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荒》洛听青

22、对等关系

　　慕南晚就是慕封这个铁一样的事实给廖青的冲击略大，以至于廖青完全没办法专心且快速的融入现实会面后游戏家族的氛围，一个小时有六十分钟都在神游状态，盯着慕封的背影各种开脑洞天马行空，等真正把神思拉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岑南和音音脸上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困倦，毕竟是大老远奔波过来的，估计前一晚也没怎么休息，于是慕封提议先送他们回酒店休息明天再逛，全票通过以后一干人愉快的往慕封定好的酒店奔。
　　坐在后座和音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廖青看着窗外一盏盏往后退逝的路灯略惆怅，岑南他们没来之前她计划了一大堆，去哪玩怎么玩，不说做到宾至如归也大约能让他们尽兴了，然而千算万算没算到慕封会是慕南晚，这个情况把她雷得外焦里嫩都快体无完肤了，然后思绪就会止不住的有点飘，应该是相当飘，想去的地方一个没去成就算了，现在猛的一回想她连吃完饭去过哪些地方都忘了，死机了一样的脑袋一路上只装了六个字儿：慕南晚是慕封！
　　还跟复读机摁了复读键一样一下都没带停的每隔几秒出来蹦哒一下，真的是不能更像林正英片子里那种赶尸的心情，慕封是那个拿铃铛的道士她就是那具被赶的僵尸，肢体思想以及心理活动都靠慕封指挥了，完全不带造反的，造孽啊！
　　廖青看了一眼开着车和岑南搭话搭的很开心的慕封幽幽的叹一口气，这人怎么能这样呢？见到她是南城远半点都没受影响还谈笑风生的，慕南晚这么豁达他家里人都知道吗？
　　把人送到酒店告别后慕封把车往廖青家的方向开，开了一会儿想到点什么才开口：“送你到哪儿？”
　　缩在后座的廖青摸了摸脑袋才后知后觉的回话：“南平路口吧，我现在住在我朋友家里。”
　　慕封嗯了一声透过反光镜看着后座心不在焉的廖青，手指不自觉的敲了敲方向盘，不就是慕南晚本人是他么？这事儿有那么难消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南城远啊？”
　　廖青这句话很早之前就想问出口，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回去，这会儿联想到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就备受慕封照顾，在心里把事情翻来覆去琢磨自觉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实在憋不住了于是开口弱弱的问了一句。
　　慕封没否认，坦诚的廖青恨不得没问过刚刚那个愚蠢的问题：“嗯，知道挺久了。”
　　显而易见的，慕封早就认出来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帮她，然而慕封明明没遮掩，除了没直接告诉她，声音、名字、工作性质以及他电脑里的游戏倩女幽魂，她认识了慕封这么久居然没把慕封给认出来，脑子真的是被纸糊过，现在的感想除了尴尬就是郁闷。
　　慕封瞥见她结合了尴尬和郁闷的缤纷表情忍不住闷笑了起来，阿远的反应他不是没想过，在之前还隐隐约约起了点好玩的心思，然后没想到真的这么好玩，能够把这个事纠结五个多小时到现在还无法自拔，真的是好执着。
　　廖青注意到他笑不满的朝着后视镜斜了一大眼，声音和反应成反比，嘀咕的很小声：“有那么好笑么？”
　　慕封立刻正了正脸色：“没有。”然后又补了一句：“阿青，你很好。”
　　廖青觉得连接大脑的那根神经又断了一下，你很好是指什么意思？这句话用来接她上一句真的很合适么？她哪里好？好在自始至终没把他认出来？
　　然后廖青的脸色又不可避免的从茫然变得乌云压顶，不爽到了极点，约摸零下九十度的样子，放到九月绝对可以分分钟把九月冻成腊月。
　　慕封看见以后没绷住，佯咳一声继续闷笑，暗想最近笑点好像低了不少。
　　“慕南晚！”廖青看他笑的越来越夸张终于忍不住，也不喊老板了，磨磨牙直接叫了一声游戏全称，心想要不是看你在开车的份上绝对一巴掌招呼过去了，知道她是南城远挺久了，然后瞒着她，卧槽就赶着今天看一场大戏呢，她从前怎么没发现慕封是个这么……恶趣味的人呢，温和谦谨的气质一定都喂狗了。
　　“还笑！看我这样子是不是特好玩啊？”廖青郁闷的扒了扒晃到眼前的几根头发瞪了慕封的背影一大眼。
　　“我原本没这个想法，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是蛮好玩的。”慕封碰了碰鼻子收了收神色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呵呵哒！”廖青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然后表情在下一秒听完慕封说的话以后缓和。
　　慕封弯着嘴角颇认真的说：“因为阿远现实和游戏不太一样，很难能见到阿青能有这样的一面，我只是，想看看阿远的样子。”
　　“说什么呢。”廖青沉默了会儿往后靠了靠，然后明显心情不错的把嘴角往上提了提：“廖青和南城远，不就是一个人。”
　　“慕封和慕南晚，同样是一个人，所以你不用纠结那么多，把我调到你心里合适的位置就可以。”慕封状似满意的点了个头。
　　廖青：“……”
　　瞬间有种更烧脸的感觉，合适的位置，已经在之前就把你放在不合适的位置现在挪不出来了怎么破？
　　顺便知道了慕封是慕南晚以后不可避免的想起之前的贴吧事件，尼玛这又是一笔恩德，游戏延伸至现实，她没有一处不欠着慕封，没有一处不喜欢慕封，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是，越来越要命了。
　　“我没想到……”廖青说了半句没再说下去，深深觉得我没想到你会是慕南晚这句话是句废话，事实摆在眼前，人家就是！
　　“没想到慕南晚会这么帅？”慕封模仿着岑南不要脸到自然的本质颇自恋的接了这么一句，然后廖青果然就忍不住笑了。
　　“说起这个，二南真的蛮帅的，五官也没有很出众很有特色，但拼在一起就是……”廖青在脑子里找了半天形容词没找到合适的：“好看！”
　　“气质的问题，二南有股干净潇洒的气质，就跟我们上中学那会儿一样，还没被社会侵蚀，看什么都是干净的，他出来工作也有两年了，还能保持这么洒脱超然的少年人天性，挺好的。”慕封客观的评价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当然长得好也是主要原因，基因不错。”
　　“对！潇洒！”廖青略微顿了一顿，想起了很多可忆不可追的记忆片段，那时候的她们，真的很像二南，只是回不去了。
　　廖青很快压下情绪又就着慕封的话说了下去：“看脸的时代么？”
　　“百分之九十是这样。”
　　“怪不得九月除了做茶点的厨子其他都是美女。”廖青吐槽道。
　　慕封不紧不慢的回击：“所以张茜她们对于我会录用你这件事感到很是吃惊。”
　　“嗬！”廖青不满的搓搓自己的脸：“我有那么差嘛？我只不过是不会化妆而已！”
　　“你很好。”慕封笑着说，语气格外认真一点也不敷衍：“在我眼里，阿远一直都很出色。”
　　“说好的是你说不好的也是你……”廖青一副不乐意的别过头把脸转到反光镜看不到的地方笑成一个大写的SB，不管是不是认真的，慕封只要这么说一句就能顶别人夸她几十句了，真的是中毒不浅。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慕封的游戏身份是相处了快三年的慕南晚，又或许是慕封一直有意无意的开解起了作用，在下车的时候廖青总算能面色如常轻松愉悦的对着慕封说一句慕封，晚安！
　　她觉得从今以后，老板这个生硬的称呼大约不会再出现在慕封面前了，总之能成为对等而立的朋友什么的，感觉简直不能更好了。
　　接到阿夕电话的时候廖青笑了笑，这电话来的挺及时，她刚到杨乔溪家门口。
　　“喂阿夕。”
　　“阿远你现在在哪？二南他们和你在一块么？”阿夕声音听起来有些急。
　　“没有，慕南晚安排了个酒店给他们住下了。”廖青回答：“我刚到住的地方，怎么了？”
　　“太好了。”阿夕隔着电话松了一口气：“把你地址给我我过来。”
　　“你不是说有事不能来……？”
　　廖青疑问句还没完整说完就被阿夕打断：“你先告诉我地址吧，我过来再跟你细说，哎你们这儿冷死了！”
　　廖青连忙报了地址又折回路口等着，没想到阿夕会来，看了看时间廖青略无奈，这个点正是出租车交接班的时候，打车应该很难打，早知道就让慕封等等了，现在人都走了她也不太好意思让他回来再专程去接一趟阿夕。
　　阿夕下车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站在对面的廖青忍不住摇摇头，几步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这儿呢别浪费话费了。”
　　“啊你是阿远！”阿夕把手机放回兜里看了廖青几秒才笑嘻嘻的出声，顺手给廖青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廖青回抱了她一下，然后揉了揉她的肩膀，信手拈来的熟悉感，好像这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而是相处已久一般，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废话，谁还能半夜里大冷天的站这儿守株待兔专门等着抢你么？”
　　“是你让我小心一点的！”阿夕底气十足的皱了皱鼻子，廖青忍不住就笑了笑，接过阿夕的旅行箱拉过阿夕的手腕往杨乔溪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