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徒》贴吧柳猫

20、少年逞英雄

　　“喂，上一回小爷没打够，这回你可要小心了。”周珂扬起下巴，挑衅道。
　　师成璧微一点头，伸手做了个请。
　　周珂也不废话，祭出自己的刺水剑，摆成攻势。

　　记名弟子的比试擂台多年来无人问津，今日却一改往年看客寥寥的情状，聚集了不少人。
　　谁都想看看这位被仙尊大人特别嘱托掌门照顾的年轻人是何模样，又在仙尊座下学了多少本事。
　　人群中甚至有好事者窃窃私语：“这二位嘿那可是冤家宿仇，十年前那一场大战打的是难解难分，可惜没机会分出个胜负，如今正该他们一决高下。”
　　众人纷纷点头：“原来如此。”
　　“可有好戏看了。”

　　幕野四合，雨水淅淅沥沥，绵长得仿佛永无尽头。旷野之下，一缕幽幽灯火若隐若现。
　　师成璧知道自己是陷入了阵中，立时屈指结印，一窜火苗簌地亮起，轻斥声：“去！”火苗便往灯光处飘去。
　　远处的灯火摇摇晃晃，眼见火苗逼近，那灯火闪动一下，二者齐齐消失不见。
　　霎时间夜沉如墨。
　　师成璧脑海中闪出师流瑾曾教给他《掠阵拾遗》中的一句话——“合杀之阵，启眼若灯，触之生变。”暗道一声糟糕，祭出三束五离真火。
　　天色突然一变，雨势陡然增大，护在身周的五离真火似遭利物切割，发出极刺耳的低鸣。
　　原来雨水早已化作根根利刃，密如星网，避无可避！
　　“化雨为锋。”师成璧脑中一转，迅速捏诀，将五离真火摆成防御阵势，融掉一切近身之物，却不想那雨势越来越大，颇有倾川泄洪之势！
　　咔——咔擦——咔咔咔咔——
　　雨落到地上，立刻化为冰凌，迅速铺满原野，几乎无处落脚。
　　天边轰隆声不绝于耳，雨幕越来越低……
　　上下已成合围之势！
　　究竟该怎么办……
　　师成璧握紧玄枪。
　　……
　　“阿璧是火系灵根，水火相克，须知水系可是大敌，也可是手下败将。”
　　“遇到使水系的，无需害怕，只管用全力使出本事便是。”
　　“他使阵法，你也使阵法，看谁耗得过谁罢了。”
　　“以力对巧，以巧抗力，巧者必有疏漏，力者必有不足。”
　　……
　　师成璧将灵气运转一周，只觉得充沛无比，心下一定——他用合阵，我便用破阵！
　　扯开乾坤袋，摸出一瓣红莲子，用五离真火噬了，火苗立刻现出红莲形状，接着长丨枪一点，轰地一声，火烧四野，那是上古遗阵——永业红莲。
　　红莲者，业火也，燃之不尽，起之不熄。
　　真正的永业红莲阵，需得血海冥河老祖座下以黄泉孽海灌溉的十二品业火红莲所结莲子加上一缕本心火才可催动，师成璧所用红莲，是九重天上千乙真人所种，灌以天河之水，天河去因去果，无孽无障，这红莲子自然并不能真正发挥阵法的效力。
　　但这也够了！
　　烈火翻卷吞噬了整片平原，冰凌被席卷一空，原本凌厉的雨刃似乎也渐渐失去了威力。
　　师成璧抬头看了眼昏沉沉的天空，心念一转，火龙登时顺势而起，直攀九霄，将沉沉云雾照得一片火红。

　　周珂面色簌地一白。
　　底下有人喃喃道：“破阵了……”

　　业火越烧越烈，阴沉的天空被撕开一道口，师成璧还未来得及欣喜，猛然惊觉当胸一凉。
　　一柄细长的剑刺在肩上，剑刃上花纹繁复，闪着幽幽流光。
　　师成璧挥出护身真火，将对方弹开。
　　周珂苍白着一张脸，手中紧握长剑，诡异一笑，身形倏忽不见。
　　师成璧明白过来——周珂所修，恐怕是诡道！
　　周珂身形动作极快，不过瞬息，他身上就挂了彩，护身的五离真火一时也捕捉不到对方，二人对阵如猫捉老鼠，不多时师成璧便气息急促，喉头一甜。
　　以力对巧，以巧抗力……
　　收回心神，青年长丨枪抵地：“御！”三束真火迅速靠拢，光芒陡然增大，屈指结印：“人生五离苦，照尽一切不明！”
　　真火拢成一圈光晕，剑锋刺上，只留下刺耳的刮擦声。
　　周珂终于现了身，持剑道了声：“倾！”剑刃上流光乍动，剑身纹路一闪，水声隆隆，顷刻间擂台就被洪流淹没。
　　水流愈急，水位迅速上涨，师成璧几乎站立不住。
　　于此同时，刺水剑化作三柄小剑，不断攻击着护身光晕。
　　师成璧只能勉力抵挡，光晕渐渐微弱。
　　当水位升到腰际，小剑合而为一，迎风一撤，化作重剑，轰隆一声锤入地下，掀起滔天巨浪。
　　光晕终于在这一击下碎裂。
　　周珂嘴角微翘，却见碎裂的光晕化作利箭直刺面门！就在他躲闪的起落间，洪水巨浪因无人操控，瞬间消逝无形。
　　玄枪已利落出手。
　　当啷一声，周珂反应极快地挡下攻击：“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