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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美人王爷 ...


  •   经历了月黑风高一晚,第二天晚上我老实的待在终岁宫里,懒懒的看着小环绣花,我吩咐了小环给我绣一个大红牡丹的肚兜,白色绸缎底料,牡丹红的俗艳风骚,刺激人的视觉神经,小环羞于做这样的肚兜,硬被我逼着,无奈红着脸答应。不过,我嫌宫中官制御用肚兜绣的太工整,花样大多雷同死板,略描了图样,墨竹,寒梅,清荷,枯叶,野花,杂草,雪绒,一枚折扇,山石,鱼虫都可当作刺绣素材,小环做了几个,我拿来穿了,丫头们之间你让我,我推你的,渐渐的也都大着胆子,学我穿着趣味肚兜。

      因为我原本是打算休息的,随意的披散着满头长发,仅用束带扎就,耳边似听闻丝竹之声,曲子耳熟的似听见天籁之音,顾不得和小环打招呼,双手撩起裙裾,拔脚就奔!心潮澎湃,狂喜万分,不想今日竟遇穿越老乡,不知‘他’是男是女?

      我扶着胸口,急速喘气,茫然四顾,人呢?我可是拿出上学时,拼五十米的奔速,那吹笛的人不见,不由得失落。

      河边,供宫人采摘莲子荷花的小舟静静停靠岸边,我看着它,孤独的凄凉。缓步慢慢的登上小舟,舟身微晃荡,我有些怕,扶稳了遮蓬,待要进入!

      迎上黑漆亮丽的一双眼,白皙玉璧般的肌肤掩映诱人光泽,整个人连同他的穿着,普及到素发缠腰的素带,飘逸的不像样,简直俊美耀眼至人神共愤的地步,吸人魂魄的法宝——那双宝石般的眸子,此刻正含笑看我!

      我心生不忿,为何我会穿成这这副摸样?狼狈的我此时像极了出笼落水鬼,而眼前美人随便的一个卧姿就美的没人性!美的惊魂动魄!犹豫着问出怎样的问句,比如:您是哪年穿的?您是穿来的吗?您穿来时,何种情形?

      美男看出我疑惑,姿态优美的摆出绝美潇洒之姿,拿着笛子又吹,还是那首《花太香》,我恶狼扑羊般的急切,只等这位嘴里冒出一个‘穿’字,亦或是流露一星半点信息,我立马和他两眼泪汪汪,眼底里的湿意,不造作的想哭。

      亲人啊,哪怕你穿的比我美貌,看在老乡情分,我原谅你!组织啊,从此后我不会再孤单一人!金钱啊,凭你的相貌,以后出宫,何愁没钱花?

      美男吹奏完毕,我紧盯着美人的唇,心中默念:说,说,说啊!说你是穿来的!

      美男误会了我的意思,略显尴尬,不自在。

      我的心渐渐凉透,看他的眼神,炙热变成冰冷,大半夜的,害我不顾形象的狂奔,对亲人的渴盼,欣喜转瞬化作无尽的失落,忧伤!

      没有期盼,哪来惆怅?这人一瞬间挑起了我刻意影藏的孤独,怯懦。使我无所逃遁,内心的脆弱展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

      被人窥视,裸露的感觉,很不好受,我开始恨起这个美人,尽管他生的很美!

      人类赖以生存的至高境界,在于无间!无间的赢家便是世界的强者,我打落牙齿和血吞,我充分的发挥了无间的最高境界,双眼凝视眼前人类的眼,试图与之沟通,想看清楚他的内心,我想知道:他对我有无恶意,有无好处,我与他有无牵扯的必要。

      他身上着蟒袍龙服,虽不是皇帝的专用黄色,腰上系着的却是明黄的衔玉腰带,他气质不凡,身份尊贵。他不语的深沉,显得年少持重。他是谁?

      我默默的打量,他也任我无礼注视,我猜他一定是个王爷,皇宫争斗的戏里,总少不了王爷的戏份,浪漫些的,王爷必定会和女主发生些什么,我轻笑,眼前这位王爷到是位温润如玉的主,但要论胆量,他未必会有!小精明的伶俐或许有一些。

      “你是谁?”虽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还是要问清楚的妥当。

      “皇嫂这么快便忘记采臣吗?上次家宴不过是前几天的事啊,没想到皇嫂现在的心境,如此豁达通透,以前的你可谓平凡无用,请恕采臣深夜叨扰,采臣这便回了”。

      美貌王爷一派悠闲轻松,不知道暗地里,他已经得罪了人,他昨夜无人时逛了会园子,偏听见这位小嫂子豪放高歌,觉得那曲新颖别致,今夜不自禁的吹奏,怎料,小嫂子的反应如此惊人,她刚才看人的那股子热乎劲,真真让人感动。

      “你?叫采臣?这里还有叫小倩的吗?”我脑中一时烂如浆糊,哪有这么凑巧的。

      王爷一脸雾水,反问“皇嫂认识一个叫小倩的人吗?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没什么,只是你的名字很好,很好!”

      哎,我若生的一双长腿细腰,披散着发,风吹过,长发遮面,或许还有一丝小倩的风姿,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啊!有了采臣却无小倩。

      我笑着,悠哉哉的不疾不徐,对着这位小叔子命令道“划船”!

      谁让他惹我伤心来着,今夜的月色很好,放着这么美好的夜晚不享用,平白的辜负良辰美景,我喜欢此时夜来泊舟的意境,所以,想要个免费船夫。

      王爷愣了一下,意外于我的邀约,重新坐下,划起双桨。

      我冷不丁呵呵笑,脑袋里闪过儿时经典儿歌:《让我们荡起双桨》,这曲子之后,还有一首经典《今宵多珍重》。

      王爷不做声,默默的看着女人,她一直在一人傻乐,那份开心自足和不久前的寂寥热盼,仿佛不是同一个人的情绪,她到是个来去无忧的好性子,此时,微微萤火闪烁,她捉了一只圈在手里,透着指缝里,眯眼看着萤火虫,那神态有着孩子气的天真无忧,带着些孩童意气,调皮搞怪。

      王爷想,女人此时真实的一面,恐怕皇帝不曾见得,昨夜,今夜,机缘巧合下,让她见识了她的真性情,是的,皇宫的人总带着一面面具,活的虚假。她的身份在以后的将来,或许会变得举足轻重,刚才的一瞬,他在她眼里,仿佛至关重要,故逢亲朋般的激动,尽管对她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显得莫名,但,刚才,似乎自己的心有那么一刻被感动,现下看着她,心境里平添了一份温馨,静谧。

      她不美,却给心力憔悴,伤痕累累的人带来平和舒适,仿佛别人的举手之劳,就能带给她满足,她——今夜之后,真的要重新看待。

      王爷露齿一笑,靡靡颓废,慵懒!世家子弟的娇横,懒惰,所有的劣因子展现,可见世上无好人,尽是些批人皮的大尾巴狼!

      女人在很久后,才看清王爷的真面目,是否有些迟了些!

      我待在终岁宫里安生了一阵子,据说再过几日就是皇太子的八岁生日,我这身子现今不过才二十二岁样子,不得不说旧社会黑暗啊,女孩子十几岁就要生孩子,莫皓然进宫时才十四岁,硬是独守空闺三年,才得皇帝一顾,一晚就怀上了。大概是这身子农田灌溉的好,皇帝在其他妃子那里种地,硬是颗粒未收,独独莫皓然为他诞下皇长子,女人,除去情爱□□,不过是生育的机器罢了!

      我知道这里的娱乐匮乏,孩子们的玩乐不过是布置的布老虎一类布绒玩具,小号的弓箭,稍微先进的玩意是蹴鞠,再就是枯燥乏味的之乎者也,小孩子实在是没什么娱乐活动,我就当一回幼稚园的老师好了,不过,我得有机会接近孩子。

      小环告诉我,每当皇子皇女生日时,除了每年的家宴,是莫皓然唯一接近孩子的机会,在我看来却是莫皓然的噩梦,看得到摸不着,疼不着的苦痛足可以令一位母亲发疯,想不出这些年莫皓然居然可以忍受!

      我的玩意是溜溜球和人偶的道具及布帘小看台,以及我在现代可以借鉴的小玩意,还有美食!冰制水果冻,爆米花,糖稀做的各色图案,首先要孩子们吃好,喝好,玩好!

      再来,我最大的阻碍就是宫中的两大势力:良妃和惠妃,雀占鸠巢的美人们,以后的日子多了个我,你们可能会有很不不愉快!利用无知的小孩子,万死都不足以赎其罪。

      然后,皇帝那,是个问题,他这样的男人不会受任何人摆布,美人们的枕边风或许有一些作用,看他将一国治理的强盛清明,但我不认为他会一味的贪念女色,男人们总将小小风流视作骄傲,以证明他们很男人!

      最后,我在以后夺回孩子的日子里,我要怎么才能过我想过的日子,而孩子们又待在我的身边?如果,我穿来仅仅是一人单身就好,不是三个孩子妈妈多好!

      可是,我不能放下孩子不管,良心也好,责任也罢,单纯的自以为是也好,虚伪的恻隐之心也好,有些东西不会说放就能放的下。

      皇太子的生日终于到来,我照例被安排在居三的位置,皇帝的女人不多,也就二十来号有名分的,不排除以后添加的可能,皇帝可能想到即使纳再多的妃子也不能使皇嗣繁荣,他的这二十八名美人各有特色,风姿卓越,只除了我这个异类。

      美人王爷在场,作为皇帝的亲弟,他很出风头,腰间的笛子从不离身,对他的评价:附庸风雅!

      舞姬们舞动空灵,但大多是同样的老式舞姿,歌曲乐调,所以在我看来还不错的歌舞,却吸引不了任何一个人,除了装腔作势个别的几个美人。

      我放下酒杯,挥去正在表演的舞姬,众人对我突然的干预,感到吃惊,不解。我坦然示意小环献出我自制的小玩意人偶,模拟着童音,各种人物的语调,说起灰姑娘的故事。说完灰姑娘继续说小红帽,小红帽说完说岳母刺字,刺完了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徐庶。

      徐庶是《三国演义》中一位足智多谋的人物,曾做过刘备的军师。后因曹操假冒徐母笔迹致书徐庶,徐庶不得已离开刘备而回家与母亲相聚。临行前,徐庶曾向刘备表示“纵使曹操相逼,庶亦终身不设一谋”。

      我仔细的观察皇太子的反应,小孩子总喜欢听故事,他虽只有四岁,接触了初级的仁义礼仪教育,我说的一言不发的徐庶自然的引起小孩子的兴趣。

      二岁的二皇子和一岁的小公主年纪虽小,却好奇的很,我示意丫头们拿出自制的水果冰,起初惠妃还存顾虑,犹豫着是否拒绝,我轻笑着手持木勺,为二皇子亲手喂食,良妃震惊于我的大胆,好半晌没反应过来,脸色又惊又怒。

      我面向皇帝的位置跪下,进言“皇上,臣妾近来研习舞艺,稍通音律,今日正值太子寿辰,臣妾想为太子的生日助兴,不知可否?请陛下示下”。

      皇帝的脸喜怒不形于色,有那么一两分钟,他是在正视着孩子们的生母,这个女人仿佛和从前不一样,且看她耍什么花招,一挥手,允了她的请求。

      我缓步退下装扮,空缺的时间里,让小环给孩子们散发我与丫头们自制的玩具。

      皇太子跃跃欲试,忍不住的想要把弄小玩意,看了看良妃,不敢太忘形。

      我将眉描绘成火焰的炫,唇涂抹似新月玫瑰,额间绘画三缕小火焰,穿了白底大红牡丹肚兜,淡红色薄绡遮掩裸露的肌肤,裙裾是宽褶的轻纱丝绸,即便不走动,裙裾也会舞动。记得赵雅芝版的白娘子,走路似不带烟尘,飘渺仙骨。

      细腰白色绸绫束缚,两条丝带飘随裙裾,长发高高的,简单的梳就一个道髻,一枚木簪绾住发髻,同样用了白色细长至腰际的丝带扎就,镜中的人,面容妖媚清丽,微带着圣洁的幻惑,似天际的玄女临凡!

      奇异的妆容,飘逸的衣饰,简洁却出尘。我的这一亮相,吸引了众人眼球,甚至有人忍不住的圈揉眼睛,分外的将眼睁的开圆。

      宁采臣差点惊掉手中的杯盏,这女人哪里会平凡?只是她以前将自己隐藏的太好,因她突如其来的美丽,感到茫然震惊!

      皇帝的手暗中紧扣几的几脚,目光里透着凶狠气怒,怎么会这样?遭人愚弄欺骗的感觉,快将他逼疯,这个女人不简单。

      许久之后,我若知道皇帝当时对我的看法,说不定要学一学阿庆嫂智斗刁德一,只是当时光顾着张扬,呵呵!

      夏日的夜晚,聆听蝈蝈的嬉闹,曲乐欢快的快步走,神情明媚的丽人舞动青春的张扬,眼底里对夏日的赞叹,对情感的缱缱期待,时而望景凝眉,时而展颜欢欣,裙裾舞动如彩云朵朵,丽人似驾云般轻灵。

      曲乐突然变调,遨游天际的云雀遭遇猎鹰,努力的扑腾着翅膀,惶急无助的发出悲鸣,丽人仿佛化作云雀身在云中,尽力挣脱猎鹰追捕。

      不知何时,小云雀勇敢的回转,不再一味的逃离,迎战它的天敌!小声鼓乐慢慢加入,丽人取奏一笛,脚腕处多了一串银铃。鼓声、银铃声、笛声伴在一处,将人的心拧紧,扯碎!

      丽人踢掉舞鞋,露出一双天足,银铃随着雪白的足闪动,动如脱兔,静如处子。笛声时而缠绵、哀怨、时而愤起、时而明媚欢快。

      当一切喧嚣静下来时,寻找云中那抹丽色,她静静的,仰躺在白色的绢绸里,心放佛抽离粉碎,她一动不动,是渴望安息吗?

      王爷宁采臣疾步走近丽人,将仰躺的女人扶起,眼对着女人不解的眼神,自己干干的愣怔,转而望向皇帝,额际的汗大滴的滴落。

      我看着美貌王爷,我只是做结束动作而已,顺便略休息下,平喘气息,他怎么就神经似的慌张,还拉我起身,以为我死了吗?

      皇帝面色阴沉,看了看亲弟,看了看被自己冷落的妃子,这两人站立一处时,奇异惊人的和谐,甚至是美妙画卷一幅。

      宁采臣急速放开女人,退步至皇帝身侧,心鼓敲打咚咚响。一刹那,瞬间的失态,只盼皇兄不要在意最好。

      我走向皇太子,小孩子的面容极其迷惑,我笑着,对他说“为娘漂亮吗?”

      皇太子的目光在良妃与亲生母亲间游离,迟疑的未作选择,母亲的形象一下子在今夜高涨,原来自己的生母可以这样美丽!

      我突地寒着脸,厉声道“太子岂不闻:狗不嫌家穷,儿不嫌母丑!为娘今夜只是小小装扮,他日形成老妪,太子便不是我儿吗?”

      四岁的皇太子被怒斥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还未来得及回神,接连遭炮轰。

      “为君者知礼仪廉孝,视老者为尊,爱护幼子,以民为先。太子连起码的孝尚且谈不上办不到!何来治国之能?何来治国之本?何来治国之德?”

      可怜的幼童还未来的及忏悔,就已懵了。索性哇哇大哭,慌得保姆不敢稍动分毫,既不敢安慰,又不敢任皇太子千金之躯哭坏了,着急的期待良妃示下。

      我冲上保姆身前,狠狠的一巴掌打下,高傲的抬起头颅,“你就是这样看护,宠溺太子的吗?太子便是交给你们这些人教导的吗?”

      保姆惧怕的磕头求恕,我不过是指桑骂槐罢了,况且这颗槐树多刺,名曰:刺槐!我装作酒醒,知错的样子。

      我朝皇帝磕头,恭谨的请罪“陛下恕臣妾今夜酒醉孟浪,请陛下赐死臣妾”。

      皇太子当先回神,大呼‘啊’了一声,不敢再哭闹一声,场子里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人们或惊喘或慌张,或幸灾乐祸,四周寂静,我在这一片寂静里,耳边的蛛丝马迹都能听见,神经高度紧张,一个人的命运,活生生的掌握在别人的权柄中,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在现代,哪怕当街跳肚皮舞都不会碍着谁,除非疯人院来拿人。

      时间停滞的越久,我生的希望越大,想必皇帝现在很懊恼,怎么没早发现我这朵花呢!人家是皇帝吗,论高调拿乔的本事谁都没他经验丰富。我不过抬了阶梯让他下,那?我要不要顺势装晕,一直跪着好难受!

      宁采臣瞠目结舌,心中为这女人喝彩,她虽是请罪,但哪里有犯错的自省?好像还嫌跪地,难受来着,她哪来的这般自信,天大的胆?

      宁采臣看着脸色阴沉的皇兄,皇兄究竟有何打算?

      许久,皇帝的嘴里蹦出几字“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皇帝眼尖的捕捉到女人的白眼!那份预料先知的本事,放佛是女人无声的自怨自怪:看,早知道这样,悬崖跳下去了,毒药喝下去了!

      莫皓然面对死亡的淡定豁达以及独特的大胆自信,世间很少有女子似她这般!皇帝看着莫悠然,私下里,拿姐妹俩暗暗比较!

      皇帝的心情,突然间多云转晴,微抽动、牵扯的嘴角和故作严酷的表情,奇异的搭配组合,使得皇帝显得年轻俊朗许多,华贵、高岩的降霜花突然间一夜绽放,淡淡的散发清香,使人闻着就舒心。

      良妃呆呆的看着,一项严苛、不露欢颜的丈夫,他的笑容,连同床共枕多年的她,都吝啬给予。良妃转而看向跪地的女人,不过是口不对心,大胆妄为的无知、平庸女子,何以令天子笑开颜?冰凉通透的一滴泪滑入心间,在心脏的位置凝结成冰!曾几何时,她的丈夫也曾微笑含情!女人的情爱当真廉价吗?一年年,他身边的女子从最初的几个,变成现今的二十几个!或许,自己该是庆幸的,毕竟,他并没纳后宫三千,毕竟,他还未爱上任何一个女子!

      惠妃轻执杯盏,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指甲沾了水,在桌上轻划着,若有所思!

      其余妃子渐渐的感觉事态微妙,尤其是最近刚获宠的华贵人预感将来处境堪忧,失势失宠放佛近在眼前,不安的攥扯衣角,于是,她想皇帝现在毕竟是宠她的。

      华贵人一副为皇帝打抱不平,气怒的神态,豁的站起,娇滴滴的指控生育皇太子的女人“陛下,后宫里哪有这样骄横的妃子?良妃姐姐和惠妃姐姐平日都不曾这般趾高气昂,她竟然敢当着陛下的面行凶?陛下,您可得明鉴啊”!

      良妃低下头,掩饰嘴角轻蔑鄙夷的笑,这个华贵人仗着皇帝几天的疼宠,拿着鸡毛当令箭,‘姐姐’叫的到亲热,平日全无等级尊卑的自觉,蠢笨的女人!

      惠妃的目中多了一丝怜悯,每一朵宫中凋零的花,总会惹她落泪,哀叹女人的战争!男人们总是置身事外,看客一般,惠妃也低下头,注意力放在二皇子身上,后宫里无势又无后,又不懂得藏拙的女人,实在是自寻死路。

      皇帝一刹那眼中的寒刃似要将华贵人割裂,皇帝冷冷的笑着,吩咐太监“华卿今日身子不适,即日起调入清心院,休身养心,过清闲日子”。

      华贵人圆睁双目,不能置信。顷刻间,赤裸共枕的良人转眼化作修罗,不留丝毫情分,将她丢弃入,冷清、无人光顾的冷宫,半晌,华贵人发出了嘶心裂肺的厉声“不!陛下您不能这么对臣妾,您曾赞叹妾的肌肤,您曾爱抚妾的身体,您,,,,,,”。

      “住口!”皇帝大喝,气怒的甩袖离开,一场宴会不欢而散。

      哭叫的华贵人终昏歇,情伤抑或是羞愤,旁人都不会在意,舞台中央的胜利者才受万众注目,至于遮幔后哭泣的人,人们不会赋予同情之泪。

      太后老人家只顾照看吩咐宫人侍候小公主,华丽丽的带着一群帮众,先皇帝的妃子们一步,早早的离席。

      良妃一语不发的怜爱的拉着皇太子的小手离开,身后跟随的宫女太监彰显她的尊崇,惠妃的跟随也不少,其中包括了皇子的保姆,服侍宫女.

      骚包后遗症,症状一:终岁宫的大小宫女太监将主子当万能上帝崇拜,连新泡的新茶都要主子品尝一番,才敢续水。症状二:小宫女们每日尽情梳妆打扮,美美的在主子面前招摇,期待主子的点评嘉奖。症状三:宫女们每日的期盼皇帝驾临终岁宫,希望主子获宠在望!

      我的娘啊,我的神!这是啥日子?鸡皮蒜毛的小事拿来让我参谋,不行!成日里被这些琐事烦死,不是我鼓励赌博,宣扬、传授斗地主,实在是有意识的,转移她们的注意力,我想尽可能的省点心。我的宫院里从此风平浪静,不进小院万万听不到打牌吆喝争执声,此时小环的地主当的兴冲冲的,得意的扬着手中的王牌,大声的叫嚷。

      院中站岗看哨的两个太监禁不住刺激,二人急巴巴的想回屋中,二人见门庭清净,溜蹿着进了小院,加入群情激愤的斗地主的行列中。

      一人独自踱步进入宫苑,见终岁宫里了无人迹,微皱了眉,容情肃穆。依着记忆的路径,缓步走向莫皓然的宫室。

      那人入的内室,见女人全神贯注的素画描摹,他还不知女人有此才能,但,见了女人画出的东西,心生怒气,自身散发的寒气可令室内结冰,依然故我的女人并没发现周遭不妥,嘴里还哼着调调。

      画上的人没有画出具体的仪容,不过仅从素发的冠就能分辨,皇帝和王爷都没穿衣服,腰际处类似草裙的遮物,画上的二人手牵手的扭臀歪步,女人的嘴里哼哼,画至两个男人拥抱时,女人眉飞色舞,嘴里嘟哝着“折腾死你们,啊啊,别怪后妈我哈!哈哈吼,美男集中营,全体大攻虐,哈哈!老娘太有才啦!”

      女人支着下巴,做沉思状,疑虑着再添加什么,浑不觉自己被盯梢,女人突的跳起,贼目闪烁,乐呵呵的自言自语“瞧我这记性!宫里的美貌太监多的是,我怎么把他们忘记啦”?

      于是,双人草裙舞变成夏日嬷嬷茶,一太监怀中还抱着一只奇形怪状的乐器演奏,吹笛子的,打鼓的通通都有。

      女人大喝“齐了”!

      我伸伸懒腰,搞艺术的新新人类们,这活真是累人!人家爬个三十几层楼,那叫行为艺术!

      这画该取啥名?叫:美男集体攻?抑或是:同志大会?

      室内的温度有些冷,降温了吗?我转头看向窗外,猛地被身边的一景吓得魂飞魄散!我的笔飞了,画卷掀起,屋内刮起八级台风。我看着暴怒的皇帝,不自禁的咽咽口水。

      皇帝气怒的将所有杂七杂八的画撕碎,盯向女人的面容活似吃人的老虎,走近女人一把拽住女人前襟,怒哼“你成天的捣鼓这些东西?画这些算什么?怨怪朕不宠幸你,冷落你?你到有胆子,是谁借了你天大的胆?是什么令你变作另一个人样?朕可不知道你又会画,又会舞的。”

      我被皇帝攥的喘不上气,虽然近距离观察皇帝生气的样蛮美的,但是本人性命更重要,我试图拨开皇帝的手,衣领勒的脖子难受,实在顾不得尊卑之分,抬起脚猛踹皇帝重要部位,看着皇帝满面痛苦的捂着重要部位,心中升腾报复的快感。看皇帝此时的经典造型,和玛丽莲梦露手捂翻飞裙裾的造型,实在是异曲同工之妙呢。

      我缺根脑神经似的,不由自主的大笑,直将眼泪也笑下来。皇帝越狼狈,我就越开心。穿越古代以来,唯有今日真正的笑开颜!自己都要忍不住崇拜自己的大胆,此刻,死亡的威胁无暇顾及。

      笑罢,我懒懒的斜靠软榻,全身力气放佛只为那一场大笑释放,是后怕,是后悔,百感交集,叙说不清,理不清。

      皇帝冷冷的注视安静的女人,此时的她,孤寂心伤的似已坠入阿鼻地狱,他若再施加惩罚,显得他有失仁道,残忍似的。

      他一贯的享受女人们的追捧爱慕,天之骄子的自知自豪,让他只知权利的争夺,国家的治理。从未想,一个女人的凄凉、怨怼,居然可以连生死都不顾。

      皇帝的盛怒渐渐平息,看向女人的眼带着深究,女人的平凡容貌,此刻被皇帝忽略,眼对眼的凝视,深深探入彼此灵魂的最深渊。

      时间停滞很久,皇帝忽然转身离开,若不是满地的狼藉,皇帝仿佛从未光顾。

      我深深吸口气,看来我该给看门的宫女太监们提个醒,若是总被别人搞突然袭击,她这脑袋可不够掉十次八次的,刚刚尽可能的与皇帝无声的眼神沟通,害我用情太专,眼神劲劳累的,快审美疲劳了都。

      痴情的女人演绎起来蛮劳心劳力的,若不是入戏一场,今天的杀生之祸怎躲的过?骚包后遗症可不小,连皇帝都神秘光顾,这人出风头,不是好事一桩啊!

      我原以为把皇帝气成那样子,他不会再踏入终岁宫,可是,现实却令人沮丧!他一来,别人都跟着瞎掰活,我不得不在宫女太监面前,做恭顺贤良的样子。等到只剩我和皇帝两人时,相对无言!

      现下,他在批阅奏章,而我,百无聊赖。因皇帝的到来,终岁宫的人停止了一切娱乐活动。小环一干人等原以为皇帝会留宿,干等白忙了十几天后,忍不住的要娱乐娱乐,渐渐的,终岁宫里的氛围变得微妙,似雨季雨后的门廊、屋檐滴水,不干不湿的糟糕境遇。不玩吧,手痒痒心难耐。玩吧,没那胆子!皇帝哎,动不动会被皇帝杀头的。

      情绪很容易传染,宫人们一见了皇帝,又爱又怕的样子,一个个憋着,我看了也觉好笑,招呼了小环摆桌子,继斗地主后,开四人麻将会馆。

      哗啦啦的洗牌声,终于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小环有些放不开手脚,有牌不碰,碰了又忍着不咋呼,不欢呼,瞧把她累得。太监阿成贼眼瞄瞄的,给我递喂了一个好条子,明显的作弊行为,终于激起小环的仇敌愤慨之心,丫的,猛一站起,手指阿成,直呼:你作弊!

      一时气氛冷冽,都知道皇帝在旁边呢!小环这才记起皇帝!

      阿成惊得掉落下巴,小环自己把自己吓得面目苍白,颤巍巍的低首服罪。  皇帝呆呆的望着小环,惊奇讶异的扫视着面前站立的二个宫女,一个太监。转而望望我,略稀奇的,好笑的看着我。

      我处变不惊,颇具大将风范,一手插腰,一手亲民线路,温和的安抚受惊吓的群众“好了,都坐下重新开牌。小环,你的急公好义之心是好的,但要讲究方法!阿成,你很机灵,我很喜欢!但,你们胆小,自己都能把自己吓着,陛下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你们怕什么?来、来,继续,都别干站着!”

      三人眼瞅瞅皇帝,又瞅瞅我,坎坷不安的坐下,不一会,气氛活跃,皇帝不言语的一旁站着,凑巧阿成要去如厕,我一挥手,招呼陛下顶替。皇帝犹豫仅一两秒,坐下。

      阿成回来时,见位子被皇帝占据,他可没那个胆子让皇帝让位,于是在旁边小声恭敬的指导,皇帝很聪明,一会就学会。反手赢了一大把的赌资,把皇帝乐的,我朝阿成干瞪眼,阿成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在皇帝身旁装扮起粽子,我这个乐啊,皇帝!输不死你!

      晚饭时,皇帝还心有不甘,悻悻的离开。他前脚一走,我们主仆几人翻了天的笑闹,赢皇帝的钱,感觉真爽啊!

      第二天,皇帝又来,往四人桌旁一座,彼此意会不用言传。我又招呼了小环,阿成玩起四人麻将。

      赌博的魅力无穷尽啊,皇帝一心想掰回输掉的老本,结果越输越多,我们的无敌老千组合,无往而不利。

      接连着许多天后,皇帝摸熟了门道,自带了二个太监在桌旁监督,情势立转,我又输得稀里哗啦,这要是普通百姓人家,岂不倾家荡产?赌博——不是好碰的,哎,我都输了好几百两银子啦,皇帝,你就发发慈悲,苦海无崖,回头是岸!收手吧!

      一时输得兴起,凶态毕露,掀了桌子,我破口大骂“奶奶的,姑奶奶不玩了,输,输,输的□□松垮挎,连腰带都没得系,不玩了!”

      我的粗俗言语,恶劣牌品是小环他们见惯的,皇帝却头一回见,呆怔着看着我。

      我正气头上,见皇帝看我,活似要跟我讨钱,我心头怒火,火苗一蹿蹿的升腾。忍不住的插腰,十足泼妇。

      “教会徒弟,气死师傅。你们一个个玩的都比我好,都不知道让着我?好歹我是一宫主位,好歹我是一个女人!你,赢啊,一直赢啊!赢的很过瘾是不是?别来我宫里,姑奶奶不待见”。

      小环几人一时呼吸不畅,猛抽气,只有出气的份,慌张的都跪地,求恕饶命,为我求情!

      我天生的不怕,正在气头上,怒狠狠的与皇帝对视。

      皇帝幽幽的,冒出一句“原来如此”!

      这一句,没把我弄趴下,皇帝真可谓言谈高深,无厘头搞笑的鼻祖,他说啥意思,我没弄懂。

      皇帝见我一愣,先是‘呵呵’后是‘哈哈’的大笑着离去,徒留我几人,我暗中腹黑:皇帝有病!

      又过了几天,皇帝没再来,却派人赏赐了一柄金如意,搁在手里那个沉甸甸!有钱人的感觉真好,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傍大款,我现下的总存款还不足一千两,但有了这柄打造精美绝伦的金如意,存款一下涨额至五六千两白银。

      哈哈,我终于有钱了!

      但,比起后宫里其他的女人,我的存款是小KASS,日后出宫的开销巨大,光攒这一点钱财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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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瞄准势头,我想皇帝暂时不会把我怎么的,他突然狼心发现也好,补偿我也罢,想重续夫妻情分,自有大把的女人献媚争抢!

      我家的亲妹莫悠然——莫淑仪!进宫后的第三个月里,终于惦记起我这位亲姐,我是揣着棒槌当大葱,无处使劲!皇帝驾临终岁宫引起一干美人的猜忌,莫皓然之所以能存活至我穿来前,一部分原因,是皇子皇女皆送养她人,更大的缘由是莫皓然自身懦弱,又是个不得宠的妃子,美人们即便争得天翻地覆,都不会将莫皓然放在眼里。

      现下,因皇帝的驾临,大大的将神经脆弱,高度紧张的美人们地戒心,调至最高警备状态。莫悠然自恃是莫皓然亲妹,理所应当的第一个测探敌情。

      我端着茶,眯眼打量着悠然,幸好不是我‘亲妹’,我若真有这样的亲妹,早在她婴幼儿时代,小草萌芽状态,就将她扼杀!

      白脂玉臂,红袖香,娇态憨露,惹人怜。明明就是温柔淑女一名,干吗心机深沉似白骨精呢?好名字,好长相,为何对自己的亲姐这般算计?

      心寒啊,忍不住直起鸡皮疙瘩,妹妹,以后的日子,姐姐接招就是,后宫的戏,日本剧,韩剧,欧美电影,‘姐姐’我可没少钻研,当然,争斗的结果,无论生死皆是胜者王,败者寇!我必须时刻保住自己的小命,才不会傻的任太后皇帝那啥的,御赐我毒药一碗,再感慨万千,凄凉无限的含泪饮下!

      我的所有饮食,必须是我亲眼看着别人安全的吃食后,我才敢进食,小环另设了小灶,燃烧炉碳,可随处摆放。

      莫悠然见我饮食程序如此繁复,惊讶的说不出话,干干的涩声问道“姐姐,你?”

      我依然好脾气,虚怀若谷。

      无限苍凉,悲伤的回答“悠悠,若一切可从头来,姐姐宁愿托生成男子,皇宫里的女人,不过都是些争抢一根肉骨头的贱狗罢了。这根肉骨头没几两肉,偏偏的闻着都觉美味,触鼻香甜!于是,不管好狗,赖狗都来争抢,相互撕咬,浑身血迹斑斑,仍不松口,残忍又可悲!”

      莫悠然听了我的话,似听见了奇谭怪论,震惊的说不出话,半晌,诺诺的迟疑的总结道“姐姐,你似变了一个人,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哈哈大笑,“悠悠,以后的岁月里,你何尝不会变?”

      莫悠然自觉没意思,失魂落魄的离开,临去那一刻,望着我的眼里,多了怜悯同情,和一丝忧心。

      我朝她笑笑,至少这一刻,她还当我是她姐姐,这一眼的温柔足矣抵销她往日的傲慢,对亲人的慢待,对亲姐的冷情。

      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长叹出一口气,转身!

      皇帝似笑非笑的,歪头打量着我,“朕是肉骨头?怎不见你同她们争抢?哼,你的胆子愈来愈大,说话全无半点遮掩,莫家的千金当真被教诲的与众不同”。

      我无心同他理论争执“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

      “什么?什么香?朕没听得明白”。

      我一甩袖,无空搭理,懒洋洋的仰躺竹椅,闷闷的看着窗外,谁是我命中注定的康南?我若是遇见,不管天昏地暗,乘发髻未白头,爱过再说!到时寻求人生第二春,找小白脸面首也好,都是以后的事。被一个男人浓情腌渍后的女人,才是真女人!我现在算什么?已婚人士,娃子也有,多想还是自由之身啊!

      搞笑版本——含羞怯怯的对美男说“我是魏淑芬,至今未婚”。

      正经人家版本——做贼似的瞄一眼美男,随手丢了帕子让男人来捡,定情婚嫁。

      闷骚型版本——春梦一场,梦里缠绵,思念美男郁郁而终,男人高中状元,偶遇伦家坟茔,伦家化身女鬼,男人缠绵至精尽人亡,自此成就地府一双。

      我乐的拍着桌子,太佩服自己啦,这样也行?自己找乐子,嗨,活着总是美事一桩,何必计较人世的阴暗缺损?穿越的本身,造就无数奇迹的开始,无关美丑,一经穿越,身价倍涨,吃嘛嘛香!

      皇帝今日无所事事,花鸟鱼虫的拝胡,磨蹭至落日,对着随身的太监吩咐“今夜朕就歇在终岁宫”。

      我看看他无语,男人的□□果然无关年龄、相貌、性别。他爱我吗?肯定不爱,我爱他吗?答案:不爱。

      男人可以将就,我却不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美人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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