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
夜并不算深，这座城市刚掀开温文尔雅的伪装，露出灯阑酒灺的本来面目。宋悦沿着街道走着，经过一家甜品店。蛋糕甜甜糯糯的香气，穿过透明的玻璃门，一路蔓延到她的鼻尖，香气中仿佛带着些氤氲的温度，让宋悦想起大学时和秦楠经常去的那家甜品店。
无数个下午，两人坐在靠窗的“专属座位”上，宋悦做功课，秦楠就坐在她对面，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时不时偷个香窃个玉的，闹得宋悦脸烧的慌，差点没把书给点着了。
唔，这样看来，她们也不是没有过一段好时光的。
宋悦从冗长而细碎的回忆里抬起头，看着面前那一间小小的铺子，一时间竟有些愣住了。柜台上有个少年，穿着店员统一的服装，黑马甲白衬衫。他似乎正在给一杯咖啡拉花，微微弓着背，嘴唇紧抿，神情专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衬着玉白的瓷杯，说不出的好看。
灯光很亮，好像所有的星辰都落在他的身上。大概是终于完成了吧，宋悦看到少年紧绷的脊背放松了下来，他的嘴脸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一浅一深的一对酒窝。那舒展的眉目恍惚是远处青山拨开雾霭，显露出的葱郁青竹，一枝一叶都凝露滴翠。
也许是完成了手上的事情，才注意到周遭的人。少年抬起头来，正对上宋悦的目光。宋悦想，大概是自己的眼神太放肆了，被一个陌生人这样凝视，饶是谁都会感到不自在的吧。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控制不了僵硬的四肢，只能任凭自己沉浸在这样陌生的触动里。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清澈，纯净，饱含着似要破土而出的生机，带着少年特有的活力，仿佛能温暖世间的麻木和沧桑。
在宋悦看着他的同时，邵泽言也在观察着橱窗外那个有些奇怪的女人。她有些一张精致的面庞，乌黑的发梢似有若无的勾着尖尖的下巴，好像韩剧中的女主角一般，却更多了一种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气质，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些神秘的味道。然后他在心里笑了笑，觉得自己大概是陪女友看了太多玛丽苏无脑偶像剧，深受其害，世界上哪有什么“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的气场，人家不过是微蹙眉头，有些寂寥的样子罢了。
这次对视并没有持续很久，而是以邵泽言的移目作为终结。宋悦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思，推开的那扇玻璃门。门上挂着玩偶欢快地喊了一句“欢迎光临”。
晚上来吃甜品的人并不多，只角落里零散的坐着几对情侣模样的少男少女。女孩拽着男孩的手臂左右晃着，脸上带着撒娇式的嗔怪，男孩无奈的笑里却又充满宠溺的味道。宋悦脸上也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少年不识愁滋味，以为一年两年就可以是一辈子，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甜蜜能不能挨过岁月的洪流。
“请问您要来点什么吗？”邵泽言礼貌地问到，语气中带着一点小心的试探，他总觉得宋悦不像是来吃甜品的，怎么说呢，他感觉宋悦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她明明就站在他面前，却像隔了一个世界，她只是匆匆的过客。
的确，宋悦从来不吃含糖量高的东西，尤其在这个时间点，控制自己的体重早已经成了一种本能。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体重都无法控制，更不用提掌握自己的人生了。但是宋悦想，都已经走进来了，什么都不点不是很奇怪吗？她瞥见那一杯刚做好的咖啡，上面浮着一只绵密的全脂奶泡做成的兔子，咧着两只大板牙，有些滑稽的可爱。或许喝杯咖啡还不错吧。
“一杯卡布基诺。”宋悦说着边拿出钱夹，才恍然发觉自己出来根本没带现金，那一排排的银行卡信用卡在这家小甜品店里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至少在这以前，宋悦都不认为自己会走进这样一家不接受刷卡不接受签单的街边小店。她有些尴尬，手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拿出点什么，宋悦安慰自己，没关系，或许还可以在附近找一台ATM机。
邵泽言看着宋悦窘迫的样子，嘴角上扬的趋势压都压不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