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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   伊丽莎白端着茶壶从背后的门走了进来,她坐在艾伦刚刚坐过的沙发上,熟练的替奥古斯丁沏上一杯斯里兰卡高香茶,有些揶揄的笑着“您把他打晕了。”

      奥古斯丁站起来,“如果不将他打晕,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刚才在他身上耀武扬威的艾伦此刻软趴趴的躺在床上,卷长的睫毛温顺的贴服在眼睑上,透着些许稚气,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睁开时,漂亮的像油画中希腊少年,闭上时,又安静的像教堂顶上雕刻的小天使。

      “从认识您开始,我从未见过您对任何人,任何事超过对他的兴趣,他现在像个任人欺负的小猫,通常这时候,您早该出手了,可您却忍了下来,这让我既害怕又惊讶。”

      “害怕什么?”

      伊丽莎白褪去了笑意,认真的说,“可以随意出手,代表不在意。越是忍耐,越是代表您对他的占有欲,您越想要他,就越可能伤害他。直到您爆发,那到时,您会将他伤害的体无完肤,不是吗?”

      伊丽莎白的话犀利又精准,幻化作一把剑,狠狠的扎在奥古斯丁的身上。

      “我不想伤害他。”

      “那么,您应该放手,他是位善良单纯的大人,也真心想和您做朋友。”

      “我不能放手。”奥古斯丁看向安静躺在床上的艾伦,眼神中有伊丽莎白看不懂的忧伤,既浓烈又痛苦……

      “我做不到。”

      “他是我的全部意义,包括生命。”

      伊丽莎白不赞同的摇头,“没有人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您也控制不了他的想法,到时候只会两败俱伤。”

      “我无法放手。”

      奥古斯丁丢下这句话后,便将艾伦一把抱起,走出了房间。

      伊丽莎白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室茶香淼淼,将她苦涩的笑意变得朦胧……

      ……

      艾伦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

      房间被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光线,只有几盏烛火昏暗的灯光,房间里没什么装饰,只有一个柜子,一张床还有一个大壁炉,看样子很久没有动过,壁炉上只摆着一座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慈祥。

      他从被褥下起身,揉了揉还有些痛的后脑,使劲儿回想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他只记得自己和亚瑟去了妓馆,他和奥古斯丁争抢伊丽莎白,他和奥古斯丁吵架,他骑在了奥古斯丁身上,然后……

      艾伦愤然睁大了眼睛。

      “醒了?”

      清冷的男声让艾伦吓了一跳,他瞬间回头,偌大的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身前的沙发上还放着一只未抽完的雪茄。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所有的情绪都被他撕了下来,只剩下一张冰冷的脸。

      艾伦莫名恐惧了起来。

      “这……这是哪里?”

      “这是我的庄园。”奥古斯丁站起来,走到床前。

      “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每走一步,艾伦的心就剧烈跳动一下,几乎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因为我要把你关起来。”

      那一瞬间,艾伦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像被融入了冰雪,瞬间将他的血液冻起来,甚至无法流动。

      “什……么?”

      奥古斯丁坐在床沿,伸出修长的手捏住艾伦的下巴,迫使艾伦抬头与他对视,那双翠绿的眸子深邃的让人无端害怕。

      “你不是说,要让我舔遍你的全身么……”

      艾伦的大脑完全失去了运转的能力,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这不是气话吗?

      为什么奥古斯丁一副真的想要实施的样子。

      他喉咙干的厉害,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里,只能任由奥古斯丁离他越来越近,那张性感的令人发指的脸与他不过寸许的距离。

      奥古斯丁轻轻朝他的耳垂吹了一下,瞬间掠过的气息让艾伦的心脏几乎快要无法负荷,他下意识的伸手抵住奥古斯丁凑近的胸膛,勉强用干涩到嘶哑声音说,“这……这是你新想出来的,捉弄我的方式吗?”

      奥古斯丁停下了,唇角的笑意也缓缓收起,翠绿的眼眸直视着艾伦。

      “你想我捉弄你吗?”

      想……还是不想呢?

      那一瞬间,艾伦竟然发现自己陷入了犹豫。

      他被自己的犹豫吓呆了,而奥古斯丁已经俯身侵了下来。

      “滚开!”

      艾伦头一次,真的像奥古斯丁挥出了拳头,虽然被奥古斯丁一把就抓住了,但他脸上格外认真的愤怒表情却让奥古斯丁停了下来。

      “你很生气?”

      “你说呢!”艾伦一把甩开他的手,湛蓝的眼睛透着凉意与屈辱,“约翰·奥古斯丁先生,即使我愚蠢无知,但我也拥有尊严,如果您一再冒犯我,我将以绅士的身份对您提出控告。”

      为什么你也要像他们那样捉弄我呢?

      我只是……想要跟你做朋友啊。

      这是艾伦从他们认识以来,头一次叫了奥古斯丁的全名,他毫不闪躲的直视着奥古斯丁的眼睛。

      奥古斯丁的目光里总是带着艾伦无法看透的深邃。

      “你讨厌我?”

      “是的,我讨厌你。你总是做一些冒犯我的举动,这令我很厌恶。”

      如果只想捉弄我,大可以像那些绅士子弟一样,嘲笑我,奚落我。

      为什么要假装和我做朋友,然后再狠狠的羞辱我呢?

      我的感觉在你的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奥古斯丁放开了手。

      那一刻,艾伦忍住了眼眶的酸涩感。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过,没有朋友也无所谓啊,看那些背地里奚落他的人又不得不对他献媚不是很有趣吗?这些人照样邀请他参加舞会,赞美他英俊的外表,和富有的家世,他一点也不缺玩乐的同伴啊。

      回忆像潮水般涌来,他不是没有交付过真心,刚来英国时,他真的认为所有人都对他十分友好,他们可以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甚至拿出大量的金钱来帮助那些囊中羞涩的朋友们。

      只不过偶然在一次聚会中,不小心听到那些‘朋友们’嘲笑他。

      “嘿,那个愚蠢的法国佬可真有钱。”

      “就让我们骗光他的钱,让他屁滚尿流的滚回法国吧?”

      愚蠢的法国佬站在门外不知所措,只能悄悄的离开,从此以后变成一个只爱时尚,空有其表的孔雀。

      认识奥古斯丁,是他来到英国最大的惊喜,虽然他很会开自己的玩笑,但他始终认为那是朋友间才会有的玩笑。

      那是种亲近感。

      只不过,人家也不肯再跟他做朋友了。

      他可能……真的很愚蠢吧。

      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上当。

      为什么,这一次比任何一次被戏弄更加难受呢?难受的仿佛心都疼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下床,背对着奥古斯丁不敢看他,闷闷的说,“我回去了。”

      他不想再为奥古斯丁伤心了,那些幼稚的恶作剧只会让他显得更加愚蠢而已。

      艾伦走到门边,犹豫了一下,背着奥古斯丁说,“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他不想奥古斯丁像那些欺骗他,戏弄他的绅士子弟一样,没隔多久就来他的庄园求他借钱,朝他献媚的摇头摆尾。

      即使奥古斯丁和他们一样耍弄了他,但在他心里,奥古斯丁始终是特别的。

      那双翠绿的眸子里的温柔和浅淡笑意,即使是假象,他也不想看见它幻灭。

      那就再也不见了吧。

      他伸手握住门把。

      至少给他留一个温柔的假象也好。

      奥古斯丁从他身后伸出手臂按住了门,将艾伦圈入怀中。

      “你真的……讨厌我了?”

      奥古斯丁从未一再确定过什么,他向来说一不二,绝不多家纠缠,这一次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一个问题。

      艾伦有些恼火,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是的!我讨厌你!你也不讨厌我吗!既然如此,就不必再见面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艾伦在奥古斯丁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顷刻消失的疯狂,像一场危险的预兆,瞬息将艾伦淹没。

      “……你怎么了?”艾伦下意识感到危险,不自觉的耸起了肩膀。

      “你不能离开。”

      奥古斯丁的声音很轻,回荡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愈发悠远而绵长,仿佛包含着一种艾伦无法理解的忍耐,压抑着不肯向外倾泻。

      艾伦的肩膀轻颤了起来,几乎咬着牙关才能说出话来,“凭什么!奥古斯丁,你没有资格控制我!”

      奥古斯丁扣在艾伦身上的手越来越紧。

      艾伦终于在他越扣越紧的双手下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这是第一次,艾伦对他露出害怕的神色。

      他看自己的目光,总是带着轻而易举的信任,那双湛蓝色的眼眸笑着看向他时,总像在说,全世界只有你不会伤害我。

      那样的信任让他压抑了数十年的感情。

      直至艾伦的死亡。

      他曾不止一次的烦躁于这样的信任,恨不得亲手将这样的信任撕碎,然后狠狠占有他,得到他。

      可真当这份信任不在时,他的世界突然寂静的可怕。

      不过分秒的时间,奥古斯丁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最终,他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与艾伦拉出了,他们从未有过的,一步之遥的距离。

      那么近,又那么远。

      “你可以走,但走之前,我想跟你打个赌。”

      “什么?”艾伦睁大了眼睛。

      “你在我的庄园待足三个月,在这之后,我会离开英国,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在你的庄园里做什么?”

      艾伦有些害怕,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读书。”

      艾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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