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养成主角[穿书]》聂青衣

256、第二百五十六章 王不易（十四）

　　出现在“过去历史”中的守知圣人和神祇，其实与“当代人”并非处于同一个纬度。如果说守知圣人他们是三维中的人，那么“过去”的所有人或非人都处于二维空间里。换句话说，守知圣人他们是活生生的赏画的游客，“过去”的萧无爻就是一张平面画里的人物画像。

　　可是，现在萧无爻明显是察觉到神祇看向他的目光，甚至顺着那道目光找准了人。这无异于一个处于平面中纸片人，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于是忽然动起来，不甘示弱地回视。这是一个十分让人惊悚的情况，然而无论是神祇还是萧无爻本身，却没有任何露出异色。

　　玄元祖师自然发现了萧无爻视线的着陆点不太对，忍不住顺着看过去，只是看他左瞧瞧右瞧瞧的模样，显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于是纳闷道：“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萧无爻还是看着远方，毫无说服力地回道。

　　玄元祖师摇摇头，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他问道：“难得你主动出现，有个问题，需要你提示一二。你和明皓两个折腾出练气体系，区别只在于是修炼浊气还是清气，虽然天道好像并不喜欢，但是终究是一种打破生命枷锁的途径，穆玄华那家伙折腾出来的天机者又是什么玩意？”

　　闻言，萧无爻的注意力终于回到玄元祖师身上，沉默片刻才道：“你曾经不是提起过什么‘推衍天机’吗？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玄元祖师闷声道：“可为什么我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呢？”

　　“反正你别去沾上那玩意就是了，更多的，我也说不出来。”萧无爻再次看向先前神祇所在的地方，那里却没有人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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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得又早又快的守知圣人不知道他离开后弦元祖师和萧无爻又说了些什么，更不清楚萧无爻跟“未来”的司命之神“对上眼”了。在时间长河中游走的他，此时在思考“魔道祖师爷”和“逍遥境”这两个重要的事项，。

　　守知圣人不知道玄元祖师他们口中的“明皓”是谁，不过结合那番对话，心里面隐隐浮现出一种可能。玄元祖师不是练气体系的开创者，他只是集大成者，但是从上古至今，修士也只知道他这一名集大成者，却不晓得真正的开创者是谁，又有何来历。

　　现在他意外碰上那一段对话，不仅解开了一个千古之谜，还得知神秘的萧无爻，即使不是整个练气体系的开创者，至少也会是魔道的开创者！此外，萧无爻很可能就是如今四大魔宗之一的逍遥境的祖师爷！

　　说实话，守知圣人万万没想到，逍遥境这个一言难尽的魔道宗门，其祖师爷竟然会是清冷到淡漠的萧无爻所创；更想不到，正玄道推开天门的第一人——罗东风，其师父就是魔道之祖！这一连串的不可思议事件，统统汇成一个疑团——与萧无爻亦敌亦友的穆玄华又是何种来历？

　　据尹艳所言，穆玄华是她的师父，她现在落得不死不活的境地，就是穆玄华的“杰作”，而她后来也发现了，魔帝妃明箜也是穆玄华的弟子，传奇散修离恨，就是穆玄华的转世身！

　　他不由想起萧无爻临死前给自己，给许多人传递的消息。他不知道萧无爻到底给多少人传过信息，也不知道这些人得到的信息的具体内容——他只知道自己的，以及极少个别人得到的信息。而在他自己这里，萧无爻只留给他一句话：“天机者不只是能够推衍天机的人！”

　　天机者是很奇特的存在，正玄道、邪魔道，人族、妖族，全部都有可能出现天机者。只是冥冥之中，天机者的数量永远固定在九十九这个数字上，可能会不足，但是绝对不会超过。守知圣人不清楚天机者是由谁开创的，玄元祖师或许知道，但他没有透露给任何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萧无爻要跟他说这句话，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丝毫头绪。

　　再次从时间长河冒出，守知圣人抬头看天，神庭的存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已经从上古回到远古。这一回，他没有浪费时间，在察觉到浩荡的神威后，立即以浩然正气主动缠上。顿时，仿佛整个大世界正在发怒，无与伦比的斥力涌现。

　　守知圣人神色凝重，不断沟通大世界之内的人道愿力，维持自身的存在。他知道，这并不是世界本身在针对他，而是神皇影响了世界的判断，将他视为“敌人”。他要做的，正是展示自己的实力，获得与神皇平等交流的资格！

　　主动挑衅神皇威严不是一个聪明的主意，只是他的时间不足，必须赶在“未来”的司命之神追到之前，亲眼见一见这个年代的神皇和司命神。如此一来，打草惊蛇就是最快的捷径。

　　有上一次经历打底，他知道神皇能够看破时空——时间长河本来就在神皇和掌控下，但神皇未必能够将他一击必杀，顶多就是把他排斥出去。虽然这是在冒险，但是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不也是冒险吗？

　　没多久，身边的斥力渐渐消退，守知圣人心里微松。而就在这么一小会，他的意识就被转移到一个云雾缭绕的宫殿里头，使得他再次紧绷起来。不过，他也终究达到目的，见上神皇一面。

　　神皇天苍氏端坐在宫殿最高处，白发如瀑，身上的天青色长袍层层叠叠，其上绣有带着繁复美感的纹路，让人一眼望去便不觉头晕目眩，仿佛看到了整个大世界的大道，犹如天下万法尽归一处。

　　守知圣人艰难地挪开目光，不敢再直视对方。他完全记不住神皇的面目，唯有那双没有七情六欲的冰冷银眸，牢牢地烙印在他的意识之中。稍稍动念，便忍不住生出一种膜拜的冲动。

　　神皇之威盖压天地，无与伦比。然而，守知圣人此刻却感动自己的好像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感叹神皇不愧是神皇，世界主宰的确无可匹敌；而另一个则是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觉得眼前这位怎么看都像是“神皇”的神祇，其实不是神皇——更准确地说，神皇还是神皇，但这个神皇似乎更像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人偶。

　　似乎感受到守知圣人脑海中大不敬的念头，原本已经没有再为难守知圣人的神皇蓦然出手。前者只觉自己得以逗留“过去”的依凭像是被捉个正着，彼此之间的联系似慢实快地崩裂。

　　守知圣人脸上一变，正想故技重施，在彻底被毁去此身之前再次遁入时间长河。而在这紧要关头一条带有红尘气息的河流悄然将所有金光卷入河水之中，却是司命之神已然追踪而至！

　　被卷入命运长河时，守知圣人虽有遗憾，但没有惧怕。只是，当他在河流中看着神皇与司命之神并肩而立时，忍不住变了神色。

　　于是，一阵他从未听过而更具威严的声线传入他渐渐变得迷糊的意识之中：“哦，还是被你发现了啊。”

　　这个声音就像是一个毁天灭地的术法，直接将守知圣人的意识炸碎。命运长河随后将所有“碎片压入河底，彻底地“毁尸灭迹”。

　　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忽然——

　　“嗯？”神皇和司命之神同时“望向”下方，“看来，吾还是小瞧了这位‘圣人’。”

　　同一时间，代表浩然正气的金光在时间长河中挪动，凝聚出一个人影，一下闪动，人影踉踉跄跄地出现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之上。只见周遭浊气弥漫，没有一丝清气，竟是让他穿过了两界屏障，来到了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