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破雾走来》翌日安

5、约谈

　　夏冉躺在宿舍的床上，盯着手机里的“沈阔”看了半天，11个数字都已经倒背如流。
　　这么轻易就拿到了号码，她心里兴奋地像在放烟花，一响接着一响。
　　又想到沈阔最后说的那一句“没生气”，难展的温柔意犹未尽。
　　夏冉翻了个身，把手机藏在枕头底下，闭上眼专心沉迷着。

　　下午还是大太阳的天气，晚上却下起雨来。
　　淅淅沥沥地，夏冉伴着雨声睡着了。

　　周一早上的第一节课是沈阔的课，加上昨晚又睡得早，夏冉5点多就醒了。
　　透过窗户看出去，天已经亮了，她决定出去跑一圈再去上课。
　　小声地起来洗漱，再换上运动装，就出发了。
　　清晨的校园安静得很舒服，还没来得及散开的雾气让人眼前朦朦胧胧，不同于其他时候的校园，是另一种含蓄的美。
　　路上偶尔有几个人走着，有的背着包，应该是去图书馆自习；有的也和她一样，准备去田径场晨跑。
　　夏冉一路小跑地来到了田径场，这里一圈是400m，她如果要跑，至少得跑上5圈才舒服。
　　打开手机跑步app，带上耳机，开始计时。
　　可能是因为昨晚下过一场雨，此时的空气还夹杂着水雾，呼吸中透着一股净润的感觉，跑起来也不冷不热，难得有这样好的晨跑气候。
　　听完一首歌的时候，刚好跑到主席台下面。夏冉好像看见了沈阔，他身穿灰色的运动套装，一双专业跑鞋，从来没见过的运动范让她有点怀疑。
　　她加快了速度，想赶上去看看。背影越来越清晰，终于确定就是他了。
　　夏冉欣喜不已，想他就能碰见他吗？她赶紧把耳机摘掉拿在手里，从背后轻拍了一下沈阔的肩膀，又立即跑到他身边去。
　　“沈老师，你也晨跑？”上扬的语调里明显透露着兴奋。
　　沈阔感受到力量，转头，又是她，轻哼了一声“嗯。”
　　他今天这一套显得特别年轻，脸因为跑步变得很红，像个小伙子似的。夏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你每天早上都来吗？”夏冉声音随着跑步一阵一颤的。
　　沈阔：“看心情。”说完又补了一句“别说话了，小心岔气。”冷冷的声音，一副为人师的口吻。
　　本还想问他看心情有没有什么规律可循，想多制造点偶遇什么的，一句话就被噎了回去，只好继续戴上耳机认真跑步。
　　还好沈阔跑得不快，夏冉还能跟上，并肩的时候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落在夏冉耳朵里，倒有些不同寻常……
　　偶尔落后了就索性在后面观察他，宽厚有力的肩膀和被汗水布满的脖颈，看得她竟有点脸红。
　　阳光渐渐洒向了田径场，空气变得燥热起来，还剩2圈。
　　夏冉一直在心里组织语言，找机会建立长期的“约跑”关系。
　　“你平时都什么时候来跑？”他好像回答过了。
　　“以后可以一起约跑（？）吗？”这是什么鬼啊啊，太误会了吧。
　　“平时除了跑步还健身吗？”自己是健身馆推销的吗？
　　“以后能不能和你一起晨跑啊？”这句还算中规中矩吧。
　　摘下耳机，刚准备说话，沈阔忽然停住了，双手撑在双腿膝盖上，回头看了她一眼，有点气喘吁吁地，“你继续吧，我先走了。”
　　那么巧，似乎是觉察到她的欲言又止，故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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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自己不抓住机会，这下好了，白组织语言了，苍白无力。
　　那就一起走吧但他的语气里并没有疑问和邀请，有点失落。
　　况且自己也没完成目标，还是选择了继续。
　　夏冉停下来和沈阔告别，“好……我再跑会儿。”
　　沈阔点头，转身走了。
　　跑跑跑，这么好机会都没抓住，还跑什么跑？夏冉在心里骂自己，顿时像泄了气一般，停下脚步，决定最后1圈用走的好了。
　　田径场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了，只剩三三两两几个人，被阳光照射出很长的影子，互不相交，各自怀着心思信步走着。
　　“您已经跑步2km。”耳机里传来跑步APP的提醒，5圈差不多了，夏冉开始打道回府。
　　越想心里越不好受，明明昨天说话也还好，为什么今天总感觉一股冷冷的状态。还是说昨天是太烦了就敷衍而已。
　　想太多了吧，本就是个见过几面的学生而已，人家哪会动那么多心思呢？

　　垂头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寝室。
　　径直走向卫生间，冲了个澡，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紧都冲走吧。
　　收拾好准备去上课，又要看见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来面对。
　　沈阔的课不需要抢后排的座位，大家都很自觉地坐在前排，甚至还有外院的人闻声过来欣赏。

　　夏冉踏进教室，依然坐在靠后排的位置。
　　上课铃响了，沈阔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依旧是一丝不苟的衬衫配西装裤，确实好看，也确实距离感很强。
　　今天没有什么心情听课，夏冉打开笔记本，随意乱画乱写着。
　　可能是上帝在给你打开一扇门的时候，真的会同时关上一扇窗吧，她就是如此，跳舞确实很优秀，但对于画画真的没有天分，所谓乱画就真的是在乱画。
　　写些什么呢？反正无聊，就随便听着沈阔讲了什么，就写下来，纯当是练字。
　　不知不觉就写满了一张纸，乱七八糟，看得心情很是烦躁。
　　新翻开一页空白的纸张，提笔准备好好写字，却没听见沈阔说话的声音。
　　但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还能有谁？
　　抬头，沈阔正在过道里走过来，所有人都低着头，刚才布置什么阅读任务或者做题任务了吗？
　　糟糕，马上要过来了，自己连书都不知道翻到哪一页。
　　算了，没听就没听？反正他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认真。
　　索性朝着沈阔的另一边方向，在桌上趴下了。

　　刚趴下，耳边传来一阵巨响，吓得夏冉赶紧又坐起来，发现是沈阔在敲桌子。
　　“跑累了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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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冉心里本来就不舒服，被这样一问，更觉得委屈了。
　　她赌气说：“听不懂，不想听。”
　　沈阔听着这话，有点生气：“不想听你可以不来。”
　　眼前这个男人脾气怎么这么犟呢，和自己如出一辙。
　　“我不爱逃课。”
　　他俩的对话引起了旁边一些同学的注意，纷纷转过头来。
　　沈阔吼了一句，“好好看书。”便离开了。
　　回到讲台，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讲课。
　　台下，夏冉却无法做到泰然自若了。

　　整节课，无论夏冉睡觉、玩手机，还是别的过分的事。沈阔看在眼里却再也不提了。
　　分秒难捱，夏冉无聊到发了条文字朋友圈，“化学真TM难。”然后在评论里和同学聊了起来，不亦乐乎。
　　玩手机的时间会过得很快，一节课就过去了。
　　“今天的内容就是这些，另外，夏冉同学，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沈阔第一次当全班的面单独叫一个学生去他办公室，当然是没什么好事。夏冉诧愕地在远处点头，并接受周围同学投来的……羡慕的目光？
　　去就去吧，反正也没见过他办公室是什么样。
　　夏冉看沈阔要踏出教室了，也跟着走出前门，俩人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
　　上课的地方是在综合楼，他的办公室是在实验楼，中间还有段距离。路上到处都是换教室的学生，摩肩接踵。夏冉紧紧跟着沈阔的脚步，生怕走丢了，毕竟从来没去过，还是有点好奇的。
　　穿过人群，到了实验楼的门口，沈阔停了一下，似乎在等她。夏冉赶紧加快脚步。
　　楼里依旧很多人，2楼是上课的教室，3、4、5楼才是实验室和老师的办公室。
　　不时有老师和学生跟沈阔打招呼，到了4楼，空气终于安静了下来。
　　沈阔掏出办公室的钥匙，插进门锁，清脆的咔擦声在楼道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进来吧，把门关上。”沈阔开了门，先自己走了进去，把手里的课本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拿起水杯去饮水机旁接水了。
　　夏冉踏进去，四周扫视了一圈。第一次看见大学老师的办公室，很简单。两张办公桌，还有个书柜，堆满了密密麻麻的文件盒。
　　饮水机旁边摆着一盆富贵竹，整个装修布局，是典型的毫无创意的模板办公室。
　　沈阔喝完水，见夏冉呆站着。便走向办公桌，把对面的椅子来开一个空间，对她说道，“坐吧。”
　　有坐，还算温柔，夏冉答允着走过去，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