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弃妃》月照海涵

11、歹心初起

　　“水，给我水”沈静辰正宛自思量间，突然听到几声呢喃声，细听却是从德妃的床榻那边传来的。
　　沈静辰慌忙跑过去，看着床榻上的德妃娘娘有些痛苦的呢喃着，眼目似睁未睁，双手无力的抓着床单，手背上的青筋都可以看的到；沈静辰的心突突的跳着，脑袋里面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心里的一个自己告诉自己，要赶紧找太医过来，另外一个自己却希望没人知道这个事情，或者德妃真的死去才可以，那么这样自己就可以取代德妃了，而且是永远的取代了。
　　“水，给我水！”德妃突然睁大了眼睛，望着她，有些狰狞的看着她，手也抓住了她的衣衫
　　沈静辰被吓了一个激灵，后退了一大步，挣开了她的手，跌坐在了地上，她慌忙的爬起来，一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心里不能救她的想法却终究是占了上风，她不能救她，如果救了她，自己便只能被踢出局，以后自己便不能陪在沈思源身边了，自己一个人要如何存活。
　　沈静辰揪着胸前的衣衫，手微微的颤抖着，眼泪一滴滴的落在地毯上，落地却是无声。
　　德妃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没有了任何声音，向上抬起的手臂也缓缓的落在锦被上，那耷拉下来的手臂，在沈静辰的眼中渐渐失去了温度。
　　她静静的缩在墙角，空气安静的要命，偶尔可以听到的就是初荷均匀的呼吸声和外面打更的声音。
　　她想睡过去，也许睡过去就可以忘记这一切，也不用面对这一切，可是她整个心都纠在了一起，她无法入睡。
　　天光渐渐的明亮了起来，初荷翻了一下身，沈静辰知道她要醒过来了，立马装作熟睡的样子，直到听到初荷的尖叫声，才缓缓睁开眼睛。
　　“初荷，怎么了？”
　　“姑娘，娘娘她”
　　初荷已经有些话不成句了。
　　沈静辰看去时，发现德妃娘娘眼睛睁的大大的，头已经侧向了一边，嘴角边都是鲜血，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半个枕头。
　　沈静辰看到这个景象也有些惊吓到了，昨晚她明明没有流这么多血的。
　　“姑娘，你快走，你不能呆在这里，等下被其他人看到就不好了”
　　“那你怎么办？皇上会不会惩办你？”
　　“姑娘，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我只希望德妃娘娘能好好的就好，我这条贱命能值几个钱呢，姑娘，你就不要管我，快些走吧，不能把我们两个都搭进去”
　　“朕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德妃娘娘会变成这个样子？”
　　“奴婢不知，奴婢昨夜睡的有些熟，醒来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你确实该死，如果德妃娘娘好不了，你也跟着到地底下去继续服侍德妃娘娘吧”
　　“陛下，窗户没有损坏的痕迹，昨夜应该没人进来；德妃娘娘贴身服侍的奴婢也就只有这几个人，口风紧的很，昨夜正好是初荷值夜，除她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进来”
　　宗政修文看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初荷，紧抿双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下太医的诊断结果再说吧”
　　过了大约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太医出来了，宗政修文背在后面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一下，他想起了那年她刚入宫的摸样，初次见他，巧笑嫣嫣，如牡丹绽开的样子，至今仿佛还在眼前，只怕这样的时光不会再有了。
　　“老臣无能，德妃娘娘殁了”
　　“什么原因？”宗政修文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了急促的声音。
　　“旧毒复发，但是臣查不出是什么原因，按说旧毒已经解除干净了，但是不知为何，德妃娘娘会再次中毒”
　　宗政修文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他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想要杀人的冲动。
　　“把这个婢女拉出去斩了吧，连自己的主子都没有办法服侍好，要你有什么用”
　　“陛下，我没有下毒，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难不成昨夜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不成？”
　　“除了我是没有第二个人，但是我是绝对不会下毒害娘娘的，陛下您是知道桃儿的，桃儿从德妃娘娘进宫起就服侍娘娘，怎么可能会害娘娘呢？求陛下明察”
　　她并不像将无辜的沈静辰说出来，那个姑娘虽然并不高贵，但是平时对自己倒也是很好。
　　“结果都出来了，还需要追究什么过程吗？你的主子已经殁了，留着你又有何用呢？”
　　初荷听完这句话，背上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她突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不论这件事情跟她有关与否，她都必死无疑，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德妃娘娘死了之后，沈姑娘就必须代替德妃娘娘，那么她这个唯一一只服侍真正德妃娘娘的人就必须消失的无影无踪，果然她的命是不值钱的。
　　“陛下莫不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
　　也许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才敢大胆的说出这些话。
　　“言多必失，拉出去斩了”
　　“陛下您如此心狠，日后一定会遭报应的”
　　她这么些年服侍德妃，自认为没有犯过什么错，她依稀能够记得，陛下曾经夸奖过她，说她是最得力的婢女，可是现在这句话却是显得无比的讽刺。
　　二福听到她说出这句话，已然有些不悦了，生怕宗政修文更加发怒起来，连忙向旁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神，让他们将她拉了出去，她凄惨的声音在即将天明的夜色中显得更加的悲凉。
　　二福静静的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一点的声响，这个夜晚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