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神的烦恼》莫莫无闻

10、10.恢复记忆

　　“你怎么回来了？”顾温腰酸背痛，被楚垣压在床铺里，懒洋洋地问。
　　楚垣摸着他的头发：“因为你在这里。”
　　“我是说，”顾温被楚垣摸的舒服，猫似的蹭了蹭楚垣的手心，微微闭着眼，“结界的事结束了？”
　　“没有。”说起这个，楚垣皱了皱眉道，“平凡神还没到。”
　　“林宿？”顾温转过身来，眨巴眼睛看着楚垣英俊的脸，“怎么他也失忆了吗？”
　　楚垣意味深长地低头看了他一眼：“失忆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顾温笑笑：“失忆了所以找不到他在哪儿。”
　　“我不是被你故意藏起来了吗？”
　　顾温做了个鬼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他一伸手臂，被单从光裸-的肩头滑下，单薄的身体上满是吻痕，楚垣手指在那些吻痕上摸了摸，眼底亮起顾温早已熟悉的火花
　　顾温一个激灵，忙将被单扯起来裹住自己：“折腾一晚上了，不许再来了。”
　　楚垣幽幽地看着他，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满足你，你又要去找别人。”
　　顾温：“……”
　　顾温想说你早就恢复记忆了吧？还在这儿装什么？但不知为何，质问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他嚅嗫道：“其实你就算不来，我也不会和他怎么样。”
　　“哦？”楚垣根本不信。
　　顾温啧了一声：“他没你帅，也没你摸的舒服。”
　　楚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能是你命中注定的人吗？”
　　顾温一愣。

　　“命中注定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楚垣问。
　　顾温想了想：“据前辈说，只要相遇了就会知道的。”
　　楚垣挑眉：“那你遇到过吗？”
　　“没有。”顾温摸了摸下巴，“一开始总觉得是命中注定的，后来感觉就不对了。”
　　楚垣低头看着他：“那我呢？我们相遇的时候，你有觉得是命中注定吗？”

　　顾温缩在被子里，漂亮的眼睛转过来，转过去，被楚垣扳住了脑袋，才勉为其难道：“楚队哎，突然砸在我面前，还失忆了，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
　　楚垣嘴角勾起来：“那现在呢？”
　　顾温：“……”

　　顾温愈发觉得楚垣已经恢复了记忆，他现在的气质和之前围着自己转的感觉不同，身上多出了从前顾温熟知的冷酷霸道，生人勿进的气场连周坤都不敢靠近，只是那份对自己才有的温柔和耐心似乎并没有改变。
　　眼前的男人说陌生了也陌生，说熟悉却也熟悉。
　　顾温有些疑惑了。

　　不是说楚垣很讨厌恋爱神吗？

　　顾温在楚垣坚定的眸光下动摇不已，差点就要问出口了，周坤却从墙壁里突然穿过了头来。
　　“别玩了！出事了！”
　　楚垣皱眉，坐了起来。
　　“廖崇出事了！”周坤急道，“你们看新闻！”

　　顾温打了个响指，衣服已经出现在身上，没能帮顾温穿衣服的楚垣脸上露出几分遗憾的神色。
　　顾温：“……”

　　两人一鬼坐在客厅看电视，新闻里廖崇被打上了马赛克，但下面的文字却将他暴露无遗。
　　“据现场传来的最新消息，受害人系廖某正牌女友，事发后廖某第一时间销毁证据，维护情人……”
　　顾温皱眉：“廖崇到底有几个女友？”
　　周坤冷笑：“谁知道呢？”

　　简单说来，廖崇的A女友被B女友谋杀，廖崇为了维护B女友，带着人去销毁证据，收买A女友家人，被警方人证物证俱在的逮了个正着。
　　“廖某的情人现年刚满二十，正值青春貌美之际，据说与廖某相识不过三个星期，案发前曾与廖某正牌女友发生口角，起因疑似为了一辆跑车的归属权……”

　　周坤看着新闻报道，又幸灾乐祸，又担忧欧阳圆圆看到新闻会不会不淡定。
　　“我想去看看圆圆。”周坤话说完，又有些沮丧，“不过也许……我去不去看都没什么用。”
　　顾温看他：“这不是好机会吗？”
　　“什么好机会？我人还在医院躺着呢。”
　　顾温笑起来：“你不去看看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
　　周坤想起之前看到圆圆抱着她和廖崇的合照流泪的样子，心里堵得很，一时没答话。

　　顾温慢悠悠打了个响指，两人一鬼顿时到了周坤所在的医院。
　　ICU里，周坤还未脱离生命安全，玻璃墙外，他的家人疲惫而担忧地等待着，周坤看着自己似乎一夜间苍老许多的父母，心里不忍，默默扭开头去。
　　而此时，他的目光顿住了。
　　走廊尽头的椅子里，还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坤不敢置信，他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等他慢慢走过去看清楚对方样子后，他的不敢置信变成了动容和疑惑。
　　椅子里，大概是累狠了的欧阳圆圆正抱着手臂歪着脑袋睡着，她呼吸很浅，眼底有浓浓的黑眼圈，头发也有些乱，面上满是疲惫。

　　“她这是……？”周坤理解不了，转头去看跟过来的顾温，“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出事之后我带你去看她，她还没收到你出事的消息，当然不会有什么表示。”顾温道，“后来知道了你出事的消息，已经在这里守了两天了。”

　　周坤大吃一惊：“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意义吗？”顾温看着他，“你暂时还回不去。”
　　“可是……”
　　顾温摇头：“你也别高兴太早，就算她在这守着你，也可能只是因为拿你当最好的朋友。”
　　周坤一时沉默无言，他转过头看着仍在睡梦中的女人，慢慢蹲了下来。

　　“她很要强。”周坤静静地看了女人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她不喜欢输给别人，所以比谁都努力，可她的家人却看不到她的努力和付出，只将她当做赚钱的工具，尤其是最近两年，总怕她嫁不出去会变成‘赔钱货’。”
　　周坤叹气：“可她从来不埋怨什么，只是走自己的路，她很坚强，坚强到让人心疼。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伤害她，我想替她分忧，想给她一个可靠的安全的家。”

　　“如果不是这次廖崇的事，我都不知道她原来也会哭，原来也有这么脆弱无力的时候。”

　　顾温静静听着，等周坤不再开口，才道：“没有谁能替谁分忧，压力和忧愁永远都是自己的。如果只想依靠别人而来获得幸福，变得轻松，这段感情迟早会因为一方的疲惫，一方不知底线的索取而崩溃。”

　　顾温看了楚垣一眼：“这样的感情我在人界看过无数次了。”
　　楚垣高深莫测地与他对视一眼，伸手轻轻搂住了顾温的腰。

　　周坤自嘲地笑了笑：“就算我想替她扛起些什么，她也是不会答应的。”

　　“那种事，等你做过之后再判断吧。”
　　“什么？”
　　“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把你带来？”
　　“啊？”

　　周坤眼睛一花，就觉得整个走廊在眼前不断被拉远，他后知后觉发现是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往后退，意识的最后一刻，是楚垣的黑袍无风而动，死亡镰刀在冰冷寂寥的走廊里发出淡淡银光。

　　“病人恢复意识了！”
　　“医生！”
　　“我儿子，我儿子怎么样了？”
　　“周坤？”

　　顾温站在病床边，看着周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医生和护士围在他身边，玻璃墙外，惊醒过来的欧阳圆圆一脸紧张地看着里面。
　　周坤微微转头，与欧阳的视线对在一起，欧阳眼眶瞬间红了，周坤努力地扯了扯嘴角，眨了眨眼。

　　从喧哗的医院出来，楚垣突然说：“既然你可以瞬移，为什么要去挤地铁？”
　　顾温翻个白眼：“为了地铁play啊。”
　　楚垣：“……”

　　楚垣道：“这次灵魂出窍之后，他的第六感可能会变弱一些，不那么容易看到我们了。”
　　“那也挺好。”顾温点点头，拿出名录在上头打了个勾。
　　楚垣看了一眼：“这样就行了？”
　　“什么？”
　　“周坤和……欧阳？”楚垣不太记得女方的名字，他对人类的兴趣远没有顾温那么大，“这样就完成任务了？”
　　“是啊，我又不是他们民政局负责扯证的，还得帮他们□□办酒席啊？”顾温摇头，“姻缘线已经搭上了，之后靠他自己了。”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这个可说不准，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他们的缘分到头时，我会来收回姻缘线的。”顾温唏嘘，“不知道那时候他还能不能看到我，如果看到我，又会说些什么呢？会后悔吗？”

　　“不会后悔的。”楚垣道。
　　“嗯？”
　　楚垣停下来，转头看着顾温，眼神里有无法忽视的执着：“不会后悔的，他的眼神是认真的。”

　　顾温终于是没憋住：“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他其实知道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只有楚垣恢复了记忆，才有能力将周坤送回他自己的身体里。倒不是说其他死神没有这个能力，而是既然是命运神那边出了差错，其他的死神要将周坤送回，得打报告，写申请，经过队长批示才行。
　　而楚垣本身就是队长，他有这个决定权，自然不用告知任何人，自己就能出手。

　　楚垣缓缓道：“回神界的时候，我就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