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花草相合》秋筠

17、晴明大人

　　萤草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重新回了阴阳寮。

　　小腿高的纸片人不知疲倦的清扫着院子里的落叶，晴明大人坐在廊下看书，阳光撒了下来，一切如昔日一样美好。

　　“晴明大人……”

　　安倍晴明抬起头，看到她也是微微一愣，继而露出和煦的微笑：“哦，是萤草啊。”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萤草飘过去坐下。

　　阴阳师大人抬起手，似乎是想摸摸她的头发，却不知为何没有落下……只是笑着问道：“在那边……还好吗？”

　　萤草点点头，仔细地看了看这位自己追随了很久的大人，认真地说道：“大人，我遇到了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那真是太好了。”晴明笑了起来，“那是个怎样的人呢？”

　　“很善良、很温柔、很强大。”萤草歪着脑袋回忆，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他就像我喜爱阳光一样的喜爱着这个世界。”

　　安倍晴明认真地听着，感慨地说道：“看来，小萤草真的很喜欢他啊！那么，我也就放心了。”

　　萤草郑重地点头，“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不过，他是个人类，大人，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人类一直活下去吗？“

　　“没有的哦。”晴明摇摇头，“除了得到人鱼的血肉，没有其他方法。”

　　萤草抿了抿唇，她想起了八百比丘尼，人鱼血肉的话……

　　安倍晴明看着她沉重的小表情，无奈地笑了笑，“虽然没有能够让人类长生不老的方法，但是……或许你愿意用这个。”

　　他掏出几枚勾玉做的符咒，解释道：“这是在阴阳师中流传的一种禁术，将符咒下到妖怪身上，可以强迫妖怪和人类分享生命……”说道这里，晴明笑着道：“它以前的名字不好听，现在就叫它同心符吧！”

　　萤草大喜过望，伸手接过四枚符咒，确实能感受到里面那一股让妖怪不适的气息……“哎？要用四枚吗？”

　　晴明摇头道：“一个妖怪用一枚就够了……剩下的，你就先保存着吧。”

　　萤草疑惑地抬头看他，却见阴阳师大人一挥手，“好了，该回去了，要好好保重啊……小萤草。”

　　萤草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离阴阳寮越来越远……眼前猛然一黑，再次睁开眼，已经在百花楼里。

　　小姑娘认出这是花满楼的房间，她被安放在窗台上，温暖的阳光洒遍全身，旁边的伴生蒲公英随着微风轻轻晃了晃，似乎是向她打招呼。

　　花满楼推开门走进来，照例来到窗前先看一下小露草，他伸出手想要摸一下那娇嫩的枝叶，然而在他指尖还没有碰到叶子的时候，那条细长的翠绿色叶条已经轻轻一卷，将他的手指包裹了起来。

　　花满楼惊喜道：“阿萤？”

　　另一片叶子也伸了过来，在他手背上轻轻蹭了蹭。

　　花满楼仔细感受着微痒的触感，心中一片宁静。他低下头，神情温柔地叹道：“阿萤……你终于醒了……”

　　虽然萤草暂时还不能变成人形，但是既然已经醒过来，花满楼也算放下了心。

　　不过，变成原型的小露草性格似乎活泼了不少，经常伸长了叶片去“调戏”花满楼，搞得花满楼也是哭笑不得。

　　等陆小凤帮盛姚处理完杳香族那些麻烦事赶到百花楼的时候，正看见一朵一朵的小飞伞从花满楼卧室里飘出来，还有花满楼温和中带着无奈的声音：“阿萤，蒲公英的种子都落到房间里了，并没有飘到花园里。”

　　小姑娘娇憨的笑声传来：“没关系的，只要有一棵种子能够生根发芽就好了，蒲公英不会生气的。”

　　陆小凤大喜过望，一个箭步冲进房里，“小草儿醒了吗？能变成人了？”

　　他速度太快，带起一阵疾风，搞得房间里原本已经落下的小飞伞又飘了起来，不一会儿他全身上下都挂满了小白花。

　　房间一角，早已经挂满小白花的花满楼正一脸无奈地摇头。

　　“咳咳咳……这是什么……小草儿的蒲公英不会秃了吧……”陆小凤手忙脚乱地往下摘“花”，却未料到脚底下悄悄伸过来一根枝蔓，噗通就被绊了个大马趴。

　　原来快到秋天了，伴生蒲公英到了该传播种子的时候，花满楼本想把小花盆抱到花园里。然而小露草任性地说不，非要在窗台上等着风把种子吹过去，还说这才是蒲公英传播种子的正确方式呢！

　　花满楼当然愿意顺着她，于是自己就过上了天天挂满了小白花的日子。

　　小露草现在已经可以说话了，把陆小凤绊倒之后还笑话他：“哼，蒲公英才不会秃呢！只有人类才会秃！”

　　陆小凤找了半天，才看见窗台上一掌高的小草，顿时哈哈大笑：“哈哈哈，即便人类会秃头，也比一棵小草要强……还是这么矮的小草哈哈哈……”

　　小露草气坏了，叶片猛然伸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陆小凤的发顶，解开他的发髻然后迅速系了八个死结。整整八个，从头顶直到发梢，跟一串蒜头一样垂在身后。

　　因为这也算是动用妖力——普通植物可干不了这个，因此花满楼“被迫”围观了全程。他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忍笑咳嗽了一声，趁陆小凤没反应过来，抱起小花盆施施然走出了房门，边说道：“好了，阿萤不生气了……陆小凤他知道错了。”

　　身后陆小凤咬牙切齿地伸手解头发。

　　等陆小凤好不容易解开那些该死的死结，披着一头波浪大卷发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花满楼坐在桌边吃饭，小露草也被放在桌子上，旁边放了一杯山泉水。翠绿色的叶片时不时伸进泉水里，沾满泉水之后就伸到自己花朵上，甘甜的水滴落下来，小花朵欢快的颤了颤。

　　陆小凤见她这么精神，不禁也露出一个微笑，坐在桌边端起为自己准备的碗筷吃了起来。

　　吃饱之后，陆小凤开始给他们讲述之前的案情，全当饭后解闷了。

　　原来，当年真的有一种巫蛊邪术。但不同的是，这种巫蛊之术在炼制的时候并不需要填补人命，而是使用的时候才会——这种蛊术有两种蛊，一个子蛊，一个母蛊。

　　中了子蛊的人，生气会被吸取反馈给中了母蛊的人。这种蛊术，叫做夺命蛊。一个母蛊可以有好几个子蛊，也就是说，中了母蛊的人可以同时吸取好几个人的生机用来续命。

　　说道这里，陆小凤微微皱眉，“但是，当年研究并使用了夺命蛊的，并不是瓦栗族，而是杳香族……杳香族有很多族人跟着瓦栗族人外出行医救人，他们就用这个机会给很多其他部族的人下了子蛊。”

　　“然而没想到……瓦栗族的人对于蛊术实在是太过了解，这个方法没使用几次就被发现了……瓦栗族当时的族长想要联合其他部族将杳香族赶出云城，没想到被杳香族发现了，于是，他们给瓦栗族设了个圈套……”

　　“盛家的人都被他们下了子蛊，而且母蛊都在历任族长身上……大约是作孽太多，杳香族近几任族长都是年纪轻轻的就得了重病，哪怕把这几代盛家人都吸干了也没能续命，反倒活得比常人还短……”

　　“这一代的族长也是疯魔了，他前些年也病了，所以开始疯狂的抓捕汉人，在他们身上种子蛊反馈自身。最后又把主意打到了天盛门身上，天盛门都是练武之人，身上生机要旺盛许多。当时他之所以放过了小草儿，一方面是怕小草儿提前看出不妥，另一方面也是想把她囚禁起来，看看能不能治好自己的病。”

　　“哼！”萤草傲娇地冷哼一声，叶片一甩，跟抽陀螺一样抽的茶杯滴溜溜直转。

　　陆小凤无奈地按住茶杯，接着道：“现在真相大白了，当时中了子蛊的人被小草儿治好之后都放回家了，其他中了子蛊的人杨月也都给他们解了……说起来，原来杨月才是下任族长的继承人，杨旭反倒是对此事毫不知情……”

　　“那位族长没有母蛊维持生机，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云城的其他部族本想着把杳香族赶出去，但是杨旭和杨月在整合了族人之后，自动带着部族退居到大山深处了。听说那里遍布瘴气，环境险恶，其他人也没有再追究。”

　　花满楼听完，叹了口气，“多行不义。”

　　“那，那个给我回春蛊的人类呢？”小姑娘声音娇憨的问道。

　　“哦，盛姚把她找来了，她是当年瓦栗族的祭祀呢！”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当年瓦栗族除了她还有几个小孩子活了下来，都隐姓埋名的在云城里面。杨旭和杨月送给他们很多财物，想让他们能够好好的生活，但是他们没要。盛兄就在天盛门里给他们安排了个位置，他们反倒是接受了……毕竟是难兄难弟嘛！”

　　“哦，对了！”陆小凤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再去云城？盛兄和常仙子都说要好好感谢你呢！”
　　小露草刚想说话，就听陆小凤又贱贱地说道：“哎呀，忘了你现在还是一棵草了，最起码得变成人才能接受人家的感谢吧，啊哈哈哈~~”

　　小露草怒了，直接伸出叶子托起桌子上吃剩的盘子一把扣在他脸上。

　　花满楼叹气，端起还在张牙舞爪的小露草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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