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哈]微黑暗（AU/精神类/暗黑/终结）》上青云

7、第 7 章

　　Harry的手抚上石壁，他意识到他的手指在颤抖。他的手指在石壁的缝隙间停留，入手冰凉。
　　Harry的隐形衣被丢放在了石阶的一角，他正站在第四百阶石级上，赤着脚。
　　是在这里，或是再前面一些地方，Harry回忆着。
　　手指不经意间触到唇，他像偷腥的小猫一样展开笑意。
　　他不太记得Draco的样子了，但他知道他有银金色迷离的头发。Harry背靠着石壁，静静等待着。
　　他的血液中的一些东西正慢慢苏醒着，被战争冰冻的身体开始可感受地融化着。他变了。
　　然而他也能感受到失去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使他心里空了一块。
　　我该等着，Harry暗想，然而我在等什么？
　　他突然又想起Sirius死的那晚的恐慌，那种淹没一切的恐慌。
　　前方一阵悉嗦的声音惊醒了他，光亮正向他移动而来，他下意识地拾起隐形衣。
　　“天，Harry。我以为我得在别的地方见到你！”灯被提高了一点，映照出Naville Longbottom圆圆的面庞，此刻惊奇与安心的混合情绪正充斥着他，“我听他们说你在St. Mungo养病，已经好了吗，Harry？”
　　Harry充满警戒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点，但听见St. Mungo时，他的脸上又摆出防卫的神情，他只是给出了一个无意识的单音：“唔。”
　　“哦，我猜谁都没办法在St. Mungo待下去，我知道，”Naville充满笑意地大声回答，他很快挑了挑眉毛，“知道吗？我被留下来教草药学。天，我一开始以为他们疯了，但是战后人手奇缺你知道的。”
　　Harry皱了皱眉头，他讨厌那个动作——他讨厌别人做那个动作，他讨厌别人学那个人。Harry迟疑了一下，谨慎地开了口：“Snape？他死了？”
　　“不，Sev. 很好，他只是…太老了，呃…他变得很易怒，讨厌孩子，我想他大概得了战争后遗症…我听他们说你…你的已经好了是么？”Naville友善地对Harry说着，微微上前了一步。
　　Harry迟疑地点了点头，“是的。”
　　Naville挑了挑眉毛。
　　“别那样做。” Harry快速地说着，“不要挑眉…我说不上来，别介意，只是别这样做。”
　　“眉毛？”Naville疑惑地抬了抬眼，“这二十八年我都有这个习惯，”他摇了摇头，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我们同寝室七个年级我以为你早就发现了，Harry。”
　　哦，梅林。我无法忍受待在这，我只想一个人。Harry攥紧了隐形衣，不确定自己该干什么。
　　Naville显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无意识地耸了耸肩，然而这个动作让Harry爆发了起来，这显然不是Naville的错。
　　Harry觉得想要尖叫。我要疯了，他想。他感到他正被一些别的什么所淹没，这些让他发狂。
　　“你还好吗，Harry？”Naville上前了一步，显然注意到了朋友的不对劲，然而下一刻，预料不到的事出现了。Harry的手指迅速锁在Naville的脖子上。Naville甚至感到手指的颤厉。
　　“我说过不要学他！不许学他！” Harry发出一声酸涩地尖叫，他的眼睛——那曾经漂亮的祖母绿变成了血丝缠绕的红色，能看到那隐于底下的疯狂。
　　“Harry，你看起来不太对劲…需要…需要我去找庞弗雷夫人吗？”Naville的身体有些僵硬，他不希望他的朋友在这时有什么战争创伤发作——尤其是在他的手指锁住我的咽喉的时候，Naville苦涩地想着。
　　Harry的手指并没有使劲，他只是把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脖子上，他甚至能感受到血脉在手指下轻微地流动着，这让他兴奋。只要我的十指使劲，世界就请静了，没有人在身边了。Harry想着，牙齿无意识地上下颤抖。
　　“我很抱歉Harry，但是…”Naville迅速地抽出了魔杖，希望能快速准确地给他的朋友一个昏迷咒，然而他的朋友在一瞬间消失在夜色里。Naville意识到，Harry穿上了隐形衣。

　　Harry在石阶上快速奔跑着，冰冷的石壁在后退。Slytherin的地窖很接近了，更深，也更黑暗。
　　Harry感到有一种冰冷的寒意纠缠住了他的心脏，他很恐慌，一切令他无法呼吸了。他的意识正离他而去，他栽了下来，从Slytherin的石阶上滚了下去。
　　他意识到有什么东西绊倒了他，那是他的隐形衣。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400阶，整整，” Harry轻笑了笑，“哦，我总来不知道这事有多好笑。”
　　是的。Harry坐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意识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正从身上流下来，他摊开手——那是他的血，他不知道那是哪里受了伤。
　　或者我快要死了。Harry安心地想着。
　　然而他没有。Harry缓慢地站了起来，感受灵魂的一部分永远地远离了他而去了。
　　有那么一刹那，Harry突然记起一头银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你知道吗，死亡和疯狂尾音相同。” Harry张了张嘴，对黑暗低低细语，想幽灵的呜咽。
　　没有人回应。然而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正从Slytherin地窖唯一的一扇天窗照下，在地面洒开了冰冷的光影。
　　少年的脸在光影后舒展开，那也许是一个微笑。

　　“我想我只是很爱你，Draco Malfoy。”

　　-End-

　　[07．10更新至完结，08．5录入最后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