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evolve

5、Chapter 5

　　等邹孟学成，架构好适合自己的精神屏障并且成功向周围投射暗示掩藏自己的信息素后，索亚号也离开了Z-482星球前往加斯卡星球，奥斯特也开始正式向新兵们教学格斗术了。
　　“我知道你们在学校里都以自己的机甲成绩为傲，”奥斯特背着手在新兵队伍面前慢慢踱步，“但真正能进入机甲部队的士兵只有很少一部分。所以，别再做驾驶机甲的美梦了，如果你们连最基础的格斗都过不了关，就哪来的滚回哪去吧！”
　　“是！”被第七军“美名”在外的奥斯特训了两天，再心高气傲的哨兵现在也只能憋着气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
　　奥斯特满意的点点头，将两个人分为一组开始练习他教学的格斗术。
　　和邹孟一组的是一位老熟人——那天扭扭捏捏跑来让他收敛信息素的洛克·赛克斯。金发哨兵就算在邹孟屏蔽了信息素的状况下依旧满脸通红，左手挠着后脑勺对他憨憨的笑。邹孟不了解哨兵对向导天生的渴望与追逐，只当这个大个子性格就是如此羞涩，于是大大方方的拍了拍洛克的手臂。
　　“你好，我叫邹孟。请多多关照！”
　　“我叫洛克·赛克斯，前天和你说过话的那个哨兵，你还记得我吧！”
　　邹孟握了握洛克伸出来的手，余光瞄到奥斯特正注意他们这一组的情况，赶紧示意洛克开始练习。洛克也不是什么见到向导就脑子短路的人，在奥斯特犀利的目光洗礼下也生不出来什么其他心思。
　　“来吧！”秉承着礼让向导的想法，洛克在原地摆好架势，准备迎接邹孟的攻击。
　　邹孟上辈子在强者至上的军队混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他只知道如果不能放倒对手，被教官往死里练的人就是他了，于是朝洛克挥过去的拳头都直接带了八分的力道。但显然哨兵的力量不是一个在罪恶之星生活了这么多年还营养不良的向导能撼动的，洛克依然稳稳当当的站在那，反而是邹孟的手背红了一片。
　　邹孟还在震惊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的哨兵的强大，殊不知洛克的心里也是满满的惊讶。邹孟挥拳打击的部位并不是随意挑选的，而是会导致人行动受阻的关节处。角度之刁钻，如果不是洛克没有轻敌的坏习惯，恐怕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拳，虽然力道不至于让哨兵受伤，他的脸却恐怕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光了。
　　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奥斯特也低低的吹了声口哨。邹孟虽然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奥斯特始终不相信罪恶之星出来的人会真的这么好欺负。邹孟出手老练，攻击的也是致命点，一看就是经常搏斗甚至拼过命的人。
　　邹孟当然不知道奥斯特对他的评价，也不知道正是自己搏斗时带上的、上辈子的教官怎么也矫正不过来的，在山林田间养成的野路子风格打消了有心人对他来历的怀疑。他现在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撂倒面前比他高两个头的洛克。
　　哨兵们在军校里学习的都是招式分明、比较正统的格斗术，奥斯特也只是更明确的告诉他们打哪才能更快的制服敌人。而邹孟曾经还在做特种兵时，最拿得出手的除了射击就是放假回家时四处学习的各种格斗术和武术了。曾经就有人说过和邹孟打架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次会用哪家的招式，既然和哨兵硬碰硬不行，邹孟决定智取。而邹孟对面的洛克也真正进入了状态，就算他心再怎么大，这时候也不能允许自己输给一个向导。
　　邹孟试探后再次出手时加提升了自己的速度，拳脚攻击点的覆盖范围也越来越广。洛克在军校时很少应付这种速度和灵巧见长的对手，但邹孟却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力量太小，洛克虽然跟不上邹孟的节奏，但邹孟的攻击带给他的伤害也十分有限。
　　这场比斗吸引的不仅仅是奥斯特，训练场高处，两道高大的身影也正注视着邹孟好似蚍蜉撼树的举动。
　　“咦，那个小家伙的动作看上去还不错啊，就是力量太小了吧？走后门招进来的吗？”副舰长威廉形象全无的趴在栏杆上张望着新兵训练场的景象。
　　“威廉·安格斯。”卡西利亚低沉的声音响起，威廉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不合适，卡西利亚也不是艾文那种看上去严肃实际可以随意开玩笑的人，赶紧在嘴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不过威廉可从来不是什么能安静呆在一边的人，没一会又跑来骚扰卡西利亚：“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卡西利亚朝威廉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威廉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问我？不过卡西利亚看在同事多年的份上还是回答了这个蠢问题：“向导速度有余力量不足，而且他坚持不了多久。”言下之意，就是邹孟最后赢不了。
　　事情果然如卡西利亚所料，邹孟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他保持速度的消耗，最后还是被洛克制服。然而威廉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比斗的最终结果上，他惊讶的指指悠闲站在一边的奥斯特，又指了指瘦弱的一根手指头就能戳倒的向导：“你让奥斯特训练一个向导？”
　　卡西利亚眉头都没皱一下，淡定的点头，仿佛奥斯特不是那个训得第七军最出色的向导团也哭爹喊娘的魔鬼，而是食堂里对他们这些保家卫国的士兵和颜悦色的大妈。威廉表情夸张的捂着胸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向导正在下面受罪。
　　卡西利亚没有理会表演欲旺盛的副舰长，如果现状允许，他也不会让本该受到保护的向导承受和哨兵一样的高强度训练。但第七军正被首都星一步步推向绝路，战争一触即发，他宁愿他的士兵现在因为训练累倒在地，也不想看见他们因为他的手下留情死在战场之上。
　　威廉身为高层军官自然也对如今的局势心知肚明，他平时没个正形的样子也不过是想要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拜拜了小向导。”威廉远远的对邹孟挥了挥手，快步跟上已经走远的卡西利亚。
　　哨兵因为出色的五感对周围人的视线十分敏感，奥斯特老早就发现了站得一点都不隐蔽的两人。但既然卡西利亚不想露面，奥斯特也不去说破。
　　“好了好了，”奥斯特拍拍手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相信你们已经对自己和搭档的能力有了评估。从明天开始，你们每天都要像今天一样两人一组练习。但练习也总会有个输赢。我呢，也不是什么恶人，输的那个就帮赢的人洗碗吧。”
　　邹孟站在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腕，心里却在感慨不管在哪个世界，罚洗碗都是教官们永远用不腻的手段，也有些怀念上辈子被教官折腾到动不了还要饿着肚子洗整个食堂的碗筷的日子。
　　哨兵们却没觉得这算惩罚，只是感觉洗碗机的工作却要自己做有些不爽。可等第二天输的哨兵和不出所有人意料输掉的邹孟来到食堂时，他们才知道自己昨天有多么天真。
　　“这是什么？能给人吃？”一个哨兵抖着手举起食堂给他们剩下的汤汤水水、残羹冷炙。
　　“这是全星舰所有人的碗吧！”另一个哨兵则指着快要堆积成山的碗碟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内心暴躁的想打人。
　　奥斯特这时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食堂门口：“忘了告诉你们，两小时后还要准时来训练哦。”语落，奥斯特又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手里还提着一盒一看就特别好吃的鸡腿。炫耀！臭不要脸的教官！五感发达准确闻到鸡腿香味的哨兵把奥斯特在心里凌迟了个遍。
　　邹孟叹了口气，认命的几口解决掉冰冷的饭菜，选了个碗盘堆积的最少的地方坐下干活了。
　　几个哨兵还想抱怨几句，没想到几个食堂大妈挤在一边看着这每年一次别开生面的场景笑开了。
　　“哎呀，今年来的小伙子好像比去年要好看一点！”
　　“肯定又是被奥斯特给罚来的，同一招用了那么多年也不嫌烦。”
　　“诶诶诶，那边那个乖乖干活的，怎么看上去这么瘦啊，小胳膊小腿的奥斯特也下得去手哟。”
　　大妈们声音不小，连邹孟都听得清清楚楚。几个没有乖乖干活的哨兵也不好意思再站在一边干看着，只好笨手笨脚的来给邹孟帮忙。虽然成为了别人嘴里的谈资，几个人却没有什么不满。第七军伤亡率高居几大军团榜首，失去战斗能力的士兵都会被安排到食堂、后勤等部门，这些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大妈，曾经拿过的军功、立下的功劳根本不是他们这些还未正式授衔的新兵可比。
　　邹孟在围裙上蹭了蹭满手的泡沫，倒是对安静洗洗刷刷的哨兵们有了新的认识。虽然相处时间短，但邹孟已经充分认识到了他们对自己哨兵身份的骄傲，没想到平日里头昂的最高的那个也没有当场发火。听说他们都来自拥护第七军的世家，邹孟想，以小见大，看来这支部队一定有足够严谨的作风和优秀的将领。
　　感觉自己的未来有了奔头，邹孟心里喜滋滋的，洗碗的动作都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