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总不出门》汪汪椿黛

9、来自雪山

　　“你们，是什么人？”紧张地抓着树干，在他们看过来的时候还会不自觉地瑟缩一下，想要藏到树后面。但还是在他们的目光中稳住了想要逃离的身躯。

　　像一只新生的雏鸟，颤巍巍地注视这个世界。

　　猫咪的鼻头耸耸，它嗅到了留在眼前这个人类幼崽身上的妖怪气息。很浓郁，是生活在一起才会留有的，如此厚重的味道。
　　“她身上有冰雪的气息。”它跳到夏目的肩头，轻声对夏目说，他点头表示明白。她是和雪女有关的人。

　　夏目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更加友好一些，他对函晓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并向她伸出手，自我介绍。
　　“我是夏目贵志，很高兴认识你。”

　　好温暖，好温柔的笑。函晓忍不住从树后面钻出头，朝夏目的方向张望。
　　放下不知不觉中想要举起握住的手，函晓咬了咬下唇，懊恼自己总是不长记性。藏在袖子里的拇指下意识得被其余四指包住。

　　“抱歉，我冒犯到你了吗？我只是想要问一些事情。”夏目看着被白衣服整个松松垮垮裹住的小孩子，一会儿探出头观望，一会儿又缩回去，显然是很好奇他。见她孩子气的动作，夏目心下柔软了几分。

　　看起来是一个容易相处的孩子。
　　“我并没有恶意。”

　　在函晓想要走出来的时候。

　　猫咪不客气地直接发问：“你和这里的雪女有什么关系？”

　　功亏一篑。
　　夏目的脑海里印下几个大字。

　　函晓听言沉默，她反手一掀，白色的兜帽罩住了大半的视野。函晓没有想太多，只想尽快到雪女的身边。

　　雪女会保护她，有雪女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猫咪老师！”夏目开口，按住跳下来想要追上的猫咪，压抑住想要打它一拳的心，语气颇为无奈，“人家都被你吓跑了。”
　　“你才是笨蛋，如果不是我，你就要被吃了。”猫咪舔自己的爪子，眼神一暗，“原本以为那就是一个人类的孩子，没想到居然想要吃掉你。”感觉很不妙啊。
　　“人类的孩子？”夏目一愣，“还有，为什么想要吃掉我？而且老师你也说了她是人类。”怎么可能会吃掉他。
　　“哼，作为我的猎物你也太没有自觉了。”

　　“她是被妖怪养大的孩子？”夏目和猫咪走在树林里，在他弯腰拨开挡路的树枝时，又回想起函晓躲在树后面看他的样子。“是相当于被神隐的孩子吗？”
　　“还有，老师你到底是怎么发现她是人类的？”

　　她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人类吗？

　　“气息。”猫咪想到函晓身上淡薄的人类气息，眯眼猜测，原本它也以为她是被妖怪带走神隐。现在一想，能够出来自由活动，那么就不是神隐这么简单了。

　　“恐怕不是神隐。那个小孩子身上混了许多妖怪的味道，现在气息最浓厚的就是属于那个雪女的了。”猫咪眼珠子一转，撇向夏目，意有所指，“就好像在辗转于不同的妖怪之间。”

　　夏目的手一顿，“是吗？”语气低沉，显然是想到了幼年的自己，在不同的亲戚里辗转。而且作为一个人类在妖怪中生活会很辛苦吧？她看上去年纪也很小……

　　猫咪不客气地哼气，这个家伙估计又在同情心泛滥了。那个小女孩可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怜，刚刚带给它一瞬间的危机感并不是作假的。

　　“猫咪老师，你知道为什么……她……会生活在不同的妖怪身边？”夏目艰难地开口，生性善良的他实在是不愿意多想函晓颠沛流离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过去照顾她妖怪死了，她就寻找其他的妖怪庇护。”实际上猫咪更倾向于这个解释，依靠强者，用无害的外表伪装自己在妖怪的世界里并不算是不寻常的事，“或者是原本拥有她的妖怪被更强的妖怪杀了，她的归属权自然是到了更强大的妖怪手里。”

　　猫咪带有恶意的猜测让夏目对于函晓更加怜惜。

　　那么她是属于那一种情况呢？就算是前者，也是会有人理解她的做法。依附强者在妖怪的世界里生活才是常态。如果是后者，难免更会让人唏嘘她的处境——她完全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强大的妖怪主宰了她的一切。

　　而现在，那个强大的主宰了函晓的强大妖怪，雪女现在在做什么吗？

　　她在采摘山菌。
　　函晓偏爱一种菌类滑嫩的口感，对她无所不依的雪女自然就在两人住所后面的林地里开辟了一片养菌场。

　　每日布雨，让空气湿漉漉的，适宜菌类的生长。
　　能带来暴雪的雪女，对于下雨这样简单的事自然是不在话下。在雪还没有落下来的时候，再让它融化，这样它不就变成了雨吗？

　　在雨水的滋润下，山菌长势良好，雪女采了一篮子，打算在晚上为函晓做菜。

　　好软和。函晓两手在猫咪的肚子那里作为支撑点，捧着它，向上小幅度的试探性地上下举起来。猫咪四肢下垂，像面条一样挂着。函晓的手抖了抖，猫咪的小短腿也跟着晃。

　　猫咪看上去很胖但是骨骼很小很轻，触手而及的质感是绵软松散的软肉，也不是很重。敏感的指尖可以透过那一层毛发感受指下到猫咪的脉动和呼吸时脏器的震动。

　　“哈哈。”函晓轻轻抱住猫咪。
　　函晓很满意猫咪的柔软度，她还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这样毛茸茸的生物。

　　夏目也是跟着坐在树荫下的草地上，看着函晓拿出点心逗弄心情不好的猫咪。美食当前，恩怨什么的，就等到东西吃到肚子里以后再说。这样想的猫咪追着函晓拿着点心的手。

　　猫咪老师真是的。夏目笑看一蹦一蹦就是够不着点心的猫咪。

　　【“猫咪老师你为什么说她想要吃了我？她明明是个人类，人类怎么可能……吃人类。”搜寻着函晓踪迹的夏目问猫咪，他低头看嗅气味的它。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是看上你那一点了，她很‘想要’你，想要把你留住。”猫咪一想到这个就来气，夏目是它的猎物，居然敢在它的眼皮子地下对他动手动脚，猫咪忍不住在地上磨爪子。

　　“想要我？把我留住？什么意思？”夏目跟着重复了一遍，他不是很理解猫咪的意思。
　　猫咪看着榆木脑袋的夏目，没有它，友人帐都不知道会沦落到谁的手里。

　　“那个孩子被妖怪养育长大，会有什么样的想法都不奇怪。”猫咪用右爪拍地，表示严肃地强调，“她的想法绝对不能单纯的以人类的思维猜测，往妖怪的想法靠近或许更接近她的真实想法。”

　　“所以想要我，是想要吃了我的意思吗？”好凶残，夏目想，可是为什么？

　　“该说是不愧是被妖怪养大吗？想要吃了拥有强大妖力的你。”猫咪的耳朵抖了抖，但是它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它开口质问她的时候转身就跑。
　　“但是，老师你是怎么发现的……”】

　　然后，夏目就发现滚到坡底把自己团成一团雪见大福的函晓。

　　说起来，猫咪老师说的都是猜测吧？想起一开始会躲避自己伸出的手的函晓，他想不出来为什么函晓为什么不趁机“吃”了他。

　　想到拼命阻止自己猫咪老师，在事后猛踩自己的头，夏目不由地苦笑。

　　只是觉得她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