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投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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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了一段日子之后，那个核电机组建设项目终于提上了日程，目前项目已经进入最后的竞标阶段，据可靠消息称，此次中核采用邀请招标方式，不发布公告，一共邀请了五家有资质的公司将参与竞标，这五家公司不乏有以前参与过中国核电建设的法国某公司。欧亚公司自然是五家之一，一旦收到了招标文件以后，因为这个项目意义重大，就连平时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公司总经理家文信也推掉工作，于百忙中抽空亲自主持了会议。技术部、销售部、生产部、质检部、财务部均聚集于大会议，认真研究招标文件内容及相关要求。为了增强保密性，防止串标和操纵投标，此次招标采用暗标评标方法评审。（保密具体做法是暗标采暗标用统一格式，统一封面，统一装订方式。在封面反面有公司名称等标注位置，此标注附页在填写完后须密封。在开标时此密封处是检查重点，若未密封则依据招标条件作0分处理或废标。）因此技术标和商务标是分开的，刘程和杨宇他们自然是负责技术标，销售部董夕月负责商务标。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宇就全心全意地投入了做技术标的工作中，他每天晚上加班的时候，就忍不住朝窗外与他们研发楼遥遥相望的那栋办公楼望，那里的一楼就是销售部，那里有一间办公室也每天晚上亮着灯，他知道那间办公室里是董夕月也在加班加点地制作商业标书。每天晚上加班到十点钟左右，他怕这么晚了一个女人独自走在路上不安全，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于是他一看见对面楼里的那个办公室灯一熄灭，他这边也不管手头的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也赶紧熄灯，锁好办公室的门就往楼下跑，于是他总能和董夕月在公司大门口“偶遇”，然后再“随便闲聊”了几句，然后再“顺道”送她回家。
就这样，一个多星期的紧张工作以后，双方都已经把标书制作完成，离投标时间还剩一个星期。总经理家总决定让投标小组提前去北京做准备工作。投标小组由销售部部长邓部长带队，下面有技术部刘程、杨宇，销售部销售经理彭经理、李经理、标书制作员董夕月，由于提前知道参与竞标的还有一家是法国公司，也是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所以海外部派出了法语专业的李淑媛。
到了北京，一行人下榻在招标公司附近的酒店，原来另外五家公司的人马也提前到了。由于都是一个行业圈子的，那些销售员们彼此都打过交道，这不，五家公司的人暗里是竞争对手，表面却还是其乐融融，每天晚上相约着喝酒聊天，其实都在互相试探对方的底气。他们每天都在宾馆根据对方打探回来的消息在那研究分析虚实，讨论修改方案。此次出来由于是正式场合，所有人都穿着职业装，男的都是衬衣西装革履，女的也是职业套裙，好一伙职场精英。
杨宇觉得董夕月穿职业套裙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味，她本就是凹凸有致的身材，穿上职业套裙让她的好身材毫无保留的体现出来，他从来没见过能把职业套裙也能穿出这么有韵味的女子。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李淑媛穿着职业套裙的样子也不错，她也是修长偏瘦的身材，奈何杨宇却从未留意过她。有情人的眼里只有对方，就像同样身材修长，高大挺拔的杨宇和刘程西装革履的样子，在一群销售经理面前显得是器宇轩昂、气质非凡，而在李淑媛的眼里只看到了杨宇，觉得他真的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居然能把西装衬衣穿得如此有味道。
一队人马每天都聚集在临时会议室里讨论对方可能出的方案、报价，讨论的结果可就苦了杨宇和董夕月，这两人一人负责技术标，一人负责商务标。一个材料的更改，技术标就得重新修改、打印，一个零件价格的修改，商务标就得重新修改、打印。众人讨论完毕，销售经理们晚上继续出去找对方的销售员称兄道弟，邓部长和刘程则是尽量找机会去约出业主联络感情，往往晚上就光剩下两个制作标书的杨宇和董夕月在宾馆里忙忙碌碌，重新修改标书，重新打印。
这天晚上又是照例杨宇和董夕月在忙碌，为了方便工作，他们招标小组多订了一个房间，专门作为临时的会议室，里边摆着几台电脑、几台打印机，几箱A4纸，还有几张凳子，平时他们就在这里办公。平时杨宇都是对董夕月的工作照顾有加，他自己本身做事干净利落，效率又高，很快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开始着手帮董夕月。董夕月经常根据白天的讨论结果，修改完标书，打印之前都会让杨宇帮忙检查看有没有问题。
为了节约时间，他们叫了盒饭到宾馆。杨宇拍了拍董夕月的后椅背“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干活！”
“小杨，你帮我看一下这个设备清单可有遗漏？”董夕月边在电脑前敲击，头也不抬地问杨宇。杨宇闻言，走过去，双手自然得支撑在她的椅背上，俯身看电脑屏幕。由于他有轻微的近视，又没有佩戴眼镜，他微眯着双眼凑近看，他看得认真，自己没有觉察到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如此之近，近到他强烈的男人气息扑在董夕月的耳垂处，董夕月身上好闻的淡淡的香水味也一阵阵传到他的鼻孔里，他只觉得有点沁人心鼻。上次两个人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上次带两个小孩去玩的公交车上，距今已半年有余了。
董夕月觉得这样的姿势让她浑身不自在，“噌”地一下站起身，这下头直接顶撞到了没留神的杨宇的下巴，她起立的动作太迅速，这一撞可不轻，杨宇捂着下巴“哎呦”了一声。董夕月慌了神，“对不起！小杨，你没事吧？我看看”说着就去扒开杨宇捂着下巴的手。杨宇松开手，下巴被撞的地方已经有些红肿，她不禁伸手在红肿的地方摸了摸，轻轻地吹着气，像哄孩子一样。
杨宇被她冰凉的手一触碰，只觉得下巴冰冰凉的，还有她的吐气如兰，很舒服，他也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摸董夕月的头“你的头没事吧？撞哪了？疼不疼？”
董夕月猛然觉得这样的动作比刚才更加不妥，急忙红了脸，收回手闪到了一边，杨宇这也才觉得刚才的动作似乎太过暧昧，垂下双手，红了脸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事了的小朋友。
董夕月率先打破尴尬“好了，吃饭吧，要不菜都凉了！”两个人围坐在小圆桌旁打开饭盒。董夕月看见满满的饭盒，说“我吃不了这么多饭，分一点给你吧！”
“没事，你先吃着，吃不完我再帮你吃。”杨宇随口道，说完又觉得不妥，自己今天晚上是怎么了，说话做事都不经大脑。他赶紧做弥补，把董夕月的饭盒过来，扒拉一些米饭到自己饭盒里，问“可以了吗？”
董夕月：“再弄一点。”
杨宇又扒拉了一些米饭过来“够了吗？”
一直到杨宇往自己饭盒里扒拉一大半米饭，董夕月才喊停。
“你是猫啊？吃这么少。”说完，他自顾自地把自己饭盒里的瘦肉都扒到董夕月的饭盒里，再把她饭盒里的肥肉捡到自己饭盒里，做完这一切才把董夕月的饭盒递给她。
这是个心细如发的男孩，董夕月想。
两个人相顾无言吃完饭，又继续着手工作。
标书修改完打印出来，杨宇正在埋头装订他的技术标书，他见董夕月拿着笔在一张纸上勾勾画画，便说“你千万别在最原始的的那份标书上写字！”董夕月不明所以“为何？最原始那份不是作废了吗？”杨宇道“这修修改改好几次了，万一到头还是采用最初的方案呢？”“哦”正说着，董夕月打印她的商务标，打到一半，打印机里没有纸了，她急忙弯腰去包装盒里拿纸，哪知那纸的边沿锋利无比，一不小心，她的食指就被割了一条细长的口子，她大叫一声。
“怎么了？”杨宇丢掉手中的工作，急忙奔过来，只见董夕月的食指那里有条细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液已经从割口那里渗开了，汇成一滴一滴的往地毯上掉。怎么办？这里也没有创可贴，也找不到止血的东西，杨宇来不及细想，拿起她的食指就往自己嘴里含，他用温热的舌头包裹住她的纤长的食指。董夕月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举动，她想抽出手指，“没事，一个小口子而已，一会就好了。”杨宇却是不松口也不松手，固执地要帮她止血。
过了好大一会，杨宇才把她的手指松开，拿下来一看，手指上的伤口有点泛白，已经不再流血了。他说“你坐这，别动了，我来帮你干活。”说完也不顾她的反对，就帮她打印，整理、装订。董夕月坐在那里看着他在面前忙忙碌碌，只觉得心理一阵涟漪，强自按压住内心的悸动。
很快，他就搞定了一切，又把资料都整理了一遍，仔细检查过以后，拿一只笔在便签纸上写着“第一版”“第二版”、、、、、、、，分别拿别针别在各本标书的封面上，一共他们已经修改了五次，居然有五个版本的标书。他边做着这一切，边说“这样标好，到时候就不会出错了”。想了想，他又拉开椅子，坐在那里拿张纸开始写，他把每个版本做了哪些修改都一一列出来，放在那一摞标书的最上面，让人一目了然。
做完了这一切，他拍拍手，去卫生间洗了手，看时间很晚了，就把董夕月送回她房间的门口。告辞出来以后，他回到自己房间门口，拿着门卡正准备刷卡，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走到电梯那下楼去了。他问前台哪里有药店，前台小姐说这宾馆附近没有，得坐公交两站路，那里有家药店。他谢过前台，就去公交站那里等车，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没看见有车，才仔细看站牌，原来最末一班车是晚上10:30，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11:30了，哪里还有什么公交车啊。他想两站路也不远，就跑步去吧，当做锻炼身体了。于是他就跑了起来，夜里的北京城依然熙熙攘攘，夜跑的感觉也不错。跑了大概三公里，他终于看见有家药店，可是居然关门了，他傻眼了。
他灵光一闪，这个时候没关门的也就医院了吧。于是他拉住路边一位路过的老大爷，问“大爷，请问这附近有医院么？”“这附近没有医院，医院离这远着呢，打的也要半个小时”他再次傻眼了。老大爷是个热心肠的人，他看见这个年轻人眉清目秀，西装革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禁问道“小伙子，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杨宇道“没有，我只是想买盒创可贴！”
老大爷“。。。 。。。”他没想到这大晚上的，这小伙子要去医院，居然只是，为了一盒创可贴。老大爷很无语，指着路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说道“你买创可贴哪用的着去医院啊，便利店里就有卖的！”
杨宇“。。。 。。。”杨宇第三次傻眼，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便利店还有创可贴卖的。他朝大爷弯腰鞠躬，不停感谢老大爷的指点。老大爷很无奈，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帮了他多大的忙似的，值得他这样三叩九拜的感谢吗。
杨宇去便利店果然买到了创可贴，他又跑回酒店。一口气跑到董夕月的房间门口，他抬手敲门，来开门的居然是李淑媛，李淑媛和董夕月一个房间。李淑媛刚和那几个销售经理去应酬回来，正准备洗澡睡觉，听到敲门声不耐烦地去开门“谁啊，大半夜的敲什。。。。。。”她拉开门看见是气喘吁吁、胸口还起伏不定的杨宇时候，硬是把后面的字咽下去，她心理本来的不耐烦和疲倦一扫而光，“杨宇，你是，来找我的吗？”
杨宇愣了一下，他低声说“那个，夕月姐睡了吗？”
李淑媛刚才还漫步云端的心此刻“啪嗒”掉在了地上，“她睡了，你找她有什么事吗？”她冷冷地道。
杨宇更加拘束，他把手里的创可贴塞到李淑媛手里“夕月姐，刚才手指受伤了，你把这个给她。”说完转身就朝自己房间走去。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12点了。回到屋里，刘程居然还没有应酬回来，他洗澡睡觉。
一觉睡到天亮，他睁开眼看见刘程已经西装革履，神采飞扬地在镜子前面整理打领带。这个家伙昨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早上还能这么精神十足，像个动力十足的马达一样。他匆匆洗漱完毕，就到隔壁的临时会议室，人都已经到齐了，除了原班人马，坐在正中间的居然是公司总经理家总，他是一个矮胖的，严肃的小老头，五十多岁，有一双洞察秋毫的慧眼。明天就正式开标了，他亲自飞过来也不足为奇。杨宇跟家总打了招呼，家总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他在仔细地翻看那一摞标书。他拿着昨晚杨宇总结的那张手写的纸，上面记录着每个版本的修改内容，又听邓部长介绍了一下商务标每个修改部分的原因，听完了邓部长的汇报，他又面向刘程，仔细听了刘程关于技术标修改内容的原因，以及每次修改的思路。
听完了双方的汇报，他并未做表述，只是说“各位这几天辛苦了，明天就是正式投标的日子了。北京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各位今天就放松一下，都出去玩吧！注意安全！”
当天，他们几个商议决定去爬爬长城。到了长城，李淑媛不时拉着杨宇指这看那的，还不停让同事帮他们两个照相，兴奋得不得了，当爬到最陡峭之处时候，还撅着嘴撒娇让杨宇拉她爬，说自己爬不动了。杨宇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推辞，只能由着她。其他人都知道李淑媛对杨宇有意，也偷偷默契地配合他们，甚至时不时偷偷制造机会让他们私下同行，不去打扰他们。还时不时开开他两的玩笑，打趣他们。这时候呢，董夕月居然也抿嘴偷笑，有时候还附和几句，杨宇没来由的有些恼怒。这一天的游玩，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回到酒店，家总又召集大家在临时会议室开会，简短交代了明天投标的注意事项，最后说“我仔细看过五个版本的标书了，明天还是采用最原始的版本去投标吧！”董夕月暗自佩服杨宇的远见，还好昨晚自己没有毁掉最初版本的标书，要不今晚只怕通宵都赶不出来了，暗自松了口气，她朝杨宇方向看去，没想到他居然也正朝自己看来，目光交错，她露出一个谢谢的表情，杨宇嘴角微微上扬，示意了一下。女人天生有第六感似的，杨宇和董夕月的这一细微动作没能逃过李淑媛的眼睛，她的心如浸进了冰水里。
晚上家总请大家吃了顿大餐，酒席上，邓部长又撺掇着让两位美女给家总敬酒，好在家总并不是酒色之徒，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几口。而邓部长好像故意为之，他端起酒杯就朝董夕月走去“小董，这几天每天加班做标书，辛苦了，来，我敬你一杯。”董夕月忙道“不敢当，不辛苦，应该的”抿了几口酒，就皱起了眉头。邓部长并不肯轻易放过董夕月“小董，怎么不干了啊？不够意思了啊”杨宇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要说辛苦，哪有邓部长辛苦啊，邓部长这几天废寝忘食，论功劳、论辛苦，邓部长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来，我敬邓部长一杯，先干为敬！”说完就咕咚灌了满满一杯酒，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过来给邓部长敬酒。邓部长是有苦难言，当着家总的面也不好发作。
第二天，大家都准时到了投标现场，五家竞争对手都互相客套寒暄了一番，就各自坐好。上午九点，招标公司的工作人员、公证人员正式入场。公证人员检查并公证，经确认无误后，由工作人员当众拆封标书，先是技术标开始唱标，然后是商务标，当工作人员在宣读投标人名称、投标价格和投标文件的其他主要内容的时候，大家都拿着笔刷刷地记录各方投标人的报价、工期、质量等重要信息。唱标完毕，招标人当场制作开标记录，记载开标时间、地点、参与人、唱标内容等情况，并由参加开标的投标人代表签字确认。工作人员拿着各方标书去隔壁的评标室交给评标委员会。中标结果将于十五到三十个工作日内于政府网上公布。投标结束，各方投标人出来又照例在门口寒暄一番后各自离开。
忙碌了一阵的大家终于放松下来，回到宾馆的小型会议室里，家总、邓部长、刘程三个留下来开了个小型的会议，他们把今天五个投标人的各项指标内容作了对比，欧亚的价格排在第三，不高不低，正好合适，法国那家价位最高；论实力、论业绩另外三家对欧亚构成的威胁不大，虽说以前法国那家承担过我国核电基建的几个工程，他们是最有经验的，也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但是既然国家已经透露想我国自主研发的的想法，这样一分析，三人一致觉得此次中标希望极大。
当天，除了家总要去国外考察，几位销售经理要去其他几个城市拜访客户，其余人都打道回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投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