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不停歇》99per

2、错与否

　　“你还没睡？”乐闻推开大门，发现尚明正在刷牙。
　　“马上，哦，借你新的牙刷一用。”
　　“用吧，我找个东西就回去。”
　　“找什么呀？”尚明胡乱抹了下连便走了出来，看着乐闻坐回了电脑前。
　　“其实没想找什么，只是想把稿子打完的。但，感觉你还在，又不好意思。”
　　“天仪睡了？”
　　“嗯。”
　　“你打呗，我正好也睡不着。”
　　乐闻继续刚才的稿件，明天就是提交日，若是不完成，倒是不好交差。
　　“你的作者总是拖稿？”尚明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张张手稿、“这年头还有谁用笔写字？”
　　“他都已经七十多岁啦，难得这个年纪还有人喜欢，自然迁就他啦。”
　　“现在家庭琐事都是值得一看的吗？”尚明端详着手稿，无非都是些家长里短、生活大道，教育人的东西。
　　“现代，也就是10.20的人没有经历过这些，加上最近流行读纸质书，这些旧时期的东西，也是有市场。”
　　“你喜欢吗？”
　　“还好吧，我的父母年纪比较大，所以这个作者的一些感触我也能感受得到。”
　　“看来你是不喜欢。”尚明放下手稿，前几天的忙碌此时让他有些疲惫。
　　“的确啊，上学时候老爸老妈来接我，别人都以为是我祖父母，那种感觉…”
　　“你和天仪什么时候认识的？”尚明转移了话题，他总能察觉到别人的一丝尴尬。
　　“嗯……上大学的时候，陈枫是我的学长，聚会的时候。”
　　“你学医的？”
　　“不不，我学的会计，但一个学校的总会有接触。”
　　“那你们怎么成了同事？又不是相关专业。”
　　“爱好吧，我和她都喜欢对着文字，文字这东西虽然印好了不能改，但给人的启发与灵感却是源源不断的。”乐闻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还差一章就完成了。
　　“人都说干一行恨一行，你们倒是相反的。”
　　“谁都有工作到吐的时候，无非是吐的多一点与少一点罢了。”乐闻轻轻笑了两声，老先生的字体有些飘逸，她拿起来看了又看。尚明见状便近她，接过稿子念起来。
　　“一生多舛途，殊不知这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也是命中注定的，我本不信天命，但待疾病痛于自身，禁锢于囹圄之中，方知道不能与天违抗。她总会说活着就好，但我终究只能这样活着？不，总是要找些事，不至于让她有活着就好的念头。”尚明的语调平缓，断句清晰，乐闻就这么听着，那最后一章很快便录结束了。
　　“这作者最后怎么样了？”尚明挑了挑眉毛，似乎有所期待乐闻的回答。
　　“好像和照顾他的护士在一起了，倒是没离婚。”
　　“倒是给自己找到事情做了。”尚明和乐闻相视一笑。
　　“天仪和陈枫……”
　　“你很关心天仪。”尚明有些累，坐在了沙发上，“他们总是这样有恃无恐。”
　　“是么？”乐闻喃喃细语，她有些困，渐渐泪水充满了眼眶。
　　“这回是陈枫做错了。”
　　“你说，如果天仪忍下来，他们会怎样？”
　　“依旧会分手。男人总是得了便宜卖乖。”
　　“你倒是说得坦然。”
　　“毕竟我是男人呀。”尚明摸着自己的脖子，感叹着，“陈枫最近应该不会好过了。”

　　陈枫的日子的确不太好。
　　“你马上给我去天仪父母家道歉。”陈医生气愤地放下报纸，本以为儿子这回是来知会结婚的事，没想到却是这么个情况。
　　“我们本来就没到订婚那一步，再者说是她提出分手。”
　　“十几年感情，就这么毁在你手上，你还有脸说？”陈太太有些小兴奋，她本来就看不上天仪，连研究生专业都放弃了的人，傻里傻气，更重要的是她家务一概不做，哪像个要结婚的人，但毕竟荒废了十多年，身为女人也为她不值。
　　“我会处理好的。”
　　“你怎么处理好？把和你一块去海边的那个带回来？”陈医生叹了口气，“感情我不能勉强你，但你起码要对得起别人！”

　　陈枫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眠，他想到了天仪幼儿园时为他跑步加油，想到了初中她拉着自己在学校的初吻，想到了她在高中暑假时的献身，他一身冷汗，似乎每一步关键性的突破都是天仪迈出了第一步，他却从未实质性深化他们的关系。他忙着训练，忙着乐队，忙着与美女约会，陈枫很是头大，自己对天仪究竟是什么态度？青梅竹马的将就？所谓的三不政策此时似乎被道德感束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