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控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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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控制了……救我！”
（一）
他神色淡漠地看着眼前的病历，声音冷淡不带感情，“哦？你被控制了？谁控制了你？”
“被别人！”面前的人语无伦次，面容憔悴，语音里透着绝望和疯狂，“他们都不相信我！我没有做那些事，是别人控制我做的！”
“嗤。”他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你说你砍伤你的老婆，要摔死你一岁的儿子，也是别人控制你的？”
“我不想的！那是我老婆儿子！我不想的！”面前的人开始激动的挥舞手臂，旁边呆着的保安立刻扭住他。
他低下头签了几个字，然后把病历递给保安，“初步诊断精神分裂症，有伤人倾向，先束缚进封闭病房吧。”
保安拖着人往外走，那人已经不再挣扎，只是嘴里喃喃自语“我真的被控制了，相信我啊。”
“呵。可笑。”
（二）
天气阴沉，滴着细碎的雨。他伸伸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虽然才工作了一年，却已经进入了倦怠期，开始还会温柔体贴对待每一个病人，现在也只剩下公式化的询问和治疗。
旁边的同事笑着问他，“辛大夫，昨天那个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最后还是留在医院了？”
他随意点点头，“暂且先住封闭吧，比较危险。”不知怎么，又想到昨天那人喊着被控制的话，失笑了，和一个疯子计较什么。
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敲门声，不急不缓，温和有礼，来人一身黑色西装，衣着整洁干净，像是要赴一场庄重的约会，那人放下手中的伞，抬头，开口。
“你好，我来看病。”
（三）
“你感觉哪里不对么？”
“我有病。”
“有哪些症状？”
“我被人控制了。”
“控制了？你被控制做了什么？”
“做了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好吧。还有呢？比如看见不存在的东西或者听到什么声音之类的。”
“没有。只是被控制了。”
“……先生，你这样子根本不像有问题，请不要干扰我的工作好吗？”
“我杀了人。”声音气定神闲，“不，不是我杀的，我被控制了。”
（四）
他回想起这一个月，只感到兵荒马乱。那天那个神秘的病人，不，应该说杀人犯，来到医院，说了没两句，警察就追来了，带走了他，临走前，他带着微笑对他说，“你会相信我的。”
简直荒谬！残忍杀害自己家人还能冷静分尸的人居然最后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免于受到法律的制裁，这简直太让人气愤了。最后竟然还被关在自己所在的这家医院。
“辛大夫，刚才封闭病房77床病人试图自杀，现在刚抢救过来。”
他回了神，77床就是那个杀人犯，他冷哼一声，心底愤愤想，这种人死了算了。“知道了，我等会去看看。”
（五）
那人不知怎么回事，进来的时候居然藏了刀片，幸好在吞刀片以前被护士发现，抢夺了下来。
“你现在想死了？清醒了？”
“我不想被控制了。我没有做。不是我做的。”
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些些微的怜悯，发病时候杀了家人，现在清醒了，应该很痛苦吧。
他的语气变得稍微温和了一些，“不要想太多，好好治病，都会变好的。”
“不会了。只有我死了，它才会走。”那人被捆了手脚，只盯着他，突然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微笑，“他看上你了。”
他心中的一点点怜悯消失殆尽，不想再理他，扭头就走，身后传来像是神预一样笃定的声音，“你会相信我的。”
（六）
办公室里人很少，但阳光照进来，比冰冷的封闭病房多了一丝温暖，有熟悉的病人家属和他打招呼，“辛大夫，辛苦了。”
他挂起微笑，抬起手想回应，突然日光炽烈，眼前一片迷离的光晕，嘈杂的声音逐渐远离，时间被拉的很长，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沙漠里近处的绿洲，他欣喜地扑了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身边围了一圈人，白衣服的人神色冰冷，“你感觉怎么样？”
“我……我怎么了？”他想揉揉脑袋，却发现手脚都被束缚，一股怒火喷薄而出，“你们凭什么绑住我。”
白衣人没有理他，转头对旁边的人说，“他刚才拿起桌上的水生植物全部倒在头上，并且大喊自己是仙人掌需要喝水。”
他瞪大眼睛，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头发也发出一种莫名的潮味，他结结巴巴地张口，“我没有……我被控制了。我没有做。”
“送回78床。”
“我没有！我没有！”他徒劳的喊着，可周围都是冷漠的面孔。
77床的人靠在床头，看着被人抬进来的他，面容欣喜。
“嘻嘻，你回来啦。”
（七）
“你会相信我的。”
他恍然间又想起那句满是恶意的话。可手脚都被束缚，完全无法动弹。
“我被控制了。”
“救救我……”
“好吗？”
--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控制】
