十七一语中的。
我皱眉看着面前铺满地上的东西,耳朵里是旁边经过的人窸窸窣窣的惊叹声。
旁边,赶来看热闹的崔繁生用肩膀顶我。
我瞥他,他双手抱臂,朝我示意看走廊远处。“小宝,这事现在这走势可有点不妙啊。”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医生雷厉风行走来,平时本就严肃的脸上现在满是凝重。
他先问了两句护士站的小姐姐,然后目光锁向我。“乔医生,你过来一下。”说完,径直往他办公室的方向走。
崔繁生掩嘴小声道:“今天老师不在,注意说话,不要冲动。”
我点了点头,跟上李主任的脚步。
“哐”一声,办公室门关上。
这是李主任的专属办公室,二十来平的室内,除了两个资料柜,一大张办公桌附带两边的座椅,就只剩一套三人位皮沙发——一切布置井井有条,显示出主人严谨刻板的性格,连一丝多余的装饰都不见。
办公桌后的李主任两手搁在桌上,一指敲了敲桌面,朝我示意:“乔医生,你请坐。”
我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
他似乎措辞了几秒,才开口对我道:“乔医生,你毕业后直接进了我们急诊科,之前读书时还在我们这轮转实习过,前前后后加起来有将近一年的功夫,科室里不少医生对你都赞叹有加。尤其是陈主任,他之前一直遗憾没能收你做学生,对你最后能选择来我们急诊科,他是相当喜出望外。私下还跟我说以后急诊科有你和崔医生两个后辈,总算是后顾无忧了。为此,我其实一直也很看重你。”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我也猛然提起精神,知道后面才是这番话的重点。
果然,他抬眉两眼凝重看我,继续道:“但是,这几个月来,对你的表现,我其实有点失望。乔医生,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你要牢记我们这里是医院,是一个严肃的治病救人的地方,尤其我们还是急诊科,一分一秒关乎的都是患者的生命安全。这里,不是什么表演秀舞台,也不是追星现场。然而,乔医生你看看最近你做的事。前几个月偶尔有几个年轻女孩子在这里拍照、摄像就算了,至少没影响到大家工作。但是上个月有病人差点儿被给你拍照的人撞翻,这件事还多亏陈主任帮你压下来才没造成影响,否则要是那个病人一个投诉或者闹到网上,老百姓会把我们医院当作是什么地方?”
李主任目光严厉看我,我却只能保持沉默。
因为他说的都是现实。
现在是一个开放的时代,时不时碰上几个无意看到我后偷拍照的患者,在工作中在所难免,通常只要我不搭理、假装不知,他(她)们只会偷偷拍照离开。但是,上个月有个女孩见我掉头走竟然立马追了上来,正好和一个被推来的救护床迎面相撞,差点儿把病床上被送来抢救的一位年过七旬的患者惊吓到,幸亏推救护床的是张枫,他力气大把床稳住了。事后,家属的愤怒和不满,最后都是陈主任出面安抚好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险些因我而死。
对于那位患者,我无比抱歉,但是却无能为力。毕竟最后没出事,医院也无法追究那个跑掉了的女孩的责任。
“那件事陈主任帮你解决了就算了,乔医生,我们现在说说这几天的事情。”李主任又敲了敲桌子,我看向他,“对于你私人情感,作为上级,我并不想评价什么。但是,现在这事影响到医院形象,我就不得不说几句了。那个病人据说是你一个星期前救治的。乔医生,请你实事求是的说,你当时到底做了什么?是否有任何不合规的行为?”
我皱眉道:“李主任,我只是按照正常的流程处理问题,并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举动。当时方医生让我给他缝针,缝完针后,我就继续回诊室给其他病人问诊了。”
“没有任何多余举动?你们之后私下没有接触吗?那为什么,一个晚上的接触,他能一次次来医院找你?然后今天还送了一地玫瑰花?那些花不下上十万吧?乔医生,我希望你能严肃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刚才我过去时,看到好些经过的病人都在拿手机拍,要是被发到网上,会给医院形象带来多大影响,你明白这个严重性吗?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反思个der啊!
我怎么知道一个神经病的想法!
我心里有些烦躁,却只能尽力保持冷静道:“李主任,我知道这事的严重,我会私下解决好,不给医院造成影响。”
李主任这才微微颔首。“乔医生,我跟你这次谈话,就是希望你能严肃自己的态度。上次那事陈主任可以给你解决,是因为没有造成影响,但是这次事情要是闹大了,估计下次就是院长找你谈话了。我不希望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医生,会被这种事情影响前程。”
……
“老李找你谈了什么?”我刚走进办公室,崔繁生从电脑里抬头看我。
我到他对面的诊疗桌后,坐下往桌上一趴。“你说能谈什么?”
崔繁生往我这边凑近道:“老李说话很难听?”
我从手臂上抬眼朝他看。“他说医院不是表演秀舞台,要我反思自己行为不要误导患者,做出不恰当举动。”
崔繁生坐正笑了笑,继续“啪啪啪”打字。“老李这人啊,性格是这样古板,你不用把他话放心上。他啊,说是比我们家老陈小了上十岁,但是看着可比老陈老。老陈虽说血压高高低低,但是心态可比他好不少。”
我坐起身,心里好了不少,但是却并不放松,叹气道:“他又提了上个月的事。那事影响小,因为陈老师,别的科室都不一定知道。但是今天这事……哎——”
我是真烦,我就想安安生生当个医生,怎么蹦出这一堆破事的!
闻言,崔繁生也手上一停,微微蹙眉道:“老李这说的倒是实话,但是你毕竟是医院的医生,这事让你亲自处理其实也不好,最后都会怪到医院头上。而且那个人,我看有点难打发。他一看就是那种闲得没事的二世祖,估计家里背景也不小,犯点事就算出阁,也会有人上赶着擦屁股。”
说到这,崔繁生突然又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哎——,我说你家那位呢?”
“啊?”我看他。
崔繁生急色道:“你让你家那位来啊!他又不是我们医院的人,也不影响医院形象。你可别想唬我,你家那位一看就不好惹,让他去吓吓他啊。”
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他回老家了,过两天才回。而且……我暂时不想让他来处理,先我自己来吧。”
虽然那天罗翀也说有事找他,但是一来,我觉得能自己处理的事情还是自己来,二来……
那个人叫什么,虽然那天他跟我自我介绍时,我早忘了,但是模模糊糊记得说了个“qī”什么。
这个音的姓,常见的也就一个了。
而这么大个上海,姓戚的不一定少,但是也不见得很多,再加上那天那人说话的嚣张感,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
罗翀和戚家的恩恩怨怨,我从来没细问过,却也猜了个七七八八。私心里,我不想罗翀再和戚家人扯上联系,然后沾染上麻烦。
这事发酵得比我想象得还快,果然人类的本质都是看热闹。
连沈毅下午都偷摸找来诊室,问我:“喂,乔无非,你没事吧?”
我看他额头上的汗,无语道:“你是闲得慌吗?我挂了你电话,你还跑来?在医院跑步锻炼身体?”
他理直气壮看我:“那你为什么要挂我电话?”
我朝他翻白眼:“不想听你讲话。”
不用想,就知道这货会说些什么屁话。
果然,下一秒,他道:“乔无非,你看看你,总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就是因为你态度不认真,才总会遇到这种事。这种事是很严重的,你明不明白?嗯?乔无非,你是不是染头发了?”
我瞪一眼对面“嗤嗤”忍笑的崔繁生,然后冷冷仰头看沈毅:“染了,怎么了,你有意见?”
上个月底,我实在觉得在发型上玩不出什么花样了,但是因为职业,又不能太出阁,只能染了个深咖啡色,平时看不明显,有光时就能显出一些咖啡色来。
然后,这货下一秒急得快跳脚了。“我就忙了一个月没盯着你,乔无非,你看看你做了什么!”
我:“……我他妈是染头发,又不是杀了人!沈毅你要是有什么毛病,我现在给你开个脑CT单子,你赶紧上楼给我查查!”
“噗……!哈哈哈!”
“崔繁生,你笑个毛啊!”
“……医生?请问哪位是乔医生?”门口一个声音怯怯传来。
我:“……”
妈的,我的形象!
下班后,刚走出医院大门,不出意外,在人流密集往来、已经亮起路灯的道路上,我再次看到了那辆嚣张的红色跑车。
以前看小说,觉得酷炫狂霸拽的红色跑车是逼格,但是有个真霸总——孟维伦作对比后,再想到小说内容,我只想到两个字——装逼。
而现在,看到面前的红色跑车,和故作帅气倚靠在跑车上的人,我脑子里只剩两个字——傻逼。
“乔医生,下班了?”来人走近几步朝我微笑,“今天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十二月的寒冬里,就算上海在海边,风里也是凛然飒飒,这人却一身白色风衣加黑色牛仔裤的搭配。
我瞥向他冻得有点发白的唇色,和裸露在外泛起鸡皮疙瘩的脖子,内心哼笑:没那资本,还学人耍帅?
不过,就罗十七那冬天都能用冷水洗澡的非人体格,也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了。
哎——,我看上的人,就是那么厉害,怎么办?
我朝他淡淡点头。“今天有空。我知道这附近有个酒店,正好我有事要找你说清楚。”
他要带我去的地方,我肯定不会去,去个我熟悉的地方,对我比较安全。自从经过顾炳阡那事,我对这类人都会保持警惕。
“这附近?这附近能有什么好地方?乔医生,我早订好了地方,我们一起看着江景品品酒,多有情调啊~”他朝我笑得耐人寻味。
呵,谁跟你玩情调?你谁啊你?
我没耐心跟他拉扯,直言道:“要么去我说的地方,要么算了,你看着办。”
他明显表情一僵,目光在我脸上流连了好几秒,才讪讪道:“行行行,乔医生你长得帅,你说什么都有理,就去你说的地方。我今天也算是舍命陪美人了。”
他说着说着又笑嘻嘻起来,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车门道:“来,乔医生请上车吧。”
我摇了摇头。“那里离得不远,走路也就三四分钟,我在前面走,你跟上来吧。”
说完,我直接朝我说的地方走去,不怕他不跟上来。
“哎——,你!”
我说的是医院附近一家小酒店,有大堂有包厢的那种,毕竟街边小饭馆没有方便谈话的单间。我不希望大庭广众之下,让别人听到这个人对我说的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但是,这也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酒店,和戚少爷平时进出的那些场所肯定远远无法相比。
果然,他停好车,还没跟我走进酒店,脸上浮现几分难掩的嫌弃;跟着走进包厢后,看着陈旧的墙皮,和掉漆的座椅,感觉他屁股都不知道怎么落了,站在圆桌边埋怨道:“乔医生,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种地方怎么能吃饭?”
我刚快速地点了几个小菜,把菜单还给服务员,正慢条斯理拆开面前的一次性杯子和碗,拿起玻璃转盘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茶。
“怎么不能吃了?这家菜味道不错,也挺干净,我从读书时就经常和同事来这里吃饭。七八年了,也没吃出什么事。”
最近温度降得厉害,一个星期前还下了雪,估计酒店怕客人冷,暖气打得高。我刚坐下一会儿便觉得有点燥热,又起身将外面的羽绒服脱了搭在椅背上,内里一身黑色低领毛衣和蓝纹衬衣,在室内穿正好不冷不热。
坐下抿了口茶水,我稍稍舒了口起,在医院忙了一天人累得很,但是眼前还有个大麻烦不得不处理。
我抬眼看向“麻烦”。“你不坐?”
姓戚的直愣愣看我,“啊?”
我不由皱眉。“你是想站着跟我说话?……算了,随便你。”
他这才回过神来,喏喏点头。“噢,噢噢,好,坐坐。咦——,这这这,这桌子上还有水!”
我:“……这是水,又没有毒,你怕个什么?估计刚才服务员擦了桌子还没干。”
他这才犹犹豫豫再次在我旁边的椅子坐下,但是只小心谨慎地坐了半个屁股。
我:“……”
德性。
哼,当年孟维伦可是路边摊都陪我吃了,这货算什么?
看他终于像坐在地雷上一样落座了,我才又开口道:“这位……戚……”
戚什么来着?名字是忘了。
那就,“戚先生。”
他这次倒像是终于从眼前环境中回过神了,连忙拖着椅子朝我凑近几分,笑道:“叫什么戚先生,太见外了,叫我阿午就行了。”
我看他一眼,往后挪了挪。“戚先生,我想我们并不熟,还请你不要再有今天早上那样的举动,那会让我很困扰。”
“今天早上?今天早上怎么了?你是说跟你送花的事?”他人往前凑近两分,“就几束花而已,你们领导不会还因为这个又批评你了吧?”
我点了点头。“毕竟那是我工作地方,你这种举动对医院造成的影响很不好。”
我尽量克制自己的措辞,显得公式化而有度,毕竟他现在光脚不怕穿鞋——我没法把他怎么样,他却能把我的工作闹得天翻地覆。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我突然想到,这大概也是工作后的必修课吧。没出社会时,我可以像个孩子一样任凭自己喜欢肆无忌惮,想甩谁的脸子毫不留情就甩。
但是,今天李主任的话也没说错,我不能总让陈老师帮我处理这些麻烦,想成为独当一面的医生,我也要学会周旋这些人情世故。
我深吸口气,看向对面叼着墨镜,一脸无所谓的男人。“戚先生,我今天想找你说清楚,就是希望你不要再做这些举动。这不仅会影响我的工作,我个人也并不喜欢,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人刚张嘴准备说什么,突然愣住了。“啊,你有男朋友了?你怎么也有男朋友了?”
我淡淡对他道:“嗯,我和我男朋友感情很稳定,请你不用继续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闻言,男人表情从错愕又恢复到之前的满不在乎。他一手拍在我肩上,摩挲了两下。“哎呀,乔医生别这么严肃嘛,只是交了男朋友而已,又不是结婚了?现在连结婚都可以离婚,这算什么?你要不同时也跟我处着试试?我年轻又多金,你那什么男朋友难道能和我比嘛?”
嗤!你能和罗十七比?他能一夜七次,你这肾虚样能几次?
呵!
想歪了,我连忙思绪拐回来,等等,好像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什么叫同时?”我疑惑问。
男人朝我笑得耐人寻味。“乔医生,你说你和你男朋友感情好,我怕你舍不得分手,那就不分呗,但是,这也不妨碍你和我试一试啊。我们这里是国际大都市嘛,思维也要学着跟国际接轨。说起来,这在国外不算什么大事,我在国外就同时交过男女朋友,开放包容一点,大家玩着开心而已嘛!如果你怕你男朋友吃醋,把他叫来认识认识也不是不可以,也许大家一起都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呢?哎,乔医生,你男朋友长得帅吗?你这么帅,你男朋友也不会差吧?”
一只手顺着肩膀,滑到我后背,明明隔着一件衬衣和一件毛衣,我却感受到犹如蛇鳞贴在皮肤上滑过的黏腻和冰凉感。
我愣怔了一下,下一秒,一种强烈的呕吐感在我喉头剧烈翻滚。我猛然起身,伸手将他推开。
“哐!”
“哎——,我操!你他妈疯了!推老子干嘛!”
我看着自己的手,一瞬间觉得这手都变得肮脏而恶心,但是喉咙的翻滚遏制不住得越来越汹涌,我只能拼命忍耐,用另一手端起茶杯,迅速将整杯水喝下。
“乔医生,我是看你长得好看,才有耐心跟你说这些,你别给脸不要脸啊!现在这社会,长得好看的可不少,少爷我花钱什么人买不到!我是看你像个文化人,才说话客气点,还耐心追了你这么久!你当我是好说话,可就看错了人!除了陈况,你看我谁不能弄到手!”
男人在我耳边的叫嚣,让我本来压制下去的恶心感又翻涌了上来。
我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得这个声音让我有种错觉,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肮脏的。
这世界上,为什么总有这种恶心的人存在。
男人还想上来拉我,“滚!”,我实在难以忍受这种人的靠近,一脚将他踹开,拿起椅背上的衣服,准备离开。
是我的错,我还是把有些禽兽想得太好了,把它们当作了人,以为可以沟通。
“我操!你敢踢老子!老子现在就叫人来,你看老子玩不死你!一个小医生而已,老子,老子捏死你跟捏死蚂蚁一样!”
男人怒目赤红,跌跌撞撞从地方爬起,掏出手机,似乎准备联系人。
我却不准备再搭理——随便吧。大不了,大不了就丢工作而已!我不信他难道还真能弄死我!
却没想到,我刚准备往门口走,突然门被一把猛力推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走了进来,“你他妈在这里鬼叫个屁啊!”
我定睛一看,愣在了原地。“罗虎?你怎么在这里?”
罗虎看我的目光也是一愣,下一秒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勃然大怒,径直就是一脚,将姓戚的瞬间踢飞到了圆形饭桌上,“哐当”一声巨响,压在身下的玻璃转盘被砸了个粉碎。
然后,他犹不解气地冲上去,沙包大的拳头上去拳拳到肉,把正哼哼唧唧的人揍得哼都哼不出声来了。
“我他妈就一眼没看着,你竟然敢猥琐老子的嫂子!你他妈叫老子怎么跟十七哥交代!你这龟儿子,害死老子了!”
我:“……”
……
最后,担心罗虎把人打出事来,我还是连忙上去拉扯住他。
他倒是一脸无所谓:“没事,十七哥教过我几招,我刚才打的都是那龟儿子疼,但是不会出事的地方。”
然而,我却不能真当作什么事没发生去处理,酒店的钱肯定是赔了,但是,等我再回到包厢,姓戚的却跑得不见人影了。
看来刚才罗虎应该没说错,他应该没受什么伤。
回去路上,罗虎开车送我,他说罗翀离开前,有些担心我,所以特意跟他说,让他这几天在我下班后,偷偷跟着我回家。
我心里一方面感动于罗翀对我的关心,另一方面,却对于今天的事悬着心。
挨了这顿打,姓戚的应该更加不会善罢甘休了。
罗虎倒是心宽地对我道:“哎,无非啊,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反正有十七哥在前面呢,天塌了也有高个顶着,怕啥?”
我看他一眼,他恍然大悟,连忙道:“噢噢噢,我忘了,你比十七哥高。那也不怕啊,我们十七哥,那牛的,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你等着看吧!”
我看着旁边信心满满的憨憨,不由也想到了远在贵州的罗十七。
我轻叹口气,靠在车窗玻璃上,看着外面悬挂的一轮满月:怎么办,罗翀,我想你了,很想很想。这人世混沌,只有你身边才是我的一方净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