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王】彼岸花可在》霎时月华

4、凤凰翙翙羽

　　王怜花此刻也不知打的是什么算盘，干脆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喝喝茶，让小二上了一些好酒好菜什么的，瞧也不瞧一旁的沈浪。
　　“小怜花，刚起来就这么好酒好菜地吃着，也不怕腻着。”
　　“娘子不也一大清早地打打杀杀，也不怕报应。”
　　凤凰娘子忍不住大笑起来：“驰骋江湖，杀人无数的大魔头王怜花竟然同我提报应这两个字哈哈哈，实在是太可笑了，王公子杀的人，怕是有半本生死簿这么多吧，王公子难道不怕报应吗？”
　　“娘子觉得，是杀人无数的报应来得多，还是杀了个救世的人的报应来得多呢？”
　　凤凰娘子立马收起了笑容，看向了身边的沈浪。
　　沈浪终于觉得王怜花有点救他的意思了。
　　“沈公子是江湖上的大英雄，我可不想与整个武林为敌，杀了他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那烦请娘子将沈浪还给在下如何？”
　　凤凰娘子娇羞地摇了摇头：“王公子一直叫奴家娘子，叫得人家好羞涩呢。”
　　“娘子若是喜欢，在下可以天天叫给娘子听，只要娘子将沈浪给我。”
　　“我若硬是不肯给呢？”
　　“那就别怪在下，伤了你这幅好皮囊了。”
　　王怜花朝沈浪使了个眼色，沈浪立马心神领会，手肘向后一击，又踢了一脚，轻易挣脱了束缚。王怜花将筷子往桌上一拍，随手拿起一粒桌上的花生米掷出，直击凤凰娘子的脸颊。凤凰娘子见状，用团扇遮挡，不想这小小的花生米在王怜花的手中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直接冲破了团扇，惹得凤凰娘子吃痛地轻哼了一声，脸颊瞬间浮现出一块花生米大小的红印。
　　沈浪重新站到了王怜花身边。
　　“我的扇子呢？”王怜花问道。
　　沈浪从怀中掏出落羽扇交给王怜花。王怜花接过扇子打量了一番，一看扇骨便知这扇子的真假。
　　“劳烦沈公子跑这一趟了，这扇子是假的。”
　　王怜花不由分说将扇子给撕了。
　　“放在这么显而易见的地方，在下也知道是假的，只不过是为了让凤凰娘子抓在下罢了。”
　　“哦？这是何意？”凤凰娘子问道。
　　“我们初回洛阳，满城的客栈居然都满客，就是为了将我们逼到这里来，又引我们去万花楼，无非就是你的那位主上丁清欢想要王公子罢了，没想到去拿扇子的人不是王怜花而是在下。我一直都很好奇，王公子与我出海之后再无什么奇门异术可以供你们研习，他究竟有什么值得你们这样做的？”
　　凤凰娘子一笑：“这种小儿科的把戏我也知道瞒不过二位，不过是试试二位还有没有当年的风范罢了。至于主上想要做什么，我又如何能知道？我不过是个傀儡，人家给我好处，我替人家办事，仅此而已。”
　　王怜花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喝酒吃菜。
　　“要不要奴家给王公子再斟杯酒？”
　　“你觉不觉得脸上有些瘙痒？”
　　“什么？”凤凰娘子摸了摸方才被花生米击中的部位，脸上居然凸起了一个个小点，若是王怜花不说，凤凰娘子根本察觉不到。
　　“这是什么东西？王怜花你对我做了什么？”凤凰娘子瞬间变脸，桌子一拍，王怜花也只是抬眼瞧了瞧，看到面前的人凶神恶煞，丝毫没有方才温柔可人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你还笑？”
　　“都说女人变脸变得快，当真是这样的。方才还想着要给我斟酒，怎么一下子又是吼的，又是拍桌子的。”
　　“你先说你对我做了什么。”凤凰娘子面目狰狞，若不是武功远远低于王怜花，加之还有沈浪在他身侧，此刻非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娘子可没资格跟在下谈条件。”
　　凤凰娘子也知心急终归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只得乖乖再坐下，平静道：“好，说吧，你想要什么。”
　　“告诉我你主上丁清欢的目的，我就给你解药。”王怜花简洁明了道。
　　凤凰娘子思量了一番，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先离开，身后的壮汉们虽有些不肯离去的样子，最后还是被凤凰娘子一瞪，乖乖地离开了客栈，在门外站成了一排。
　　“他们不是你的手下吧。”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一会儿都得死。”
　　“那我更能确定你一会儿说的是真话了。”
　　凤凰娘子叹了口气：“被你王怜花抓住了把柄，我哪里还敢不说真话。”
　　王怜花其实不太喜欢这话，说得好似他真的是什么阎罗王似的。
　　沈浪这是也冷静了下来，放下刀，认认真真地听凤凰娘子说了起来。
　　“丁清欢也不是什么我的主上，你也知道，我向来独来独往傲视苍生，不过她说如果能将王怜花的那样东西拿来的话，就还我《凤凰涅槃》。”
　　“那样东西？那样东西是指什么？”沈浪疑道。
　　凤凰娘子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王公子自然懂得。”
　　沈浪又看向王怜花，发现王怜花面露难色，眉头紧皱。
　　“娘子的话当真？丁清欢想要的是在下的……”
　　这二人说话总是断断续续的，沈浪很是不爽，说了半天也不知那个到底是什么，仿佛脱离开了二人的世界，坐在这里倒像是个不相干的外人了。
　　“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作甚？”沈浪不满道。
　　“一夜春宵之事，沈公子也要在下放到台面上来说吗？也太不给在下面子了，不过既然沈公子想听，在下就来说道说道，这个男女之事啊……”
　　沈浪立马捂住王怜花的嘴，好让他别再继续讲些不知羞耻叫人听了红了耳根的话语。
　　“沈公子到底是正道君子，王公子你这般玩弄于他，也太坏了。”
　　王怜花朝沈浪挑了挑眉，用扇子敲了敲他的手，沈浪这才放开了他。王怜花呼了一口气，感叹感叹沈浪的手掌真是大，若是哪天被他悄无声息地闷死也不无可能。沈浪不搭理他，王怜花觉得没趣，也就不接着笑他了，让凤凰娘子接着说。
　　“王公子当年退隐江湖，并未把所有绝学都交于李寻欢吧。”
　　“那是自然。”
　　沈浪又想起当初王怜花拍着胸脯同他讲自己除了这幅皮囊其他什么都给李寻欢了，到底还是他太轻信于他了。王怜花笑着看了看沈浪，沈浪别过头，丝毫不想再搭理他。
　　“鹿九，封枝。想必王公子应该非常熟悉吧。”
　　沈浪明显感觉到王怜花拿杯子的手颤了一下，却又平平稳稳地放了下去。
　　“鹿九是无上至宝，千年才出一个的好东西，听说服用了之后能够延年益寿功力大增，成为武林第一人，甚至比沈浪沈大侠还要厉害上几分。而这封枝，是绝好的养颜之物，服用之后美颜永驻，千年不变。这么说，丁清欢是想成为武林第一美人，还想永垂不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鹿九与封枝皆是古籍上记载的东西，是否真实存在尚且未知，在下这点本事，可真是不知道这两物在何处呢。”王怜花说了一大段很是口渴，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王公子倒是说说，胸口挂着的，是什么？”凤凰娘子指了指王怜花胸前的一个小挂饰，非常不起眼，以至于沈浪这才发现王怜花身上挂了这么个东西。那东西小巧玲珑，看似木色，却微微从内泛着些许微光。
　　王怜花也不小气，将那挂饰摘了下来，放在手心里，展示给凤凰娘子和沈浪看：“街边买的小东西罢了，凤凰娘子不会是连在下买什么也要管吧？”
　　“我是管不着，现在可以将解药给我了吧。”
　　王怜花用扇子拍了拍凤凰娘子的脸：“好了。”
　　凤凰娘子一摸，方才那凸起的一个个小点果真不见了。
　　“外面的人，麻烦娘子解决了。”
　　“我当然知道，让他们回去向丁清欢说些什么不该说的，不如就让他们就此闭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死人的嘴到底是最牢固的。”
　　王怜花看向沈浪，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接下来会有些令人不太舒服的场面，不过沈浪是武林正道之人，自然不允许滥杀无辜之事发生，拉住了正准备出手的凤凰娘子。
　　凤凰娘子宽慰他道：“你不必来阻止我，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一伙被丁清欢收买的强盗罢了，奸淫掳掠的事儿干的可不少，杀了就杀了吧。”
　　都说凤凰于飞，翙翙其羽，凤凰娘子虽无羽翼，杀人却干净利落，一身红衣染上一些鲜血，像极了浴火重生后的火凤。
　　“王怜花，沈浪，后会有期。”
　　王怜花一幅头疼的模样，闭目思考着些什么。
　　“王公子在想什么？”沈浪问道。
　　“鹿九，封枝。”王怜花也毫不遮掩。
　　“王公子当真知道这两物在何处？”
　　“知道。不过得先去拜访一位故人？”
　　“故人？”沈浪觉得有些好笑，“不知是哪位故人？”
　　“万花楼第一艺妓，卫倾城。”
　　沈浪顿时有些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