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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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淅淅沥沥，朦胧着透过那些高楼，不惜一切代价去触碰这个世界，然后混合着泥沙尘土，归流入海，而或飘摇升腾，化作一缕轻烟。那，都是以后了。
小巷里，橙色的路灯昏黄，来往行色匆匆的人撑着伞，裹着大衣，眼中没有焦距，神色麻木，多一台早已设定好的机器啊。
男子微微勾唇，笑意嘲讽，转进一家小店。
“先生。”正在忙碌的一人停了下来，左手抬起，置于肩膀，恭敬的鞠了一躬。
“现在如何？”男子双眼向前望去，原本木制的墙被移开，玻璃内，几个穿着无菌手术衣的人，专注着手中工作。
“进食正常。”
男子不再多问，推开了另一扇门。
城市另一边，大雨倾盆
“乔！你疯了吗？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女子面容明艳，即使在夜里雨中，也是难以忽视的一抹亮色。本是英姿飒爽，此刻，却有些狼狈的格挡这乔一次次的进攻。
“伊，让开。”乔皱眉，下手一次狠过一次，仿佛伊是敌人，而不是相伴数百年搭档。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那群人......不，那群恶魔！他们根本没有人性。”伊咬牙道，恨不得剥了他们的皮一般。
闻言，乔的攻势渐收：“伊，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也是我自己选的，没法埋怨任何人。更何况，这些年，我这样，如行尸走肉一般，无非是想再见她一面，所以......”
伊本以为他冷静了下来，刚听见所以二字，暗叫不好，眼睁睁看着乔扬手，白色烟雾穿过雨水桎梏，直直冲着自己而来。
乔。
昏过去前，活过几百年的她，还在嘲笑自己，不过都是都绕不过去的劫罢了，乔......
乔抱起她，纵身一跃，身影化作残片，停在一幢房子面前。他看了一眼怀中安然的女子，放下她，毫不留恋的离开。
车，在盘山公路疾驰，细密的雨珠精致敲打，车里的人不为所动。他只看着前方，哪一个，做了好多年的梦。
突然，耳畔响起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音。乔瞳孔微缩，他看见车前玻璃支离破碎，每个碎片都倒影这一个少女的笑。
燕燕。
他忽然觉得，死，不过如此。
山腰的别墅里，轮椅上的女孩摇着轮子，拉下百叶窗，巨响之后，烟雾很快在雨中消散。
“真是办事不力，居然让他走到了这么近。”男子身上带着寒气，大概才从外面回来。
见女孩不回答，他微笑着向她走近，双手撑着轮椅的扶手，轻轻耳语：“不过，如果是你想让他活着，倒没什么不可以。”
“不必了。”她淡淡一笑，“你不会让他死的。”
“唉，岚，你真是善解人意。”男子道：“现在让他死，未免太没意思了，是不是。”
女孩只是微笑，蒙着雾气的双眼，只是望着那早已平静的山峦。
“夫人！夫人！少爷醒了！少爷醒了！”
乔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床帏古色古香，似曾相识。
“一乔，一乔，你终于醒了，唉，可担心死娘了。”一个装扮雍容的妇人被身边婢女扶着走进来坐在他身边，步子虽急，亦是焦急，却是仪态万千。
“你是......”乔心中有些猜测，但不敢相信。
“一乔，你怎么了，我是你娘啊，一乔。”妇人满脸惊惶，扶住他的肩膀，眼中尽是忧色。
“夫人，少爷莫不是失忆了。”一边的侍女轻声道。
“我看他是失心疯了！”门外有人怒声讽刺：“竟然为了个青楼女子与人大打出手，文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如今又来装疯卖傻！我真后悔，你出生的时候没有掐死你！”
“老爷，你这是何苦，这场病，儿子已受了惩处，又是何苦把好话也不好好说。”妇人轻蹙柳眉。
“慈母多败儿！”男人哼了一声，挥袖而去。
妇人轻叹了口气，又望向乔，后者面上却难言喜色。她不禁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年份。”乔问道。
“今年，是立隆三年啊，儿啊，你莫非真的不记得了吗？”妇人捂住胸口，有些害怕。
“不，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立隆三年，燕燕七岁，我十七岁。”
再过九年，燕燕出嫁，他到稷下学官游学。又三年，燕燕死于顾家大宅。
这一次，他绝不让燕燕再受半点苦。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呵，燕燕，这次，我不会再送你出嫁了。
“娘，哥哥醒了是不是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牵着裙摆，一双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颦笑间，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清雅灵秀如幽月。
“燕燕过来，哥哥方才还在说你呢。”妇人笑着向她招手。
女孩笑了笑，听话的走进。
乔看着她，几乎忘了呼吸，情之所至，他伸手紧紧抱住了燕燕，好像抱住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这个人这么多年还真是执迷不悟。”渊看着监护室里躺着的乔，神色难辨。
“你是嫉妒‘燕燕’吗？渊？” 男子微笑着问道。
“是又怎么样。”渊冷哼，“想想而已，我还能把她怎么样吗？”
“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想也别这么想。”男子眼中戏谑：“说到底，你还要靠‘燕燕’才免了饮血活下来的痛苦啊。不过，人类弱肉强食，吸不吸血，也没有什么区别。”
“呵，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渊冷笑道。
男子不置可否，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乔：“这么怨，我如果说你可以接近他了，会不会高兴点呢？”
渊骤然狂喜，刹那间又冷静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
“或许又是假的，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男子道，身影渐渐透明，消失。
“弦！你说清楚！”渊大声吼着，空气中传来的却只是那个男子若有若无讽刺的笑。
渊有些不知所措。乔睫毛微闪，有了些要醒的征兆。渊握了握拳头，强忍着想要留下的心情，按铃叫来了那群负责研究的人，悄然离开。
By阿喵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