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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37 ...


  •   当秦商的身影进入视线时,被抓包的梁辛情绪复杂,有羞涩,有尴尬,也有心虚。

      因好奇青少年的十八禁内容而向异性套话,且这异性可算是她的“小叔子”,还被她名义上的男人抓个正着……换谁都不自在。

      故而借着给猴子喂奶,躲去屏风后了。

      不过这院子是真的太挤。
      你看,但凡来个客人就得领进主屋招待,即便她要哺乳也只是避至屏风后的床上。

      没有一丝安全感。

      梁辛背朝外坐于床沿,一心二用地竖着耳朵听那对兄弟的谈话。他们正讲到秦王氏听闻家会后的态度,她忽地嘶了一声,到抽了一口气。

      “松口,不准咬!”
      她用两指掐着孩子的两颊,迫使其松开牙关,那痛感才稍稍缓解。

      尚未来得及批评,怀里的猴崽子倒咯咯地笑开,清澈纯净的双眼直直地望着她,用灿烂开怀的笑容讨好与致歉。

      闹得她不知该笑还是该骂。

      许是见她缓和了脸色,小猴子再度凑近打算继续进食,却被推住了脑袋,敞开的衣襟已瞬间合拢。

      “我警告过你的,再咬就没有了。”
      梁辛将卧于腿上的孩子扶起,往脚踏上一放就铁面无私地扣起扣子。

      这动作急得小猴子直跺脚,扑在母亲腿上开始一场无泪假哭。
      戏瘾上来了,又开演。

      “哭也没用,去找小毛姐姐喝米汤。”
      梁辛的语气里有故作的怒意,快速整理好衣物便撇开了脸。

      坚持喂到现在,已是尽心尽责,猴子咬的虽是骨肉血亲的娘,但疼的人是她!

      不能再惯这坏毛病。

      “又咬了?”
      因孩子哭闹,秦商在幼弟满是不解的注视下,不得不起身“闯”了屏风问询,以示关怀。

      以他的了解,对孩子说一不二的女人定然已收拾妥当,才敢贸然靠近。
      否则她那防贼防狼的目光会锁定他一整晚。

      “许是又要冒牙了。”
      梁辛神情蔫蔫地接话。她虽被突然闯入的男人吓了一跳,念着屋里还有另一人在场,只得压下情绪送他一个白眼。

      她都借口要回屋奶娃,他还是将人往里带,就算要防着隔壁两个丫头,前院不还有大片谈天说地讲秘密的地方?屏风里一副哺乳画面,外头坐了两兄弟……这算什么风格?

      也不知何时能多点尊重,懂一下回避。
      不过到底是重口味的秦家,她只脑补了几个更不可思议的画面,心里的埋怨吐槽就偃旗息鼓了。

      这鬼地方,她与乳娘无甚区别,不叫她当面奶娃已算万幸。

      “让小毛给她块老硬的肉干啃啃,昨夜已在我胳膊上磨了好几口牙,是得好好训一顿。”秦商俯身抱起趴她娘腿上假哭的女儿,回想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战绩,便同情地忘了一眼微微拧眉的女人。

      这疼自是轻不了。
      孩子已能吃粥吃面,便是就此断奶也无碍,她又何必倔强死撑?
      再不济亦是可请乳娘的。

      “那肉干太咸,口味过重哪能给孩子吃?让她啃块淡面干就行。”梁辛见那父女已绕出了屏风,忍不住揉了揉刺痛的左胸。

      倒霉孩子,今日咬得重了。
      她索性把腿一收躺了下去,反正有“外人”在,侍妾是可以避嫌的。

      她正悠哉地躺着,听猴子止了哭声,父女俩出了门槛。
      忽地想起小毛应在浣洗猴子的衣物,打算看看那男人会如何处理,他的吩咐声已响起。

      应声的是梅香与紫云。
      还真是抓住了一切露脸的机会。

      梁辛一个鲤鱼打挺,趿了鞋就追出去,夺了紫云手里的小棉袄,打断她服侍小猴子穿衣。她忍不住送了秦商一个白眼,语气却温软柔和:“不必穿了,里外温差大,进进出出容易风寒,就让她在榻上玩会儿珠串。”

      竟不问她的意见,随意把娃丢给这两个心不在东苑的丫头,当真欠骂。
      梅香也许一心争宠,想粘着男主子博个份位,但紫云就更需防范了。从上次辅助王妈妈给她灌药来看,难保不会对猴子下手。

      害人之心她是不会有,但防人之心也从不缺。

      “大爷,小姐都哭红眼了,就让奴婢带她在院子里玩会儿吧。”
      紫云两道细眉扭成了蚯蚓,倒装出了一副怜爱之态,只不过那想传情的眉目会令人跳戏。

      你这是想带小姐出去?
      应是想勾男人上榻吧。

      梁辛很不厚道地直接露出鄙夷之色,那目光连带着瞥向猴子爹,鼻尖轻哼了一声直接抱起女儿往那软榻上一搁,抽出左侧立柜里的一只雕刻精致的小木箱,翻开箱盖露出里头五彩斑斓的珠串。

      “要不要玩串串?”
      她敛了表情故作严肃,对挂着泪痕的女儿作出一副撒娇无用的姿态,继续道:“要玩就不许哭了,你今天哭得毫无道理,再哭我可把这些都送给救命了。”

      因不想惯着孩子拿珠玉当玩物,平常基本不让碰,连小猴子最喜欢的碧玺串也只可戴半个时辰。
      但孩子似乎天生有逆反心理,越不给便越想要。

      小猴子一听要把自己心爱的串子送给那黑鸟戴,一阵委屈涌上来,可她娘脸上没半点笑意,令她想哭又不敢哭,只得瘪着嘴噙着眼泪,巴巴地望着那些串珠。

      “快用午饭了,璃儿想玩串子便不出去了。”
      秦商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人,暗自挑了挑眉,这都是他笼络女儿特意寻来的东西,她一个姨娘有何资格定夺?且孩子年幼,这沟通方式欠佳。

      这般想着,他便径自上前挑出了那串碧玺塞入女儿手中,打发两个别有居心的丫头道:“小姐这儿用不着伺候,出去吧。”

      方才有五弟在场,他不好特意撇开这两个,才勉强应下。
      当时也曾犹豫,又觉自己眼皮底下的东苑应算安全,这两个再不安好心也不敢明着对秦家大小姐不利。

      再则,外头还有两个婆子与小毛,她何至于防备如此?
      倒显得他不是亲爹。

      “姨娘要照顾小姐,奴婢还是留下伺候吧,哪怕是给大爷与五爷添茶倒水,总好过一直闲在屋里。”梅香占着自己比他人多一丝情分,打定主意赖着不走,不等主子发话就抢着去提茶壶。

      秦晋正觉长兄与那侍妾的相处有些许诡异,还未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就见那通房梅香靠近,欲为他斟茶。他急忙抬手盖住了茶碗,瞪道:“你们赶紧出去,没听见主子的话吗?谁教出的丫头这般不懂规矩!”

      他最烦丫头们的粘人劲儿,嘴上说伺候茶水,谁知是想上哪里伺候?那紫烟瞧着老实,眼神也与这几个无甚不同。

      难得避到长兄这儿来,还不得清静。

      “大爷,奴婢……错了……么?”
      梅香被喝住,受惊的小眼神瞥向男主子,只微微眨一眨眼,已目含晶莹楚楚可怜,再一低头,抬脸时已将委屈苦楚表演得入木三分。

      妙啊!
      梁辛心中忍不住为这演技惊叹,那些用眼药水的娱乐圈小花简直弱爆了。她捏了捏女儿的脸,暗道:猴子啊猴子,跟人家一比,你的表演拙劣多了。

      不过,猴子爹不是说自己从未给丫头们一个好脸么?
      这一个两个跟苍蝇似的围绕上来,赶不跑,打不散,她很难不怀疑这男人的冷脸其实只摆给她看。

      “哎,大爷五爷就算不解风情也该怜香惜玉,梅香哭得这么梨花带雨肝肠寸断,一出门就会落入大家眼中,还当是我不知好歹狂傲妄为地欺压了大爷的女人。真是冤死了,我可是半点活儿都不敢让她们做,只差把这两位通房美婢当姑奶奶供着了。”梁辛牵了牵嘴角,似笑非笑地盯着那神色迥异的兄弟俩,“不如二位爷移驾去隔壁屋吧,你们在这又凶又哭的,确实不是什么好榜样。”

      在她看来,这是她的私人卧室,早就表明外人不得随意进出。
      他要招待兄弟她无法抗议,但放紫云梅香进来又算怎么回事?还不如把这几个招蜂引蝶的请出去。

      “你无端的发什么脾气?吓着孩子。”
      秦商瞪了一眼幼弟,视线掠过那坐于榻上甩脚丫子的女人,强忍着撕破她那假面的冲动,对两个丫头的语气就强硬了许多:“你们在秦府的日子不短,皆知我吝于启口,去留自便。但若再有不守规矩的,直接出府吧。”

      他不知是谁给了丫头们胆量,近来越发不像样了。

      “大哥,我瞧着你还是将那些个不听话的打发掉算了,搁身边只会给徒惹憎恶,见了就心烦!”秦晋见梅香她们急急退出,心头仍不痛快,抱怨道:“你自己也知女人多了麻烦多,怎么还来祸害我?”

      这东苑虽有女主子,可身份卑微,连个丫头都压不住,更不提梅香这侍候几年的通房了。
      他很担心长兄不在时,那姨娘能不能护得住孩子。

      “我何曾祸害你?”
      秦商斜眼一瞥,已心知肚明,淡然道:“你是说紫烟的事?那是母亲讨的,她手下只一个紫蓉,性子过于油滑,与其另择他院的陌生丫头,倒不如让闲在前院的紫烟过去伺候,你屋里总归是要有个人的。”

      但凡是二弟三弟那边缺人,他定会大方地将身边几个全塞过去,可小五心性过于单纯,看不透那些心眼。

      “谁说我屋里一定要有人?我……我……”
      秦晋面对长兄这理所当然的说辞,想驳又词穷,毕竟前头有几位兄长,皆是遵循惯例。可又实在不甘心这事都要被人安排,又怒又臊便不知如何辩解,一抬眸就对上那道鼓励目光,急得指向她:“你说!”

      他如今满脑皆是科考之事,哪有闲功夫应付女子?

      “我?”
      一旁看戏的梁辛指了指自己,疑惑地扫向那涨红脸颊的少年,见他扬了扬下巴一副赋予发言权的姿态,猴子爹则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用目光交流的他们,那眉头越蹙越紧,眼神亦越来越冷。

      呃……这个……
      怎么感觉这气氛有点诡异?

      “小五爷,这是您的私事,我说……也不合适吧。”
      她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被猴子爹那高深莫测的眼神盯得莫名心虚。

      “说,我倒不知你们何时熟稔至此,连小五房里放个人都要经你同意。”秦商也随她勾了勾唇,不过那弧度依然冷,紧拽的拳头泄露了他的怒意。
      或许,还有失望,一如那年的新婚。

      他的侍妾,与他的幼弟?

      “你胡说什么?我和你们秦家都不熟!”
      梁辛狠狠瞪了一眼瞬间弱势的秦小五,察觉猴子爹的情绪变化,她也心慌不已,解释道:“我不是有意打探,只觉得他年纪小尚未发育完全,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一旦沉溺此道,会影响身心健康,也影响学业。不过显然急的是你们不是他,凭什么你们认为他该有女人就塞个女人过去?尤其是那个紫烟,又不是你闲置的笔墨纸砚,怕搁着浪费就送去给需要的弟弟使用……可恶,也可耻!你瞪什么瞪?这可是你逼我说的。”

      她原本想保留意见,谁愿意多管闲事?

      “言之有理,大哥,就是她说的那样。”
      秦晋听了这番话,忽觉脑中思路清晰,软了嗓子央求道:“我不要什么紫烟紫蓉,大哥你把她弄回去吧。也别因我闹分家了,我不考就是了。只要大哥不提分家,四哥就不会胡乱跟风,父亲不用为难,母亲不用伤心,叔叔哥哥们也不必忧心惶恐……大哥,我真不考了,反正也未必能中举。”

      这话越说越顺,来时他还犹豫不决,此时已是下定决心。

      “科考不只是为你的个人前途,别胡闹。”
      秦商黑沉的脸没半点缓解,搭上幼弟的肩膀将他往房门带,“此事要听父亲定夺,你安心温习功课,紫烟那边……我会请母亲另作安排。我还有账本没核算完,你先回去,还有,明日诚信堂你不必去。”

      不给幼弟再开口的机会,他已招来院中的小毛来送客。

      这节骨眼上,他不愿多说。
      但愿一切顺利,他能得偿心愿,也不伤及亲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因为黏贴出错,少了一百字,导致进了小黑屋,~~~~(>_<)~~~ 缓了几天,心情还是不好。
    但还是要振作,谢谢你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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